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天降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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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了摸兜裏還在的老年人手機, 剛剛醒來後就確認過手機沒摔壞, 不幸中的萬幸, 不然買個新的又是一筆巨大的開支。下意識在離開之前,朝自己躺的病床周圍掃了一圈, 發現雪白的被麵上有一條羊毛毯子, 觸感細膩,摸起來就價格不菲。

    “這條毯子?”

    “原本蓋在你身上的,你帶回去吧。”

    聽了護士的話, 莊笙隻好把這條不屬於自己的毯子搭在自己臂彎,朝醫院大門走了出去。

    來來回回地折騰了一圈兒, 天色已經暗下來,這個醫院離自己住的地方有段距離。莊笙在牛仔褲的後褲兜裏摸出了公交卡, 去了兩百米開外的站牌等8路公交。

    應該慶幸現在過了下班高峰期,在公交上沒有擠成肉餡兒,甚至在下車前兩站有了一個座位。座位上的人到站下車, 莊笙離得最近, 她已經等了很久了, 緊握著頭頂的拉環,往側邊邁了一步,正想坐上去, 斜裏飛快地衝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搶到了莊笙前麵。

    對方一屁股已經要落下去了, 一隻手臂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料, 毫不遜於他落座的一股大力將他往上扯去,然後一拉一拽,將人撥開,最終搶回了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

    “艸。”男人嚷嚷得全車廂都聽見了,道,“你他媽怎麽回事?搶座兒哈?講不講社會公德了。”

    “誰搶誰的座,你比我清楚。”冷冷的聲音從女人口中傳出,她抬起頭,視線從低到高,以一種仰視的角度望著男人,生生讓她營造出了居高臨下的睥睨氣勢。

    漂亮姑娘和不修邊幅的男人對峙,引來了不少乘客的注目,尤其是莊笙,剛生了病,嘴唇還沒有血色的,一看就很虛弱的模樣,男人收到了不少無聲譴責的目光。

    有人就低聲議論起來,句句都扇著男人的臉。

    “真他媽倒黴。”男人啐了一口,訕訕走開了。

    莊笙閉上了眼睛。

    要是放在往常她說不定心裏罵兩句就忍了,今天不知道怎麽心浮氣躁得很,可能是經過了在外麵昏倒的事,心裏一直沒辦法踏實下來,還有明天的工作,月底要交的房租,一樁樁一件件都壓在心頭,呼吸都呼吸不順暢。

    好想找人打一架。

    莊笙眼神鋒利地想道。

    手指骨節掐得哢哢作響,脖子更是來回轉動著,舒活筋骨。

    “xx站到了,請從後門下車。”莊笙繃著臉從座位上起來,目光不善地瞥了先前那男人一眼,輕巧地從車上一躍而下。

    從公交站到筒子樓的路上,缺胳膊少腿兒的路燈稀稀拉拉的放著兩道光,時靈時不靈,就在這條昏暗的小道上,奔跑出一條極快的身影。

    她動作快得像是一隻潛行於黑暗的貓,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莊笙享受這種風聲呼嘯在耳邊的感覺,腳踏在雲端,感覺自己就要飛起來了。區區五百米距離還不夠她熱個身的,於是跑著上樓,跑著和望向她的鄰居打招呼,嘴裏叼著從路邊摘的不知名野花,開了門,進了自己的小窩。

    這裏不過十幾平方,廚房占去一點,桌子占去一點,一張單人床再占去一點,能夠落腳的地方也就堪堪那麽一點。床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t恤,水池裏浸滿油漬的鍋碗瓢盆還泡著,逼仄的空間裏彌漫著怎麽都不會好聞的氣味,隻有簡易搭出來的書桌上算是幹淨整潔,疊放著幾本書。

    莊笙把桌子上放的迷你香薰機通上電,散散屋裏的味道。床上的t恤團吧團吧放進桶裏,看了會兒水池裏的碗,咕嚕嚕一下午的肚子頓時就不怎麽餓了。

    一會兒再說吧。她想。

    &n恤和洗衣皂去了公用水房,半小時後,擰幹的t恤掛在了門前的晾衣杆上,隨夜風招搖。

    亮著燈光的窗戶裏傳來嘈雜的聲音,她側耳聽了聽。

    樓下的夫妻又吵架了,樓下的隔壁孩子又鬧著離家出走,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隔壁小孩兒要看動畫片,家裏人不許,隔壁的隔壁老人咳嗽得很厲害,感覺要進醫院。

    莊笙站在這棟筒子樓最高的一層——六層,兩手撐在圍欄上,在人間煙火的多重奏裏放眼望去,遠處京城最繁華的核心商圈燈火通明,大褲衩下車水馬龍,水平距離隔了不過幾分鍾的車程,卻那麽遙不可及。

    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不無譏諷地勾了下嘴角,扭身回房間,腰板挺得很直。

    這個地方是別指望著有隔音這種東西的,莊笙從抽屜裏的犄角旮旯裏刨出來對兒白色耳機,戴在耳朵上。床頭櫃上還有一個塑料袋裏,麵上擺著幾根棒針,裏邊裝的則是毛線團。

    莊笙不急不緩在耳朵上掛上口罩,在自己的手機上按著,發了條微博:【開始了】

    沒標點沒符號,和她的人一樣看起來有點性冷淡。

    不多時,將手機對準自己的房間洗碗的水池。

    微博粉絲不多,直播的時候自然也沒有多少人。直播間裏進來幾個人,不緊不慢地刷著彈幕,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張熟麵孔。

    -來了!

    -蹲!

    -我是第一嗎?

    -小聲姐姐晚上好

    “你們好。”莊笙舉著手機在屋子裏慢慢掃過一圈,說道,“又偷懶沒洗碗,好歹把攢了好幾天的衣服洗了,本來想買幾個橙子給房間散散味的,回頭還能吃。但是現在橙子也不便宜了,合計了一番好像香薰機更省錢,買一送一用的時間還長。”

    -不洗碗才是真女人hhhh

    -社會我聲姐,省錢小達人

    -吃晚飯了嗎?不洗碗的話

    -我需要一個小聲姐姐替我省錢

    莊笙回答著屏幕上的話:“剛回來,還沒想好吃不吃,可能要吃,等會兒吃的時候再洗碗。”

    -這麽晚回來

    “對啊,今天遇到了點意外,回來晚了。”莊笙說著將手機架起來,對準自己的雙手,攝像頭晃動的時候不小心掃到自己的眼睛,一閃而過。

    -啊啊啊啊啊

    -眼睛!

    -眼睛真的太好看啦!

    -四舍五入就是爆照了啊

    -四舍五入就是和我結婚了啊啊啊

    莊笙對她們的誇獎充耳不聞,拿過了床頭櫃上的棒針和毛線團,動作嫻熟地繼續織著上次沒打完的花樣,她習慣直播的時候手上做點什麽事,不然會讓她感覺無所適從。織毛衣就很好,可以不用看著,冬天了還能穿自己打的毛衣圍巾,省了一筆錢。

    她靈巧修長的手指在棒針和白色的毛線間穿梭,很久一會兒沒說話。

    -什麽事跟我們說說啊?

    -是啊,看你都不太高興的樣子

    屏幕上的話題終於從好看的眼睛轉移了。

    “高興不起來啊,下午下班回來的時候暈倒了。”莊笙歎口氣,抽空低頭看了一眼,確認沒有漏針後道,“中暑,天氣太熱了。”

    -今年是特別熱,我身邊也有中暑的

    -要好好休息啊心疼

    -給小聲姐姐一個麽麽噠

    “麽麽噠,說點高興的事,”莊笙鼻子皺了皺,掃去那些不愉快,眼睛裏已經有了笑意,“今天打了個滴滴,居然讓我打到輛蘭博基尼,敞篷的兩座跑車,特別騷包的黃色。”

    -蘭博基尼就是很騷包很黃啊hhhhh

    -車上是不是有個特別騷包的小哥哥?!

    屏幕上有人問。

    “不是哦,”莊笙笑道,“是一個很臭屁的小妹妹。”

    -失望,不是小哥哥

    -小姐姐也很好的哇,是不是賊好看

    “沒看清,戴著墨鏡呢。”莊笙回想著,“臉很小,墨鏡擋住了一半,很白,應該好看吧。”

    -開蘭博基尼的小妹妹,富二代吧

    -就是有那麽多富二代,又有錢又長得好看,嘖

    -哪像我們,既沒錢又不好看

    -哈哈哈哈哈紮心了

    “我也沒錢啊。”莊笙和他們開玩笑。

    -但是你長得好看啊。

    -雖然小聲姐姐沒有露臉,但是聲音就讓我懷孕了一萬遍啊一萬遍

    -聲音好聽的人長得也好看,不接受反駁

    “網戀嗎?分手就割腕的那種?”莊笙笑著,隱約記得有那麽一個表情包。

    -hhhhhh

    -小聲姐姐願意和我網戀的話,我願意啊

    -樓上驚現情敵!

    -小聲姐姐今天織的什麽花樣?

    屏幕上又有人問。

    “很普通的花樣。”莊笙抖起來手裏織了一半的圍巾,展開給屏幕前的大家看,純白的顏色,像鬆鼠尾巴一樣-->>

    蓬鬆柔軟。

    -啊啊啊啊啊還有球球和流蘇啊,可愛

    -這還普通,我可能是個手殘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聲姐

    -賣嗎?我買啊啊啊啊啊,看著就很暖和

    -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就腦補了一個美麗的小姐姐麵無表情地織毛衣,然後身邊一群嗷嗷叫的迷妹,好帥啊好帥啊,我們直播間真是畫風清奇,上次我妹問我看什麽傻笑,我說看主播織毛衣,有毒

    -hhhhhh有毒+1

    “謝謝大家喜歡,”莊笙從屏幕上挑了一個問題回答,莞爾道,“這個不賣,我是織來自己戴的。”

    她說不知道,人家就會回她一個麽麽噠。

    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裏,這些陌生人的暖意對她來說彌足珍貴。她恐怕是有一點社交恐懼症的傾向了,越來越多地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空間裏。

    她們說的對象……

    這好像是一個特別遙遠的字眼了。

    莊笙家裏條件一般,出生於小縣城,雙職工家庭,爸爸工作比較忙,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會發脾氣,偶爾還會動手,媽媽是典型的傳統家庭婦女,相夫教女,任勞任怨。父親給家裏常年帶來的低氣壓讓莊笙喘不過氣來,母親軟弱,一味忍讓,連帶著也叫女兒忍讓。在這樣環境下長大的莊笙不但沒有如母親的預期乖巧,反而越發叛逆不羈,和學校的小混混們三天兩頭地混在一起,大壞事沒幹過,小壞事不斷,學習上更是一塌糊塗。

    她越這樣,她爸就越生氣,回來就讓她跪著,然後抄掃帚狠揍,她一聲不吭,滿心想著的都是打死她更好。媽媽卻會求情,然後尖叫聲、哭泣聲、喝罵聲,這些充斥著她前十幾年的生活,睜眼閉眼,一成不變,隻有在外麵和朋友廝混的時候,她才感覺得到一絲真正的自己。

    事情的導|火|索在十七歲那年,還在讀高二的莊笙喜歡上了同年級不同班的一個女生,並且從發達的網絡上確定了自己的性取向。那個女生是尖子班裏的優等生,而她隻是個老師們說起來都要搖頭歎息的壞學生。

    她想得到救贖,她想抓住那道光。

    莊笙慢慢地和那些朋友們劃清界限,朋友們有幾個人知道了她的心思,不但沒有報以異樣的目光,反而支持她鼓勵她。莊笙開始變得上進,她基礎太差,所以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她不翹課了,按時下課回家,進房間裏寫作業,對門外的爭吵充耳不聞。

    父母對她的變化感到很詫異,但是她的改變讓家裏的氣氛有了微妙的轉變,父親發脾氣的次數減少,晚上加班依舊很晚回來,但是會給她帶夜宵,和母親的相處也變得融洽多了,仿佛將她的轉變歸功到了母親的身上。一個女人,教出了一個認真學習的女兒,對她父親來說,貢獻顯然比操持家務大得多。

    事情看似都在向好的方麵發展。

    如果她沒有記過日記,如果她媽媽沒有偷翻她的日記本。

    她沒有人可以說話,所以在日記裏寫了很多的心情,包括她不能告訴其他人的感情,她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兒,有最明亮的雙眼,有像水蜜桃一樣飽滿的紅唇,她想熱情地吻她,像一個男人吻一個女人那樣。

    為了保險,她的日記本甚至上了鎖,收在抽屜最裏麵的角落裏。

    有一天興高采烈地回家,她發現自己的日記本鎖被粗暴地撬開,布滿字跡的紙張散落一地,父母端坐在沙發上,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和……惡心。

    莊笙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從懸崖上重重墜下。

    緊握著拳頭,聽著父母咄咄逼人的指責,她背包裏那張九十二分的英語卷子再也沒有了拿出來的機會,那是她第一次及格。

    強忍著淚水跑出了家門,在身後父親的痛斥聲中頭也不回,屈辱和難堪盈滿了心扉,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感覺像被全世界拋棄了。

    來到北京後,那個曾經被視為救贖的女孩兒早在她日複一日的辛勞裏被磨滅了印象,年少時的感情尚未來得及開花結果便無疾而終,甚至將自己落到了這樣的田地。

    如果問她三年來後悔過嗎?有沒有那麽一個瞬間想回家去,她會說有,有無數次後悔,但是她隻要一想起當時父母厭惡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痛罵,就失去了回家的勇氣。

    還有就是,她的朋友們有她的聯係方式,如果爸媽真的想找她的話,托對方帶個話就好,但是這麽久了,一句來自家鄉的消息也沒有。

    久而久之,她就當作沒有那個家了。但是當作,並不是真的沒有,在委屈和難受的時候都會不可抑製地想起,然後像今天這樣大哭一場。

    習慣就好,她已經很習慣了。

    莊笙拿著自己的牙膏牙刷去了走廊盡頭的水房,順便打了桶冷水在隔間裏衝了個涼,甩著一頭滴水的長發,及拉著雙人字拖回了自己的單間。

    晚上特意喝了兩大杯水補充水分,又想好早上去藥店買點防暑藥吃,並沒有給群頭打電話請假。忍忍就過去了,她總是這麽告訴自己。

    早上剛四點半,筒子樓裏就傳來一聲炸毛的貓叫,一個身影從六樓一個單間出來,鎖上門,身形靈敏地下了樓,繞著大馬路跑過去。

    莊笙每天早上都會選擇跑步去劇組,一是節省交通費,二是鍛煉身體。淩晨四點半,這個繁華的都市在某些角落依舊燈紅酒綠,零星的車輛在道路上疾馳而過,搖搖擺擺的醉漢們勾肩搭背,朝她吹起了放浪的口哨,發出曖昧的調笑聲。

    莊笙扭過頭快跑幾步,進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買了兩盒藿香正氣水,剛找準去劇組的方向,跑出一段距離後,折了回來,徑直回了家一趟。

    萬一她在劇組喝這個的時候,其他群演看見了問她要呢?還是放在家裏保險一些。口袋裏隻留了兩支,莊笙再次輕裝上陣去片場。

    夏天天亮得早,來回折返耗去了半小時時間,等到達劇組已經是早上六點一刻,天光大亮。女主角攜一眾禦用化妝師,在化妝室化妝,場務布置現場,副導演在導演來之前統籌全局,莊笙嘴裏叼著路邊買的一塊錢兩個的大白饅頭,手裏拿著杯豆漿,坐在樹下納涼。

    如果有人在觀察她的話,就會發現她幾乎是永遠保持著吃兩口饅頭,喝一口豆漿的頻率,嚴苛地執行著這樣的進食規律,最後饅頭豆漿同時消滅幹淨,強迫症似的。

    不過是沒有人在觀察她的,群演們要麽在交頭接耳,要麽在觀察著場上的動靜,學習點什麽,不想當主演的群演不是好群演,就算當不了主演,能當個配角,或者有機會成為劇組正式員工也好啊,總比現在饑一頓飽一頓的安穩太多。

    莊笙是其中的後者,不過她好歹以前是真的演過配角的,眼神中摻雜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她目光遙遙地望向了不遠處豪華的化妝間,她當群演有大半年了,跟過不少劇組,知道這種配置一般意味著什麽:大牌。她拍的唯一一部配角戲,裏麵的女一號不如現在這個女一號十分之一紅。

    《碧落》的女一號姓夏,去年年初憑借一部金庸武俠劇以坐火箭的速度迅速躥紅,如今已經躍居一線小花,紅得發紫,粉絲無數,天天上頭條,片場外每天都有一堆人蹲守,真正的大牌。

    姓夏的大牌今年才二十二歲,隻比她大兩歲。

    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嫉妒,羨慕,感慨,不甘心,齊齊湧上心頭。莊笙垂下眼瞼,斂去了化妝室裏出來的那道身著古裝的靚麗身影,離得這麽遠,對方身上的巨星氣場都無法掩蓋。

    “開工了開工了。”群頭發了話。

    蹲在樹下的群演們站了起來,套好裏三層外三層的長袖戲服,手腳麻利地站到副導演安排的位置上,莊笙悄悄給自己灌了一支藿香正氣水,也站進了隊伍當中。

    希望今天太陽不要太毒了啊。

    “《碧落》第45場1鏡1次,a!”

    “過。”

    夏大牌不僅人氣高,演技也好,一條就過了。

    好厲害。

    莊笙又是一陣恍惚,因為走神差點忘記了自己的動作,不過她豔羨的目光倒是本色出演了——正拍的是女一號在師門比武,連敗數人的颯爽英姿。

    拍了一個上午,莊笙那種頭暈犯惡心的熟悉感覺隱約又泛了上來,導演一喊“卡”,立刻癱在了陰涼處,氣喘籲籲。

    “夏老師給大家買的冰鎮綠豆湯,辛苦了,解解暑。”正口幹舌燥,想找自己的杯子喝口水,一杯帶著涼意的綠豆湯送到了眼前。

    “謝謝。”接過來後木然地回了一句,放眼望去整個劇組人手一杯,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個關上房門的休息室。

    休息了一會兒,喝了解暑的綠豆湯,莊笙稍覺好受了點兒,端起劇組派的盒飯吃了起來,身邊蹭過來一個人,抬眼一看,是一起和她同時進來這個劇組當群演的女生,女生叫秋秋,小家碧玉的長相,和她關係隻比陌生人要好一點,但是這個妹子的理解和她可能有點不一樣。

    秋秋低聲道:“笙笙,《碧落》這個劇組在這兒的戲份快拍完了你知道嗎?”

    莊笙點頭,讓自己忽略掉那個肉麻的稱呼。

    拍完了,就意味著自己這份暫時的工作到頭了。

    “你有別的打算沒有?”

    莊笙搖頭。

    “我有路子,新劇組,你要和我一起嗎?”

    莊笙猶豫一下,點頭,問:“什麽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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