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比天還打的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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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在我聽來那就是魔鬼的審判,我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們怎麽能這樣,隨隨便便就將罪名強加在我頭上,就要判我死刑。
簡直就是目無王法,草芥人命。我雖然早在被壓上囚車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可能情況不妙,搞不好會性命不保,不過我並不害怕。這具身體並不是我的本體,雖然我不知道這具身體死了對我本體是否有影響。
但是想來應該不至於這具身體死了,我的本體也一起死去。所以死我倒是不怕,但是我不能忍受他們這樣冤枉我,明明那三個人都是妖女所殺,調查都不調查,就將一切罪責推到我頭上。
想必這一切一定是那妖女的注意,可惡的妖女。沒給我多想的時間,那些士兵很快就將我從囚車上架了下來。推推搡搡的推倒了斷頭台之上,斷頭台很簡陋。
地麵用的是一整塊的青色石板,石板縫隙之中還能隱約看到暗紅色的汙跡,看來這斷頭台是見過血的,也就是說這裏是處決過犯人的。我被兩個士兵按倒在地,跪在台上。
我身旁站著一位彪形大漢,滿臉橫肉,手中提著一把九環大刀。眯著眼睛也不看我,站在那一動不動,活像一座雕像。台下茫茫多的都是人,看上去男女老少都有,估計就是這城中的居民吧。
真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無知群眾,你們連台上的人是不是罪有應得都不知道。一個個還對著我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說的還煞有其事的,有幾個還宣稱見過我殺人。
就為了這事他兩還吵了起來,一個說我用的武器是匕首,一個說是剪刀。說我用匕首殺人的人,將我說成了武林高手,十步一殺人,滴血不沾身。
說我是用剪刀殺人的那個人,則將我說成了變態殺人狂魔,居他所說屍體都被我用剪刀刮的麵目全非慘不忍睹。我聽得不由的發出了一聲苦笑,這種事情居然也拿來吹噓,真的是將無知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我身後的監斬台上,李洪身著一身鎧甲傲然挺立,他並沒有坐在為他準備好的椅子上,而是看著天空來回踱步。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時不時低聲詢問身旁的人現在是什麽時辰。
我抬頭一看這時辰,太陽還沒到正中,所以應該沒有到可以問斬的時辰。斬首可不是隨隨便便想殺就殺,一般斬首都選在午時三刻,用現代時間來算就是中午十二點整。
這個時間是一日之中陽氣最旺盛的時辰,古人一直認為殺人是“陰事”,無論被殺的人是否罪有應得,他的鬼魂總是會來糾纏作出判決的法官、監斬的官員、行刑的劊子手等等和處死他有關聯的人員。所以,在陽氣最盛的時候行刑,可以壓抑鬼魂不敢出現。於是,“午時三刻”成為古代執行死刑的主要時間,這應該是習慣上“午時三刻”行刑的最主要原因。
李洪會怕我的冤魂來糾纏他麽?他身上殺氣很重,估計殺了不少人,自然不會怕這些神神鬼鬼的。不過既然他選擇了將我問斬,就必須要遵守規則,午時三刻不到,他不能下令殺人,所以隻能焦急的等待。
我看這日頭估計還有半個時辰就到點了,我第一次體會這種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時候的感覺。和剛剛的平靜不一樣,真正感覺到生命在一分一秒的倒計時的時候,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求生欲,我突然不想死了。
之前是被他們的嚴刑俊法折磨的生不如死,而且在囚車上還享受了一回“萬人擁戴”一時間有點心灰意冷,更準確的說那一刻突然有點開看了。
可是這一刻自己跪在這斬首台上,我突然又不想死了,我的使命還沒完成,我怎麽能就這樣輕易的認輸。想到這裏,我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麽,決不能就這樣放棄。
就在我飛快的思考著到底要怎麽做的時候,台下傳來了一聲哭喪聲:“小啞巴啊,怎麽一夜沒見你就上了法場了呢?你死了剩下我一個糟老頭,誰給我養老送終啊。”
我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不是老瞎子麽?老瞎子是怎麽知道我出事了,即將被問斬呢?仔細一看他身旁,居然是法覺這老和尚,估計法覺將我的事情告訴了老瞎子,所以他才知道。
看著老瞎子悲傷的樣子,完全是真情流露,看來這老瞎子對我,準確的說是對這身體原本的主人小啞巴那是有真感情的。我突然覺得很對不起他,如果不是我用小啞巴的身體亂來,也不會讓小啞巴年紀輕輕就枉送性命。
我雖然不能體會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但是我此刻突然想起爺爺去世的時候,我跪在他床前,那種痛徹心扉的悲傷和痛苦。我雖然口不能言,但是無論是為了這幅身體,還是為了老瞎子對我的這份真感情。
我彎下腰衝著老瞎子砰砰砰就磕起頭來,每一下都磕的十分用力。老瞎子聽到我的磕頭聲,哭的更悲痛了,鬧著要闖進來。那些看守刑場的士兵可不是吃素的,老瞎子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如何能闖的進來。
那些兵痞看著老瞎子不依不饒,也來了火氣,掄起手中棍棒就要打人。法覺老和尚一看情況不對,馬上擋在士兵麵前義正言辭道:“你們這是幹什麽?我們是來送飯的,按照規矩斬首前可以吃一頓斷頭飯,難不成你們要他做個餓死鬼麽?”
旁邊的群眾一聽法覺的話,紛紛表示讚同,當地確實有親人送斷頭飯的習俗,畢竟不能讓人做餓死鬼不是麽?人之將死,就算他身前在怎麽大奸大惡,在這種情況下也會做一下順水人情。
看著人群起了騷動,李洪不耐煩的對副官說道:“砍個人還這麽多事,將這兩個胡攪蠻纏的家夥亂棍打出去。”這是副官勸諫道:“將軍不就是送斷頭飯麽?就讓他們吃唄,反正時間還沒到,時間到了沒吃完一樣可以斬,沒必要觸犯眾怒啊。”
李洪一聽也有道理,擺了擺手,雖然沒說話但是也算是默認同意了。副官連忙點頭哈腰的走下去,走到法覺和老瞎子麵前道:“我們將軍大人同意了,不過隻能上去一個人,你們兩是誰上去喂飯?”
老瞎子也沒回話,提著飯盒就衝上了斷頭台。將飯盒打開,裏麵彩色很簡單,一小碟蔥油白菜,一小碟清蒸黃花魚,還有一碗米飯,和一瓶燒酒。老瞎子哽咽道:“本來這是你最後一餐飯,我想給你弄點好吃的,可惜我沒有多少錢。問遍了全城的酒店,都不願意賒賬,這一頓還是隔壁林大嬸親自下廚做的。小啞巴你也別嫌棄,多少吃點,黃泉路上才有力氣爭取早日投胎。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別在吃百家飯,受人間疾苦了。”
老瞎子的話非常樸實,聽的我心中一酸,這是難的的體驗。將這他顫抖著夾起青菜,另外一隻手在我臉色摸索著,想要找到我的嘴巴。
一口白菜一口魚肉,配上一口米飯。就這樣我靜靜的吃,他靜靜的喂,雖然誰都沒有說話。但都在默默的流淚,我感覺我這輩子從來沒有一天哭過這麽多次,而且每一次都難掩內心的悲傷和感動,真情流露的眼淚。
眼看時辰快到了,副官不耐煩的催促道:“你們兩快點,時辰快到了。時辰到了就必須行刑,別說我沒提醒你。”說完也不理會我們,自顧自的又走了回去。
老瞎子此刻再一次痛哭起來,拍著我的頭道:“小啞巴我知道你不能說話,最後還有什麽想說的,就寫下來吧。”於是從飯盒底部拿出一張白紙和一根毛筆,因為我手腳被捆綁,隻能用嘴叼著毛筆。
在紙上我一筆一筆的寫下兩個字:冤枉!老瞎子看不到我寫什麽,於是將紙條攤開,展示給眾人看,同事口中問道:“誰能告訴我,小啞巴最後寫了什麽?”兩個大大的冤枉,每一筆都寫的非常蒼勁有力,雖然寫的歪歪扭扭的,但是確無比的真實。
台下本來看熱鬧的人,都沉默了。沒人敢回答老瞎子的問題,他們不是不認字,而是怕讀出這兩個字來會給自己惹麻煩。隻有一個半大的小孩,指著紙條上的字道:“老爺爺我告訴你,這位哥哥寫的是冤枉。”
這小屁孩話剛剛說完,馬上被身旁的一個中年婦女給捂住了嘴巴,示意他不要再說了。老瞎子聽到這小屁孩的話,雙膝一軟,撲通一下跪在我麵前,一把抱住我同時大喊道:“你無法喊冤,我替你喊。你隻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而且昨夜我們去將軍府,你還被他們打了一頓,身負重傷。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連夜出去殺人,而且還連殺三人,這是天大的冤案啊!”
老瞎子這話一出,全場嘩然。有幾個乞丐也認出了我,畢竟昨天被亂棍打出去,在當時也轟動一時,在場的乞丐們全部都是看在眼裏的。這些乞丐附和道:“對啊對啊,我記得這個小乞丐,昨天確實被將軍府的人打了一頓。”
另一個乞丐道:“對啊對啊,那些人打人可狠啊。都打吐血了。”
剛剛的乞丐應答道:“是啊,那打的血肉模糊的。我但是以為這小乞丐會被當場打死呢,嚇死我了。”
聽了這些乞丐的話,全場沸騰了,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此刻烈日已經當頭,午時三刻已經到了。李洪不耐煩的,抓起令牌甩了出去,口中道:“時辰到,斬!”
此刻法覺高聲道:“李將軍,剛剛的話你也聽到了。在無真憑實據的情況下,居然當眾斬殺無辜,製造冤假錯案。你將人命視為何物?”
士兵們直接架起了還在喊冤的老瞎子,丟了出去。李洪怒吼道:“時辰到,斬!”劊子手端起一碗烈酒,豪飲一口,吐在刀刃之上。緩緩的高舉起大刀,就在此刻,遠處傳來了馬蹄聲,一個人大吼道:“刀下留人,李將軍不可亂殺無辜,不然老夫就算拋家舍業也定然參你一本。”說話的正是李縣官。(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