90.我老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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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此踩和她想象中的踩的情境有細微的不同, 但是和她幻想中的感覺卻重合了。心旌神搖, 心猿意馬, 何止後脊梁,連骨頭都一並酥了。

    “喂。”樓寧之又在她背上踢了兩下, 避開了受傷的大腳趾。

    莊笙轉過身來, 樓寧之還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如玉的小腿筆直纖細, 吊兒郎當地晃在風裏, 露出一截細腰,她依舊忍不住目光在上麵短暫地停留了一下。

    這人是站沒有站相、坐沒有坐相的,人快滑到椅子下麵,然而卻很神奇地坐得很穩。用她那隻光著的腳,在莊笙眼前晃悠來晃悠去。

    莊笙撈起一邊的鞋襪, 穿穿穿。

    穿完了她就後悔了,因為樓寧之自己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卻並不顯得費力地往前走著。

    “這麽休息了會兒感覺好多了。”樓寧之說。

    莊笙心想還不如剛剛趁她最疼的時候直接把人背起來,現在白白浪費了機會,心下便是一口長歎。叭叭叭的樓寧之也有不叭叭叭的時候, 可能是之前話太多了, 說累了,停頓了挺長一段時間。

    兩人隻走路, 沒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莊笙不想讓難得的相聚機會變成了安靜的無言, 主動挑起話題道:“你家有兩個姐姐?一個開公司一個當醫生?”

    “你怎麽知道?”樓寧之吃驚道。

    “你自己說的。”

    “我說過嗎?”高考過後記憶力直線下降的樓三小姐大驚失色。

    “你還說你爸爸小學沒畢業,是個煤老板,在北京發了大財,你爸爸還跟你說……”莊笙起了逗她的心思,將她之前告訴自己的事情又複述了一遍。

    樓寧之一開始還吃驚,後來自己笑個不停。

    “我真說了啊,看來是真說了,除非我自己說,一般人不知道這事兒。”

    莊笙心說你心大成這樣,說不定是個一般人都知道了。但是她心裏對這個想法又是拒絕的,她不希望自己在對方心裏也是個一般人。

    “你經常這樣對別人嗎?”莊笙問。

    “什麽樣?”樓寧之走在她身前半個身位,哪怕在這個她呆慣的城市,眼睛也四處瞟,根本閑不下來。

    “就是對剛認識的人……”莊笙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語言,忐忑道,“經常去找對方玩?”一等就是一下午,還和人家吃晚飯。

    指望樓三小姐聽懂她的不言而喻是不可能的,樓寧之啊了一聲,說:“是啊。”

    她那些發小都是小時候爸爸媽媽帶著認識的,然後閑著沒事就去找別人玩啊,她長得好看,大家都喜歡跟她玩,一來二去的,都玩成發小了。

    但是像莊笙這樣,見過一兩麵的陌生人,晚上就拉出去吃麻小,又是幫忙接吻,第二天又給打包麻小的,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連發小兒都沒有的待遇。

    莊笙但凡問明白點兒,比如“對剛認識的人都像對我一樣嗎”,都會得到不同的答案。

    但是那個“是啊”徹底打破了她一晚上在心裏冒著的粉紅泡泡,像她這樣的人,肯定是有很多朋友的,不管是為了她的身家背景接近還是真的喜歡她這個人而接近的,都不少。就算是自己,也是懷著不單純的目的的,有什麽資格管得著別人呢。

    心情從天上落到穀底,很長時間沒吭聲。

    三小姐沒聽到後麵的人吱聲,走幾步停住了,回頭一看,人悶不做聲地跟著呢,帶著火氣問:“你幹嗎啊,忽然不說話我還以為你丟了呢,北京城可挺大的,迷路了我上哪兒找你去。”

    莊笙被罵得莫名又有一點開心,因為她聽起來像是關心的語氣。

    樓寧之:“答應我的晚飯還沒請呢,晚上到底吃啥啊?”

    莊笙:“……”

    她摸了摸兜裏新發的工錢,再想想卡裏的餘額,下頷繃緊了一些,問:“你想吃什麽?”自己傾家蕩產夠她吃一次飯的嗎?

    樓寧之張口就來:“聽說三裏屯新開了家米其林……”

    莊笙臉刷的就白了,嘴唇蠕動了一下,打算出口拒絕,並坦誠自己沒那麽多錢。

    樓寧之已經露出嫌棄神色:“我朋友去吃過,說不怎麽樣,好多都是打著米其林的噱頭,其實根本不是官方評定的。”她摟住莊笙的胳膊,又用那種會讓全世界都發光的眼神望著她,說,“我們去吃麻小吧。”

    莊笙心髒坐升降機一樣,訥訥:“昨天不是吃過了嗎?”她手上還拎著一袋兒呢。

    “夏天麻小還有嫌多的嗎?”樓寧之盯著她發笑。莊笙看起來被她嚇到了,臉龐還是木木的,有點呆,像是軟綿綿的大兔子,和她清冷的外表十分的違和。

    莫名其妙就心情大好,這個新朋友果然非常有趣。長得好、身材好、性格好、自立自強,哪哪兒都是優點,簡直沒有一絲缺點,除了窮了點,窮沒關係,自己有錢就行了啊。

    她在今天之前是不知道群演能掙多少錢,但是她會上網查啊,一個月就掙那麽點,自己要是讓人請米其林,那是會遭天打雷劈的好嗎?再說米其林也吃膩了,對她來說跟街邊髒串兒沒什麽區別,去那邊兒還得注意用餐禮儀,沒有路邊大排檔隨意。

    兩人到簋街時,正是晚上的高峰期,說人山人海絲毫不為過,兩人在五花八門的香味中穿行,樓寧之奔著目的地就去了,這個店顯然是麻小的招牌店,凳子坐滿以後還是人擠人,排隊排得無處下腳。

    樓寧之要了個號兒,拉著莊笙就溜了,“沒一兩個小時排不到我們,先去找點別的東西吃。”

    簋街魚龍混雜,下班時間以後大部分都是結束辛勤工作過來放鬆的白領,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更不少見,冰啤酒、麻小、烤魚等等等等,濃鬱的麻辣香氣能衝破人的鼻子。

    樓寧之在這裏混慣了的,沒少和那幫子狐朋狗友胡吃海喝,知道哪兒人多哪兒人少,現在能吃點什麽墊吧墊吧。莊笙也來過兩回,但那是很久以前了,近兩年都自己一畝三分地呆著,城市發展日新月異,美食街也是一樣,除了那些招牌,其他的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

    十分鍾後,兩個一人捧著杯冰飲,在少人的角落裏坐著,手上也是一人一個叉子,分一個草莓蛋糕吃。

    樓寧之先問:“你喜歡吃草莓嗎?”

    莊笙注意到她第一個叉草莓的動作,說:“不太喜歡,你吃吧。”

    樓寧之喜滋滋地咧嘴,先把草莓吃光了,意猶未盡:“草莓可好吃了,沒有草莓吃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是啊,沒意義。”莊笙附和著,不自覺地露出笑容,心想:有你就有意義啊。

    “你是為什麽不吃草莓啊,不喜歡味道,還是過敏。”

    聽說過海鮮過敏,牛羊肉過敏,草莓還有過敏的?莊笙心裏腹誹著,嘴上胡說八道:“不知道,打小就不愛吃。”

    “那你喜歡吃什麽水果啊?”樓寧之又問她,眼神居然很認真。

    莊笙看著她:“水蜜桃吧。”像你一樣的,又嫩又水滑。

    “那巧了,現在剛好是季節。”樓寧之一拍手,高興地說,“我家有好幾箱陽山水蜜桃,我吃過,可甜了,咬一口都是汁水,正愁吃不完要壞呢,回頭我送你兩箱吧。”

    莊笙愣了一下。

    樓寧之:“你要是不想吃這種箱子裝的,我們去陽山摘啊,現摘現吃,你什麽時候有空,我暑假都在家呆著。要不就這幾天吧,我聽你們導演說戲快拍完了。”

    莊笙轉了一下眼睛沒敢看她,忽然就起了濃重的愧疚感,人家真心實意待她,她腦子都在想著怎麽那什麽她。

    把心裏的綺念清一清,莊笙輕舒一口氣,說:“箱子裝的挺好的,現在密封措施都做得不錯。”

    這話正中樓寧之下懷,立馬改了口:“我也這麽覺得,現在這個天可熱了,在家裏吹空調呆著多好啊,誰閑著沒事去摘桃子。”去摘草莓她還考慮考慮。

    莊笙看著她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十分想問她這麽熱的天為什麽要出來找她吃晚飯,還一等倆小時。“啪”一聲,樓三小姐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小腿上,留下了蚊子猩紅的屍體。

    對,還喂蚊子。

    心底千回百轉,最後化成了一大口冰飲灌進喉嚨,天靈蓋一陣刺疼的寒意驀地躥起,頭疼得她差點當場跪下,下意識額頭就抵住了身邊女孩兒的肩膀。

    “你怎麽了?”樓寧之問。

    “喝急了冰著自己了,緩一緩。”

    樓三小姐再次哈哈大笑,一邊幫忙按著她的太陽穴,一邊笑著勸她下次不要再犯了。

    莊笙頭疼差不多好了,手上的溫度卻沒舍得放開。一直拖延到她覺得拖不下去了,才自如地坐直了身體,小口喝著,扭頭看蛋糕已經快被消滅完了。

    兩人坐了會兒,莊笙看看手機時間說是不是回去看看叫號,樓寧之點頭同意了。

    莊笙先站起來,撣撣身上的灰,地上那個卻不肯起,一副懶筋抻不開的模樣。

    莊笙彎腰朝她伸出一隻手,笑著拉住她,想把她從地上拽起來,不知道是對方太輕還是怎麽樣,這一下居然拽得過了頭,樓寧之不但站了起來,反而隨著她的力道向前撲,將她撲在地上,莊笙慌忙以手支地,穩住了身形。

    “你沒……”事吧。

    話剛開口卻唇上一熱。

    -->>

    頭頂星河倒灌,眼前樹影婆娑。

    近在咫尺的距離,兩人雙唇相貼,四目相對。

    大姐樓宛之回複:【吃多了不好消化,溜溜食再睡。】

    二姐樓安之回複:【麻小全是防腐劑,你肚子要爛了,還吃。】

    樓寧之啪啪打字:【還是大姐好,銀花你嘴這麽毒一輩子都不會有對象的哼。】

    樓安之:【略略略】

    樓安之:【說的跟你有似的。】

    樓寧之:【我才十八,你都三十了,再說了,我有對象啊,誰說我沒有來著,說出來嚇你們一跳】

    樓安之:【放屁,老子二十九】

    已經在工作不打算回複的樓宛之隨意掃了一眼微信界麵:“!!!”

    自己家小白菜被豬拱了?

    樓安之:【眼見為實,你可別隨便拉個阿貓阿狗就說就說是你對象,昨天還娘們唧唧問我怎麽擺脫劉昊的人,是你吧?】

    樓寧之:【你才娘們唧唧呢。】

    小女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出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是收不回來的。吹出去的牛,怎麽也要補回來,樓寧之發動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腦,左顧右盼,尋摸著能找誰給她假裝一下對象。

    莊笙見樓寧之在那兒哢哢打字,也沒空跟她說話,心情低落了一下,將盤子裏最後剩下的幾隻小龍蝦都剝好,蘸好醬,放到她麵前的盤子裏。

    然後抬眸,對上了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

    “你當會兒我女朋友吧。”樓寧之說。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裝一下沒什麽吧。

    莊笙整個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麵上,整個胸腔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充斥著,心髒在裏麵左突右衝,若不是閉著嘴,就要從口中竄出來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莊笙眉頭跟著便是一蹙。

    樓寧之以為她要生氣,說:“假裝一下,也不要露臉,就露個手就行了。”

    莊笙迷茫地看著她,空白的頭腦幾乎無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話裏的“假裝”。

    好在她內斂慣了,發呆也會被冠以若有所思,簡短的頭腦空白沒有被樓寧之發現。足足過了十秒鍾,莊笙才從這種大腦一片空白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樓寧之急得跟什麽似的,“你別生氣啊,不願意就算了。”

    麵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讓新朋友生氣。

    “沒不願意,”莊笙緩了緩,感覺自己再這樣下去容易猝死,說,“事情你得給我說清楚吧。”

    樓寧之把手機遞給她,莊笙看過聊天記錄,說:“你打算怎麽假裝?”要再接吻嗎?她樂意之至。

    樓寧之盯著莊笙飽滿的紅唇,心底閃過一個念頭:唉,想接吻。

    還是出於怕把她嚇到的想法,樓寧之心裏歎了口氣,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個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點兒桌子上的殘渣。我二姐連個給她剝麻小的人都沒有,大姐不算。”

    莊笙點頭:“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張。”樓寧之製止她,低頭看盤子裏的汁水,“可惜已經剝完了,不然還能來個現場小視頻。”

    莊笙想起來:“不是還有你中午打包的嗎?我去拿一個出來?反正視頻裏也看不出來冷的熱的。”

    樓寧之擺手,說:“算了吧怪折騰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於是莊笙坐在椅子上,攤著一雙油漉漉戴著一次性手套的手,這一張拍了很久,莊笙以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說要不然自己指導一下她,好歹是拍戲的,知道構圖什麽的。

    “拍好了。”正當她想開口的時候,樓寧之出聲了,然後把圖給她看,“怎麽樣?”

    莊笙:“……”

    幸好自己沒開口。

    怎麽就忘了對方是首都電影攝影係的準新生,哪怕她看起來不大靠譜,但是在這方麵居然是很有真材實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殘羹冷炙,硬是給她拍成了藝術品,明天就能上攝影展。

    當然,在莊笙的濾鏡下,這些都是進行過誇張的。客觀來說,樓寧之的拍照水平還不錯,不愧對她將來要學習的專業。

    莊笙起身去洗手間,盯著眼前的那隻右手,剛剛還發誓今晚回去不洗這隻手來著,哪知道現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莊笙看看身後沒人,終於揚起嘴角笑出聲,用洗手液將手洗了三遍後,確保聞不見一絲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樓寧之還在埋頭打字,估計在和她二姐叨叨,莊笙在她麵前坐下,低聲說:“我好了,怎麽……拍?”

    “你坐到我這兒來。”

    莊笙坐在她身邊,肩膀靠著肩膀。

    樓寧之比劃了兩下,伸出自己的右手,莊笙跟著伸出左手,兩雙同樣修長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纏。莊笙輕輕地呼吸了一口氣。

    “你冷啊?”樓寧之奇怪地問道,怎麽感覺她在發抖呢。

    “估計是,空調溫度開得太低了。”

    “哦。”樓寧之看著她腦門上出的汗。

    “拍,拍吧。”莊笙怕再耽擱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樓寧之的手柔若無骨,握在手裏就像一段絲滑的蘇錦,控製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撫摸過去。

    對自己未來的專業還挺感興趣的樓三小姐“不負眾望”地拍了幾分鍾,挑挑揀揀地選了一張最滿意的。

    莊笙後背靠在椅子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扯了紙巾盒裏的紙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幹了,樓寧之很自然朝她伸過來一隻手。

    莊笙愣了下。

    “幫我也擦一下,”樓寧之說,“你手怎麽那麽容易出汗?”

    莊笙還能說什麽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幹淨了,小心地避開直接接觸到她的皮膚。

    樓寧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莊笙神態自若。

    她不是感覺不到對方探視的目光,但是她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應對,偽裝不喜歡一個人比偽裝喜歡要難多了。她垂著眸,看了一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

    晚上十一點,熟悉的十一點。

    高漲的情緒忽然就冷卻下來。

    她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灰姑娘,一到規定的時間便要坐著她的南瓜馬車離開,回到她原本的生活裏,洗衣、做飯,為了生計奔波,鍾聲響起前的那一段風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時間和運氣攢來的。

    莊笙靜靜地望著自己搭在膝蓋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覺自己被分割成了兩個自己,一個自己和樓寧之談笑風生,一個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獨行。

    她握緊雙拳,站起來,說:“我該回去了。”

    樓寧之愣了一下,也看時間:“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沒喝酒,可以開車送你。”樓寧之說。

    莊笙點頭答應了。

    今天開的不是二姐的蘭博基尼,而是從大姐那裏順來的瑪莎拉蒂,純白的車身,比原先那個內斂不少。莊笙坐進副駕駛,係上安全帶,臉上的笑意很淡。

    樓寧之車開得很穩,不如她人那麽跳脫,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還是因為載了個人。

    她依舊記不住去莊笙家裏的路,對方報了以後,她開了導航,在“直行”、“前麵第二個路口右拐”、“向左轉彎”機械的提示音中,兩人一路無話。

    樓寧之不是不想說話,而是對方臉一直轉向窗外,不知道看什麽。

    她倒是主動問了一句:“你在看什麽?”

    莊笙說:“看人。”

    樓寧之:“……”

    看人?這是什麽破答案,樓寧之咕噥了一聲,沒再主動開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專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會影響消化。

    越往郊區開越沒人,連車都少了不少,莊笙把視線轉了回來,目視前方。

    樓寧之:“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沒有啊。”

    “你還跟我裝。”

    莊笙轉過臉笑看著她:“真的沒有。”

    她的情緒調節能力算是強,很少鑽牛角尖,配不上又怎麽樣,順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況八字沒一撇呢,先自己鑽進牛角尖放棄了,算是什麽?

    樓寧之也笑了。

    她感覺得到,對方現在是真的沒有不開心,可剛剛……她修長手指點著方向盤,胸腔裏湧起了一種更微妙的感覺,她自認不是個感覺多敏銳的人,察言觀色什麽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說法,平均線以下,差不多就是個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莊笙開不開心,這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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