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媳婦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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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訂閱率不足, 需要補訂閱  二姐樓安之回複:【麻小全是防腐劑, 你肚子要爛了, 還吃。】

    樓寧之啪啪打字:【還是大姐好,銀花你嘴這麽毒一輩子都不會有對象的哼。】

    樓安之:【略略略】

    樓安之:【說的跟你有似的。】

    樓寧之:【我才十八, 你都三十了, 再說了,我有對象啊,誰說我沒有來著,說出來嚇你們一跳】

    樓安之:【放屁,老子二十九】

    已經在工作不打算回複的樓宛之隨意掃了一眼微信界麵:“!!!”

    自己家小白菜被豬拱了?

    樓安之:【眼見為實,你可別隨便拉個阿貓阿狗就說就說是你對象,昨天還娘們唧唧問我怎麽擺脫劉昊的人,是你吧?】

    樓寧之:【你才娘們唧唧呢。】

    小女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說出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 是收不回來的。吹出去的牛, 怎麽也要補回來,樓寧之發動自己回路清奇的大腦, 左顧右盼,尋摸著能找誰給她假裝一下對象。

    莊笙見樓寧之在那兒哢哢打字, 也沒空跟她說話, 心情低落了一下, 將盤子裏最後剩下的幾隻小龍蝦都剝好, 蘸好醬, 放到她麵前的盤子裏。

    然後抬眸, 對上了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

    “你當會兒我女朋友吧。”樓寧之說。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都接吻了,今天再假裝一下沒什麽吧。

    莊笙整個人都怔住了。

    手套上的油滴在桌麵上,整個胸腔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充斥著,心髒在裏麵左突右衝,若不是閉著嘴,就要從口中竄出來了。

    噗通,噗通,噗通。

    跳得太快真是有些疼意。

    莊笙眉頭跟著便是一蹙。

    樓寧之以為她要生氣,說:“假裝一下,也不要露臉,就露個手就行了。”

    莊笙迷茫地看著她,空白的頭腦幾乎無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她話裏的“假裝”。

    好在她內斂慣了,發呆也會被冠以若有所思,簡短的頭腦空白沒有被樓寧之發現。足足過了十秒鍾,莊笙才從這種大腦一片空白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樓寧之急得跟什麽似的,“你別生氣啊,不願意就算了。”

    麵子不要就不要了,可不能讓新朋友生氣。

    “沒不願意,”莊笙緩了緩,感覺自己再這樣下去容易猝死,說,“事情你得給我說清楚吧。”

    樓寧之把手機遞給她,莊笙看過聊天記錄,說:“你打算怎麽假裝?”要再接吻嗎?她樂意之至。

    樓寧之盯著莊笙飽滿的紅唇,心底閃過一個念頭:唉,想接吻。

    還是出於怕把她嚇到的想法,樓寧之心裏歎了口氣,退而求其次道:“就是拍一個十指相扣的照片,再拍點兒桌子上的殘渣。我二姐連個給她剝麻小的人都沒有,大姐不算。”

    莊笙點頭:“那我去洗手。”

    “先拍一張。”樓寧之製止她,低頭看盤子裏的汁水,“可惜已經剝完了,不然還能來個現場小視頻。”

    莊笙想起來:“不是還有你中午打包的嗎?我去拿一個出來?反正視頻裏也看不出來冷的熱的。”

    樓寧之擺手,說:“算了吧怪折騰的,瞎瘠薄拍拍得了。”

    於是莊笙坐在椅子上,攤著一雙油漉漉戴著一次性手套的手,這一張拍了很久,莊笙以為她是直男拍照水平,想說要不然自己指導一下她,好歹是拍戲的,知道構圖什麽的。

    “拍好了。”正當她想開口的時候,樓寧之出聲了,然後把圖給她看,“怎麽樣?”

    莊笙:“……”

    幸好自己沒開口。

    怎麽就忘了對方是首都電影攝影係的準新生,哪怕她看起來不大靠譜,但是在這方麵居然是很有真材實料的,明明是一桌子殘羹冷炙,硬是給她拍成了藝術品,明天就能上攝影展。

    當然,在莊笙的濾鏡下,這些都是進行過誇張的。客觀來說,樓寧之的拍照水平還不錯,不愧對她將來要學習的專業。

    莊笙起身去洗手間,盯著眼前的那隻右手,剛剛還發誓今晚回去不洗這隻手來著,哪知道現在就要拍十指相扣的照片了呢。

    莊笙看看身後沒人,終於揚起嘴角笑出聲,用洗手液將手洗了三遍後,確保聞不見一絲麻小的味道,回去了。

    樓寧之還在埋頭打字,估計在和她二姐叨叨,莊笙在她麵前坐下,低聲說:“我好了,怎麽……拍?”

    “你坐到我這兒來。”

    莊笙坐在她身邊,肩膀靠著肩膀。

    樓寧之比劃了兩下,伸出自己的右手,莊笙跟著伸出左手,兩雙同樣修長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纏。莊笙輕輕地呼吸了一口氣。

    “你冷啊?”樓寧之奇怪地問道,怎麽感覺她在發抖呢。

    “估計是,空調溫度開得太低了。”

    “哦。”樓寧之看著她腦門上出的汗。

    “拍,拍吧。”莊笙怕再耽擱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樓寧之的手柔若無骨,握在手裏就像一段絲滑的蘇錦,控製不住就想要一寸寸地撫摸過去。

    對自己未來的專業還挺感興趣的樓三小姐“不負眾望”地拍了幾分鍾,挑挑揀揀地選了一張最滿意的。

    莊笙後背靠在椅子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扯了紙巾盒裏的紙巾把手掌和手心的汗擦幹了,樓寧之很自然朝她伸過來一隻手。

    莊笙愣了下。

    “幫我也擦一下,”樓寧之說,“你手怎麽那麽容易出汗?”

    莊笙還能說什麽呢,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也擦幹淨了,小心地避開直接接觸到她的皮膚。

    樓寧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莊笙神態自若。

    她不是感覺不到對方探視的目光,但是她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應對,偽裝不喜歡一個人比偽裝喜歡要難多了。她垂著眸,看了一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

    晚上十一點,熟悉的十一點。

    高漲的情緒忽然就冷卻下來。

    她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灰姑娘,一到規定的時間便要坐著她的南瓜馬車離開,回到她原本的生活裏,洗衣、做飯,為了生計奔波,鍾聲響起前的那一段風花雪月,都是用二十年的時間和運氣攢來的。

    莊笙靜靜地望著自己搭在膝蓋上的左手,清晰地感覺自己被分割成了兩個自己,一個自己和樓寧之談笑風生,一個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踽踽獨行。

    她握緊雙拳,站起來,說:“我該回去了。”

    樓寧之愣了一下,也看時間:“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今天沒喝酒,可以開車送你。”樓寧之說。

    莊笙點頭答應了。

    今天開的不是二姐的蘭博基尼,而是從大姐那裏順來的瑪莎拉蒂,純白的車身,比原先那個內斂不少。莊笙坐進副駕駛,係上安全帶,臉上的笑意很淡。

    樓寧之車開得很穩,不如她人那麽跳脫,不知道是十分怕死注意安全,還是因為載了個人。

    她依舊記不住去莊笙家裏的路,對方報了以後,她開了導航,在“直行”、“前麵第二個路口右拐”、“向左轉彎”機械的提示音中,兩人一路無話。

    樓寧之不是不想說話,而是對方臉一直轉向窗外,不知道看什麽。

    她倒是主動問了一句:“你在看什麽?”

    莊笙說:“看人。”

    樓寧之:“……”

    看人?這是什麽破答案,樓寧之咕噥了一聲,沒再主動開口。她晚上吃得也挺多的,精力都用在專心消化上了,喋喋不休會影響消化。

    越往郊區開越沒人,連車都少了不少,莊笙把視線轉了回來,目視前方。

    樓寧之:“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沒有啊。”

    “你還跟我裝。”

    莊笙轉過臉笑看著她:“真的沒有。”

    她的情緒調節能力算是強,很少鑽牛角尖,配不上又怎麽樣,順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況八字沒一撇呢,先自己鑽進牛角尖放棄了,算是什麽?

    樓寧之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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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覺得到,對方現在是真的沒有不開心,可剛剛……她修長手指點著方向盤,胸腔裏湧起了一種更微妙的感覺,她自認不是個感覺多敏銳的人,察言觀色什麽的,更是提都不要提,按她二姐的說法,平均線以下,差不多就是個小智障了。

    但是她方才就是能知道莊笙開不開心,這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嗎?

    今晚吃的小龍蝦是甜口的麽?不是的話,心裏怎麽像是打翻了蜜罐。車廂裏的空氣升溫,樓寧之抿了抿唇,仍然控製不住嘴角的上揚,轉移注意力似的,她把一直沒開的車載音樂給開了——

    我輕輕地嚐一口,你說的愛我,還在回味你給過的溫柔

    我輕輕地嚐一口,這香濃的誘惑,我喜歡的樣子你都有

    樓寧之手忙腳亂地把車載音樂給關了,按得太快接連撥了兩次下一首,才順利關掉。

    嚐什麽嚐,樓寧之目視前方許久,才敢將視線轉向副駕駛座上的人,偷偷地盯著對方的嘴唇看了兩秒鍾,喉頭往下滾了一下,甜甜的。

    還有什麽辦法能製造接吻的意外呢?

    樓寧之在快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眼前終於一亮。

    樓寧之今天學雷鋒幹了件大好事,心裏挺美,把人送到醫院之後,確定不是碰瓷了,爽快地墊了救護車費用和點滴費用,問醫生問得那叫個事無巨細,比對她親媽還要關心。

    莊笙吊上瓶後,樓寧之就馬不停蹄地跑了。不用等對方醒,因為她已經滿足了,對方醒了顯得她故意要感謝似的,小學那品德老師雖然欠揍,好歹說了句她聽進去了的話:做好事不留名。

    咦?她的名字好像給對方看見過了,不管,她沒打算留名的,這是她的本意。

    蘭博基尼停在酒吧門口,門口早就等了一長串的人了,她的小弟和她之前招來幫忙的小弟都翹首以盼著。騷包的跑車囂張的鷗翼車門打開,短袖襯衣卡其色短褲,胳膊和長腿都雪白,像是細雪照在光上,渾身被光鍍出一圈光影,她背著太陽光,腳腕上的銀鏈叮當作響,以一種散漫的姿態緩步踏進眾人的視線裏。

    “狗……子,”她輕蔑地低笑了一聲,用一種本地人特意含糊不清的聲音懶洋洋問,“那小子哪兒呢?”

    眾人走近,才發現她嘴裏似乎含著東西,從櫻粉色的唇線邊緣露出白色的槐花花瓣,她是一邊嚼花瓣一邊說話的。

    眾人:“……”

    社會我樓姐,人狠花樣野。

    小弟一號樂了:“靠,小樓總你也這太騷氣了吧?”

    樓寧之眼角抽了抽,把花瓣呸地吐了,上去就是一個爆栗敲在說話的這人腦袋上:“會不會說話會不會說話?你才騷,你全家都騷氣!”

    小弟一號捂著腦袋哀嚎:“我誇你呢。”

    “有你這麽誇人的嗎?”樓寧之跳起來又是一巴掌拍他腦袋上,“給你個機會,重誇。你沒事長這麽高幹什麽,打起來累死了。”

    “你不騷,你帥,帥到天崩地裂慘絕人寰,你要打我再蹲下來點兒。”

    “不打了。”樓寧之是那種越不讓她幹的她越幹的嬌縱性子,你順著她她就覺得沒意思。

    小弟一號曖昧地朝她笑:“你剛剛電話裏……”

    “剛什麽剛,剛你個頭。”莫名其妙,她學雷鋒做好事怎麽了,笑什麽笑。她往酒吧裏頭瞟,踹了對方一腳,不耐道,“趕緊給我帶路!忙著呢!”

    她大姐說了,她今天必須得趕在晚飯前回去,就剩一個小時了。

    小弟一號哎喲了一聲,腹誹道:這樣子有點像欲|求不滿啊,是不是沒玩開心啊。

    嬌滴滴的小姑娘被一群大小夥子簇擁著進了酒吧,這裏麵已經清了場,隻有那個狗……子綠毛和他的兄弟們在。老板沒什麽意見,反正這幫子遊手好閑的二世祖們有錢,打壞了什麽照賠,有時候他們打一架比正常營業賺得還多。

    老板見另一方來了,喊上店裏還在吧台工作的調酒師,兩人兒一塊兒進了裏屋,等外麵安靜下來直接出來談理賠事宜。

    綠毛等得都快坐不住了,兩條腿搭在桌子上久了都打哆嗦,他收回腿歇了一下,聽見門口吵吵嚷嚷的動靜,立時重新繃住,手薅了一把自己五顏六色的頭發,目光森冷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一頭黑發的樓寧之率先踏了進來,睜著一雙淡琥珀色的眼睛,將目光鎖定在了卡座的角落裏。

    襯衫式的短袖薄薄地貼著身體,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段,襯衫的紐扣隻扣到倒數第二顆,微微敞開著領口,露出精致的鎖骨和纖細的脖頸,白得幾乎晃花了綠毛的眼睛。

    樓寧之和很多老北京人一樣,往那一杵,一站三道彎,那張小到成年男人一個巴掌都能蓋住的白皙麵孔,懶散得、卻又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綠毛看得眼睛發直。

    樓寧之又想嚼花瓣了,嘴癢得很,下巴往綠毛的方向一點,哼哼唧唧地吐字:“你就是狗哥?”

    “……”

    樓寧之:“???”

    綠毛回過神來,立刻就挺直了身板:“對,我就是。”

    樓寧之朝前走了兩步,立刻有小弟給她搬上椅子,落座,她沒骨頭地歪在椅子上:“是你就行,怎麽著?想文鬥還是武鬥?”

    綠毛:“文鬥是?武鬥是?”

    樓寧之朝小弟二號一點下巴,“昊子,你跟他說說。”

    小弟二號:“文鬥拚爹媽,我後台大,你就給我滾蛋;武鬥看拳頭,誰拳頭硬,誰說話算話。”

    綠毛:“……”

    這群靠著爹媽耀武揚威的二世祖們在這種情況下偏偏不樂意擺出爹媽的麵子了,拳頭就拳頭,誰怕誰啊。

    於是戰局以樓寧之一個啤酒瓶子砸在綠毛頭上宣告開始。

    綠毛暴怒:“草!”

    樓寧之一個箭步溜到了小弟們後麵:“幹他們!”

    酒吧老板和調酒師在裏間玩了兩把聯機,期間門外叮咣一陣亂響,不多時有人來敲門,胳膊上掛彩的斯文男青年站在門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老板,過來給您結個賬。”

    老板“哎”了聲,出來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圈戰況,好像是那個女孩子帶的隊贏了,隻是人早就散得七七八八,隻剩下幾個善後的人,都鼻青臉腫的。

    也不知道那個小姑娘有沒有受傷,好好的孩子,怎麽偏偏喜歡打架鬥毆呢?

    ……

    “這個不賣,我織來自己戴的。”莊笙說。

    -自己戴就很好233

    -以後看圍巾識人,走,上街偶遇去!

    -暴露了!小聲姐姐沒對象吧,不然肯定要給對象圍的呀

    “……”聞言,織圍巾的手指頓了一下。

    -小姐姐又不說話了,彈幕剛剛那個問對象的快拖出來打死

    -打死打死,讓你亂說話

    “也沒,哎。”莊笙歎了口氣,剛想開口,屏幕就嘎嘣一下黑掉了,她上前擺弄了一下,發現是沒電了,今天兵荒馬亂了一整天,這台機器能支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她欣慰地想道。

    充上電後,莊笙就把手機丟在床上,動手洗碗。洗完碗給自己下了碗掛麵,兩根洗淨的青菜猶如雙龍過江在水裏翻滾著,蒸汽升騰在眼前,模糊著站在灶前的人的視線,莊笙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頭頂的天花板。

    “學習不好就算了,喜歡在外麵混日子也算了,你現在還搞起了什麽什麽同性戀?”

    “變態!”

    “你爸愛了一輩子麵子,教出來一個搞同性戀的女兒,你讓他後半輩子怎麽活?!天天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嗎?你怎麽忍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囡囡,是不是媽媽沒教好你,才讓你誤入了歧途?”

    “瘋了,你一定是瘋了!”

    “你走啊,走!敢跨出家門一步就永遠別回來!”

    “別攔著她,讓她滾!”

    ……

    然後她就那麽走了,一走就是三年,揣著幾個哥們姐們湊的有零有整的錢,憑著一股衝動和不服輸,一張火車票坐到了北京,從十七歲到二十歲,睡過大街和橋洞,所有能來錢的臨時工都幹過。

    她不是沒有遇到過機會,兩年前,她因為長相出眾被星探發現過,簽了經紀公司,演了一個電視劇的女三,電視劇小火了一把,她也跟著有了點小名氣。好景不長,她不知道得罪了誰,被人陷害,被公司掃地出門,所有的積蓄都賠了違約金,她一個人孤立無援,當經紀人也不站在她這邊的時候,她隻能任人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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