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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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睿銘以無比平淡的語氣陳述說:“童璐璐,你是我的妻子。”
尼瑪啊,可能被證實了!童璐璐羞燥得臉頰通紅:“怎麽可能?!我怎麽不記得有跟你進過民政局?!結婚證可是要本人去親自辦理的!我從來沒有踏進民政局大門一步,也從來沒有進過教堂宣誓!”
“我不需要。”
童璐璐微微一梗。用點見不得光的小手段,上下疏通一下也不是不可能。這種事他也不是做不出來。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她不死心地說:“我不信。證件呢?拿來我看看!”被結婚了身為當事人居然一無所知?她怎麽會遇到這麽奇葩的事!
唐睿銘淡淡地說:“在歐洲古堡裏。你要看,我可以讓人送來。”其實早被他在怒火上湧的當頭毀屍滅跡了!
她氣勢洶洶地撐著桌麵,惱怒地說:“當然要看!”
“可以。那麽,現在請你解釋一下,‘我從來沒有踏進民政局大門一步,也從來沒有進過教堂宣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唐睿銘抬起頭看著她說。他語氣平靜,表情淡定,看起來十分高深莫測。可惜那微微前傾的身體,泄露了他的真實心情。他在緊張。
但童璐璐依舊處於地震的餘波中,沒有注意到他些微的緊張情緒。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難道那句話有什麽問題嗎?她眼中微微露出一絲警惕與迷惑。
唐睿銘捏一紙資料到她麵前,仍是之前的那張。然後說:“既然從沒進教堂宣誓,那麽你的婚是怎麽結的?七年前安柏隻是一個到處旅遊的窮小子,你們是怎麽在沒有到教堂宣誓的情況下,說服拉斯維加斯的神父給你們做證明的?”
童璐璐有些張口結舌。難道要她承認是她催眠神父騙到的嗎?
“告訴我。”唐睿銘迫近她,再一次問道。
那雙靜靜凝視著人的黑色眼睛裏,沒有了翻湧的血色戾氣,卻湧動起一些教人看到就忍不住臉紅心跳的東西。童璐璐覺得心底有什麽不聽使喚了。她聽見自己弱弱地回答:“我催眠了神父。”
“哦,假結婚。”唐睿銘的語氣平靜地不起風浪。他拿起身側關於安柏的資料,低頭認真看起來。其中透露的某些信息,在怒氣消失的現在,他才理智分析出來。
車內的氣氛太安靜,仿佛之前發生的種種不快都是幻象。童璐璐的心中很有些惴惴不安,她現在滿腦門官司。鬧了這麽一個大烏龍,都同唐睿銘翻臉了,現在卻說一切都是誤會!她該怎麽收拾這剩下的爛攤子?
唐睿銘的秋後算賬,對兩個孩子的解釋,甚至是安柏的任務……童璐璐不僅撫額,頭疼地"shen yin"一聲。天啊,她該怎麽辦?最急需解決的問題是當前——唐睿銘他低頭不語是個什麽意思?
看一眼他手中有關安柏的資料,童璐璐不由暗自揣測:
——他該不會在盤算怎麽處理安柏吧?以他的身份地位心性氣度,知道安柏是她的救命恩人,和知道是假結婚的情況下,安柏應該是性命無憂的,隻是或許可能會倒黴一陣子。但斯卡村落的弗裏達夫人等人應該會得到很好的照顧。
其實最危險的應該是她!
手指悄悄按住車門把手,童璐璐用最輕微的聲音說:“既然你在忙,我就不打擾了。”
先躲一躲,避避風頭再說。
她悄悄地悄悄地拉開車門。車門開了一條細細的縫。風從縫隙中灌入行駛中的車內,吹得紙頁簌簌作響。會被發現的!童璐璐沒來得及心驚肉跳,唐睿銘長腿一撩,他那穿著擦得黑亮鱷魚皮鞋的腳,抵住了車門。
“你想去哪兒?”他抬起頭眯著眼睛看她。
“看孩子。”童璐璐立刻帶上車門,規矩地坐好。
這個沒過大腦的回答,卻點亮了她的急智燈。心虛使得她的笑容多了兩分諂媚,她獻寶般地說:“我給你生了一對龍鳳胎。”心裏暗搓搓盤算: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她怎麽都能得到不少減刑。
提到孩子,唐睿銘的麵色先是一緩,又陡地陰下去。童璐璐心中一突,忙說:“飛飛和落落很可愛呢。飛飛很勇敢,非常愛護弟弟;落落雖然是弟弟,卻比飛飛更沉穩。別看他年紀小,其實很可靠呢。”
她將兩個孩子從地麵誇到天上去,心裏卻默默地說:兒砸,女兒,不要大意地幫媽媽吸引火力吧!
唐睿銘勾一勾唇角,看著童璐璐冷笑說:“他們是很可愛。但是,我唐睿銘的女兒居然對別的男人比對自己父親更親熱。不可饒恕。”
這句話好像哪裏不對。童璐璐沒空深想,“不可饒恕”四個字會心一擊清空了她的血槽。顯然這四個字是衝她來的。她的神色有些訕訕,是她沒理在先,現在實在不知該怎麽為自己開脫。
把資料扔到一邊。唐睿銘隨意撩起二郎腿,雙手交疊於膝,手指交錯在一起。他看著她,慢條斯理地說:“我會派人前往拉斯維加斯解除你們的婚姻關係,抹消一切痕跡。然後補辦我們的婚禮。”
“關於這件事,我要跟安柏商量一下。”童璐璐硬著頭皮說。
唐睿銘一個淩厲的眼刀殺過來,輕飄飄的聲音裏裹著凜冽的冬風和寒冰:“需要商量什麽?還是說,你舍不得他?”
“我沒有。是因為公事。”
“什麽公事?”
“我不能告訴你,除非他同意。”童璐璐堅持又坦然。
唐睿銘不說話,高深莫測地看著她,身上卻向外散發著“我十分不悅”的冰冷氣場。童璐璐盡管心中坦然,麵對唐睿銘卻也覺得十分愧疚。
試問有哪個男人可以不在意自己的老婆,稀裏糊塗變成了別人的老婆?雖然是假的,但是遇到這種事,簡直想想就戳心窩子。她心中有愧,眼中不自覺帶出一些。
唐睿銘敏銳察覺到了,他心軟了。心底微微一歎,選擇退讓一步。盡管感覺很糟心,卻依舊冷聲說:“給你三天時間。我要帶走孩子。”
“暫時不可以。”
唐睿銘的眼神更冷厲了。童璐璐苦笑著丟出一點消息,說:“在他同意之前,他的家庭關係不能讓旁人發現不和諧的改變。”
這話很有內容。
為什麽不能讓別人發現?這裏麵有什麽是不可告人的,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情或者消息?
想一想童璐璐之前暗中的身份,唐睿銘敏銳捕捉到了什麽。暗地決定命下屬查一查安柏的老底。想到安柏確實在他名下的企業中工作多年,他的雙眼一瞬間變地幽森可怖。甘心在穩定的虛假身份上編織數年,對方的目的是什麽?唐睿銘眼中掠過一絲冷光。
他抬起頭對童璐璐說:“三天後我去接你和孩子。”
童璐璐展顏一笑:“好。”
她又暗想:沒了她的掩飾,肯定會增加安柏的工作難度。如果有唐睿銘的援手,應該會讓事情進展的順利一點。於是開口說:“倒時可能需要你給他提供一些幫助。”
唐睿銘不悅地捏起她的下頜,目光幽深地看著她:“童璐璐,你自己有困難的時候,從未想過借用我的力量。現在居然為了其他男人對我提出請求。你對他可真上心。”
這話好嚴重!童璐璐燦笑著胡攪蠻纏,暗暗再丟出一點消息轉移他的注意力。她說:“因為他需要我的幫助嘛。現在我因為你的原因半路跑人,總得讓人家完成任務嘛。誰讓我食言了呢?做人總得言而有信,你說是不是?”她可不要做那種半途抽梯子的人。
老婆都折了,唐睿銘又怎麽會滿足那麽一點微不足道的消息。但接下來無論他怎麽套話,都沒能問題其他東西;問的急了,童璐璐則開始誇讚安柏的各種優點。唐睿銘再次深刻體會到童璐璐的改變。
如今的她思維敏捷,冷靜理智,再也不會隨意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你跟孩子約了哪裏見麵?我送你過去。”他貌似隨意地說。
以孩子做借口,童璐璐不好再推辭。雖然擔心被人看到,造成各種不好影響——無論是對唐睿銘,還是對安柏——但她不能再駁他的意思。給安柏打了電話,約定了匯合地址。
掛斷電話時,她對安柏補充了一句:“他會送我過來。”回頭一瞧。嗬!他是什麽時候湊到她身邊的?!
隻見唐睿銘麵無表情地貼近她,認真盯著她的眼睛。
童璐璐身體往後縮,看著他問:“你幹嗎?”
麵無表情地盯她半晌,他就著姿勢開口說:“一、你稱呼他很親熱,叫我卻很客氣。”以平靜到沒有起伏的語調說著近乎控訴的話。
“我哪有?!”她替自己叫屈。
“二、在話裏暗藏潛台詞,為那個男人傳遞信息。我是你的老公,送你出行是我的權利。你刻意提醒他,是對此有什麽置疑嗎?”
他的距離太靠近,鼻尖頂著她的鼻尖。溫熱的呼吸撲過來,童璐璐覺得呼吸有些艱難。
她一臉無奈:“好吧。我之前對你有誤會,所以他們同仇敵愾也對你有一些敵意。我隻是不太希望他們看見你的時候圍毆你。”
這種情況完全不可能存在。該借口純屬胡扯。
“三、傳遞信息也就罷了,你卻沒有傳遞最該傳遞的內容。我是你老公,這件事很難說出口嗎?”
“也沒有。”隻是有點太打臉了。她之前可是用力良苦的,發動了孩子們跟她一起同仇敵愾。她需要多一點時間備厚臉皮。
唐睿銘突然撤回身體,看著她冷冷一笑,說:“下車。”
她的所有權,會由他來親自宣布。
他話落,車門忽然打開。車邊站著保鏢。原來,說話間他們已經到達匯合點。(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