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孔把耳朵貼到泥罐器皿邊上聆聽，一邊道：“靈靈，我實在服了你了，還真沒有你不能找到的東西！”

    我說：“其實沒有我身邊那些朋友的幫助，這金蟋蟀還捉不回來呢。 ”

    方孔道：“瞧這金蟋蟀，多漂亮，那金色的翅膀，鎏金一樣的身軀，金銅色的大腿，那觸須，那板牙，哎呀，人間奇物啊！這一趟辛苦了你了，那你是打算開出多少價錢，賣了這隻金蟋蟀？”

    我吃驚道：“我沒有打算賣掉它啊。”

    方孔一怔：“為什麽呢，這可是無價之寶，要知道，咱們全國內有兩千七百萬個耳聾患者，咱們國內新出生的聾兒以每年三萬例的速度在增加！全世界聽力損失的人口超過五個億，所有六十五歲的老人中，就有超過三分之一的人聽力受損，有百分之三的兒童有聽力損失。你要是用金蟋蟀來開個診所，你想，你每天得有多少鈔票進到口袋裏？”

    我道：“老方啊老方，不愧你是個生意人了，什麽都能想到錢，我倒是想成立一個慈善資金會，就叫國際聾人資金會，任何聽力受損的人都可以來這個資金會免費治療，這金蟋蟀是天機，咱們用它來造福他人是最適合不過的了，如果用天機之物來謀取錢財，恐怕是不妥。”

    方孔笑道：“靈靈，你的境界又更上一層樓了啊。”

    我擺擺手：“別誇我，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隻是舉手之勞，且不說我了，說你，你說你做了這麽多年的古董生意，賺來的錢你有沒有做點慈善啊。”

    方孔道：“當然有了。”

    “比如……”

    “你以為我周邊五公裏的寡婦的生活是誰照顧的？”

    “噗！”我不想跟老方聊他的私生活，轉了話題道，“現在金蟋蟀捉來了，我也不知道它的能力如何，咱們得先拿它去試個驗，如果有效果，再成立國際聾人資金會不遲。”

    “你們還沒有試過啊？”

    “當然沒有了，我又不是聾子。”

    方孔道：“這簡單，我帶你去聾啞學校不就行了。”

    某聾啞治療中心。

    我跟老方到了治療中心後，整個治療中心冷清得可怕，來回走動的人都麵色沉重，行屍走肉一般。我終於知道什麽叫做聾啞治療中心了，這裏除了醫師護士，根本就沒有人說話。

    這裏除了啞巴，就是聾子。聾子呢，一般都是十聾九啞，很多聾啞人當中，其實並不是生下來就聾啞。隻是因為生下來發生聽覺障礙，聽不見別的聲音，也沒有說話的意識。所以導致他們不會說話。

    我直接去尋找專門治療聾啞的主治醫師。

    按圖索驥，找到診室，那主治醫師正在給他人看病，不過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也難怪，對方幾乎聽不到什麽了，兩個人隻能一個勁兒地打手勢，或者在紙上寫寫畫畫，如此交流。

    因為彼此都不說話，導致我覺得周圍的環境很怪異。

    什麽都是靜悄悄的，冷冰冰的。

    等到那患者走出來了，我直接走進診室去，我還沒說話，主治醫師就示意我坐下來，我對他笑了笑，他也對我笑了笑。

    我們麵對麵坐著，然後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我能不能聽得見。我看到他用手放到耳朵旁邊，似乎是在做傾聽的動作，我對他點了點頭。

    主治醫師一怔，他很不確定的又用手勢問我，能不能聽得見？

    我再次肯定點了點頭。

    主治醫師頓了頓，像是在思考，突然明白了，他自己又朝我張嘴做重複閉合的動作。

    我一頭霧水，自己下意識的咀嚼了幾下，不知道他問什麽。

    主治醫師自言自語：“原來不是聾子，隻是個啞巴。”他沉思稍許，問，“你是打小就不會說話麽？”

    我說：“不是啊，小時候我會說話啊。”

    他有點腦袋短路地問我：“哦，那少年時期，講話順利麽？”

    我說：“挺流利的。”

    主治醫師又道：“那你是什麽時候不會說話的。”

    我都風化了，說：“我一直都會說話啊。”

    那主治醫師也猛然醍醐灌頂：“哎呀，你會說話啊，早說啊，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

    我都吐血了：“我一開始不就是跟你說話了麽，你自己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主治醫師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有點尷尬：“不好意思啊，平時接待聾啞人太多了。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原來你隻是個聾子，對了，那你什麽時候聽不見聲音的呢？”

    我：“……”

    你這主治醫師是來玩我的吧，我道：“我聽得見啊！”

    主治醫師道：“哦，那你是什麽時候聽不見的呢？”

    連站在一邊的方孔都滿頭黑線……

    這情景已經無法再繼續交流下去了。

    好歹好說，等主治醫師慢慢調整回自己的狀態之後，他終於明白，我其實不是聾子，也不是啞巴，我就是個健康的正常人。

    主治醫師很是納悶：“既然你是正常人，來我這裏看什麽病？”

    我說：“醫生，我就是想借用你一些患者，做個試驗？”

    主治醫師立即提高了警惕：“做什麽試驗，你們是什麽人啊？”

    我說：“別緊張，我們就是想幫那些聾啞患者治療他們的耳朵而已。本來找聾子不需要找到你這裏的，但是我實在不知道哪裏有聾子，隻好到你這裏來了，你這裏是聾啞人治療中心，肯定聾子和啞巴大把的是。”

    主治醫師很狐疑地看著我：“那你以前你也是耳鼻喉科的醫生了？”

    我搖搖頭：“不是，我就是個普通人。”

    主治醫師道：“那你開什麽玩笑，你既然對醫學一點都不懂，還想讓患者來做實驗，你是不是成心來找茬的啊，你要是有病，精神科醫院出門往右拐！”

    我說：“醫生，你這腦袋年老失修我還不說你呢，反應這麽遲鈍，你以為我就不知道聾啞人是怎麽回事麽？聾啞症，通常說的聾啞症就是聽覺與語言障礙兼有的病症。凡出生後或處於幼兒時期便有嚴重耳聾，不能聽到說話的聲音，以致無法學說話，或者初步學會說話，又因耳聾重新喪失說話能力者，都叫聾啞症。聾啞人不會說話，並不是語言係統的中樞部分或末梢部分有什麽病變，而是由於聽力障礙使之失去模仿學習的可能；喪失聽到和辨別語言的能力；也就無法自我矯正。聾是因，啞則是結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