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消息(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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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人聊天,有時候就是投其所好。
特別是剛認識的人之間,如果在談話的內容上不稍微互相遷就的話,很可能就會讓兩人無話可聊。
沈君兮自然是懂這其中的道理。
因此,她也就問起謝大太太四月初八的浴佛節可有了安排,言下之意就是想邀了謝大太太和謝大奶奶一同出遊。
那謝大太太卻是想了想道:“還真是不湊巧,四月初八那天我有個遠房的表妹要從江南過來,正好她也想帶著女兒去護國寺上香,那一日我恐怕是沒有時間陪王妃的。”
沈君兮一聽這話,便知對方四月初八日早已有了安排,而自己不過是一時興起才提起,因此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可就在她低頭喝茶的時候,卻聽得謝大奶奶在一旁多問了一句:“項姨媽可是要帶著雅姐兒上京給那昌平侯夫人相看的?”
謝大太太也就點了點頭,歎道:“可不是?他們家在江南做生意做得挺好的,卻偏偏想搭上京城的線,一個好好的嫡女卻要配給一個庶子,這和賣女兒又有什麽區別?也不知道那富三公子是不是有什麽隱疾,不然的話那昌平侯夫人怎麽要如此大費周章地從外地找兒媳婦。”
坐在一旁的沈君兮雖然是麵不改色,可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昌平侯夫人?富三公子?做生意的嫡女?
這三個重要的信息串在一起,立即就讓她想起上一世對自己幫助最大的富三奶奶。
自己一直讓秦四幫忙留心,可秦四那邊尋到的人,卻都不是她要找的“富三奶奶”!
會是她麽?
沈君兮的心就揪了一下。
沈君兮想多問些什麽,又害怕自己突然的熱情讓謝大太太和謝大奶奶心生懷疑,畢竟自己不可能對一個從未謀麵又素不相識的人產生太大的興趣。
因此,沈君兮隻好將這件事記在了心底,希望等到四月初八那日,能在護國寺裏見到自己尋找已久的富三奶奶。
沈君兮和趙卓等人在謝府盤楦了大半日,待他們歸府時,謝大太太還特意送了沈君兮一盆十八學士。
“這一盆是我去年親手插的遷,沒想竟成活了,還結了好幾個花苞了,回去之後先讓府裏的花匠在暖棚裏養著,待開了花再拿出來便是。”謝大太太也就特意囑咐沈君兮道,“以後有空,記得常來玩。”
不過這大半日的相處,謝大太太就喜歡上了沈君兮。
沈君兮隻好連連稱謝,然後坐著紀家的馬車回了清貴坊。
而這一趟,紀晴和趙卓的收獲也是滿滿的,而相對於紀晴的收獲,趙卓卻有了另一層憂慮。
他從謝閣老今日的話中聽出了謝閣老對南詔戰爭的擔憂。
畢竟打仗就是打錢,可依照大燕朝現在的國力和財力,卻是不適合打那種耗時太久的戰爭。
而康王趙喆帶兵出征後,雖然喜報頻傳,卻不見他班師回朝,謝閣老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可這種不安,他又不能在朝堂上提出來,畢竟無憑無據的,說出來那便是擾亂軍心。
可他的這份不安,卻被趙卓給聽出來了。
雖然是過年,他與老丈人沈箴的通信卻一直未曾斷過,前方的沈箴也覺得有些詫異,因為康王趙喆好似與那南詔國正處於一種停戰的狀態,不說進攻,也不說撤兵,彼此就這麽僵持著。
“我覺得南詔前線恐有大事發生。”趙卓坐在馬車裏便同沈君兮說道,“我覺得趙喆一直在謊報軍情!”
對此,沈君兮卻是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上一世的那個主將也是這樣操作的。
“所以你想怎麽辦?”沈君兮也就很是平靜地詢問著趙卓。
趙卓就有些意外地看了沈君兮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件事他們討論多了的緣故,如今再同沈君兮談起南詔的戰事,她不會像以前那樣好似發狂地抵製了,反而有時候會平心靜氣地跟自己一起分析那邊的局勢。
“暫時還隻能靜觀其變。”趙卓凝色道。
馬車就這樣“嗒嗒嗒”地到了紀府,就在沈君兮扶著趙卓的手下車時,正遇上了紀雪陪嫁到傅家的婆子。
那傅辛的小妾王可兒今日生了個大胖小子,而紀雪在第一時間就把那孩子抱到了自己的身邊養著。
而這婆子就是特意來同齊大夫人說這件事的。
“我就知道紀雪在這件事上不會這麽容易認輸的,”沈君兮知道這個消息後,就私下裏同趙卓說道,“隻是不知道這個主意是她自己想的,還是齊大夫人幫她出的,將庶長子養在自己身邊,要養成什麽樣子,也就全憑紀雪的個人喜好了。”
隻是那王氏也向來不是個好拿捏的,不知道紀雪是怎麽說服她,竟同意將這孩子養在紀雪的身邊。
上一世,直到沈君兮過世的時候,傅辛都還沒有孩子,沒想到這一世,他的子嗣竟來得如此輕鬆,真要算下來,傅辛還沒及冠呢!
不過這些都與她沈君兮無關了,傅家那個爛攤子,就由紀雪自己去頭疼。
大燕的會試安排在二月初九,考三場,每場三天。
二月雖已轉暖,可到底還是春寒料峭,考生們不但要帶著各自赴考的筆墨紙硯,還得帶著被褥鋪蓋和三日的幹糧。
考生們在進考場時都要經過嚴厲的檢查,看看有沒有夾帶舞弊,進了考場後,在考場裏的衣食起居便隻能靠考生自己打理。
雖說這些來自全國的舉人們,在貢院內是一視同仁的,可考間卻是分了三六九等的。
好在趙卓一早就有了先見之明,事先就找了人給紀晴安排一間好的考間,而董二夫人這邊則為紀晴準備好了被褥和能夠吃上三天的幹糧。
在貢院外,董二夫人看著比自己高了一頭的紀晴道:“再艱苦也隻有三天,熬過這幾天再說。”
“知道了,我這又不是第一次上考場,三年前的那場鄉試,我一個人不也闖過來了。”紀晴自然也感受到了母親的緊張,他一邊安撫著她,一邊挑著自己的考試行囊就往貢院裏走去。
道理董二夫人自然都懂,可看著兒子像隻雛鳥一樣拍打著翅膀就要離巢,她還是忍不住為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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