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探病(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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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趙卓自然是得償所願了。
拿著杜太醫開出的藥方,他也就讓府裏的人熬起藥來,不一會的功夫,整個壽王府裏就藥香四溢,就連隔壁的秦國公府都聞得了動靜。
既然是做戲做全套,趙卓自然也瞞著紀家的人,隻讓身邊的人回話說自己不舒服。
王老夫人本欲去探望一番,可趙卓卻以怕過了病氣為由婉拒了。
趙卓這邊,接連兩日未上朝,太子趙旦自然是最高興的。
但是作為監國的太子,又作為趙卓的兄長,如果對此事不聞不問,將來昭德帝追究起來,他也不好交代。
為顯重視,他不但要親自去一趟壽王府,而且還特意叫上了禦醫院的孫院使。
孫家幾代行醫,可直到傳到孫院使的手上,才出了個太醫。
因為出了個太醫而給家中醫館帶來的變化,孫家上下是有目共睹的,因此孫家也就寄希望於在孫院使之後再多出幾個做太醫的人。
隻可惜孫院使的子侄輩都是資質平平,倒是這些年孫輩裏出了個拔尖的。
為了將孫家的這棵苗苗順利地提攜進禦醫院裏,早就想致仕的孫院使硬是在院使的這個位置上又多坐了幾年,即便他在心裏早就羨慕著前輩傅老太醫那閑雲野鶴一般的生活。
宮中其他貴人的醫案孫院使可以不管,可曹太後和昭德帝的醫案,卻一直被他牢牢地抓在了手中,而禦醫院裏的其他事務則早已被他放權交給了手下的人。
畢竟在這後宮中,誰是最尊貴的人,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若在平常,他自然是不會來給壽王瞧病,但因為是太子傳喚,孫院使便不得不陪同走了這麽一趟。
當然,來之前,他還是特意調看了杜太醫所寫的醫案,做到了心中有數。
可他一瞧杜太醫開給壽王的藥方便變得疑惑不解起來:怎麽方子上盡是一些人參、黃精等提氣之物?
仿佛這張方子是開給一個垂死之人的,一點都不像是給壽王這個生龍活虎的人服用的。
直到他到了壽王府,見到了趙卓本人後,才明白杜太醫開出那張方子的用意。
往日裏光彩照人的壽王趙卓有氣無力地靠在臥房內室的大床上,臉色蒼白,眼窩深陷,倒好似病入膏肓了一般。
這幅模樣,莫說是太子趙旦了,就連孫院使都嚇了一大跳。
杜太醫的醫案上可沒寫這些!
一見到太子趙旦,眼皮都要抬不起的趙卓更是氣若遊絲,間或咳嗽不止,那動靜大得好像要把整個肺都要咳出來一樣。
可即便是這樣,他都掙紮著想要起來給趙旦行禮。
畢竟太子是君,他們這些做弟弟的都是臣子。
可趙旦哪裏還敢讓他下床?
他連忙出聲製止道:“你我兄弟之間,不講究這些,不講究這些。”
在勸住了趙卓之後,趙旦便給孫院使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上前為趙卓瞧病。
以趙卓對趙旦的了解,他一早就料到了這一招,因此他躺在那,一動也不動,就等著孫院使來給自己號脈。
這孫院使不號脈還好,一號脈就嚇得手一哆嗦。
壽王這若有若無的脈象,他隻在將死之人的身上見過!
難不成這壽王……
做了院使這麽多年,孫院使自然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
因為他也搞不清趙卓這到底是得了什麽病,因此孫院使很是委婉地道:“壽王的脈象很是虛弱,恐怕要好好將養一段時間才行。”
“七弟怎麽會弄成了這個模樣?”雖然趙旦心裏有些幸災樂禍,可麵上他還是裝成很是關切地問道。
趙卓就有氣無力地看了眼身邊的小寶兒,示意替他回答。
站在一旁的小寶兒就用衣袖印了印已經通紅的眼睛,並帶著哭腔道:“回太子殿下的話,我們王爺這是舊疾重發,這是我們王爺在南詔時染上的一種怪病,得要一種生在南詔的草藥才能治……徐護衛已經快馬往南詔去了,再徐護衛回來前,就隻能先用些人參續著咱王爺的這口氣……”
太子趙旦一聽到這,心裏就更高興了。
自從趙卓從南詔回來後,趙旦內心的壓力就一天比一天大。
之前,他一直以為老三或是老四會成為自己最大的威脅,畢竟他們的母妃在後宮中都是很有位份的。
可萬萬沒想到,第一次給他壓迫感的卻是老七這個他從未放在眼裏的人。
朝堂上,父皇不止一次地繞過了他這個監國太子而去詢問趙卓的意見,他雖然什麽都沒說,卻並不代表他感受不到危機。
並不是所有的太子都能順利地成為皇帝的。
不說了遠了,他的父皇昭德帝就是一例!
現下趙卓竟染上了這樣的怪病,算不算是老天爺都在幫他呢?
趙旦就很是得意地想。
覺得自己該看的也看過了,該有的姿態也已經都拿出來了,趙旦便覺得自己沒有繼續再呆下去的必要。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同孫院使道:“杜太醫開的方子你可曾瞧過了?可還有什麽需要添減的地方?”
孫院使平日裏便不管趙卓的醫案,來之前也隻匆匆地看了一眼,見太子如此問他也就道:“既然說壽王殿下這病必須要來自南詔的草藥才能治,不如先用著杜太醫開的方子先試著,以免藥吃亂了,反倒加重了病情……”
孫院使這話說得很活。
壽王的病很奇怪,需要的草藥禦醫院也沒有,方子是杜太醫開的,將來真要有個萬一,也與他無關。
太子趙旦聽著,也點了點頭。
他隻囑咐了趙卓一句“好好休養”,便帶著人離開了。
在回宮的馬車上,太子趙旦也就同那孫院使道:“老七這個病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給我說說清楚。”
孫院使隻好將自己測到的脈相同趙旦說了。
聽聞趙卓已經虛弱得幾乎沒了脈象,趙旦也很是驚訝:“這病竟如此凶險?那我剛才去探望他,不會也給染上吧?”
孫院使先是給驚了一下,但隨即同趙旦道:“應該不會,畢竟那麽多去南詔的人,就隻有壽王殿下一人染了這個重病回來了,想必也不是什麽可以亂傳染人的病。”
“那不行,小心使得萬年船,從明天開始,還是派人盯著壽王府的好!”趙旦想了想道,“可不能叫這南詔的怪病害了咱們京城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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