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張丘進入學院已經三天了。這三天，他每天都是正常的上學，吸收知識。這幾天羅威也沒有找他麻煩，隻是班級對他的孤立還在繼續，一位侯爵之子的影響力還是有的。好在上選修課的時候，都是和其他班級的同學一起上，幾天下來，張丘也交到了一些新朋友。

    今天的課程裏麵，有莎爾娜老師的古神學科課程。莎爾娜老師之前可是交代過，沒有特殊的原因，任何人都不許曠課遲到。

    上課的地點就在一班的教室內，千影這兩天除了放學後，其他時間很少遇見。他和千影選擇的課程，大多都是不一樣的。除了上國學和回教室的時候，很少碰到。

    遇見的時候，張丘問她這兩天感覺如何。

    千影仔細的想了想，回答道：“還行，這裏的老師都很有本事。”

    比如軍方的搏殺課，教他們的是來自軍方的一名中校，實力很強。而且上課的時候，完全是按照軍隊的作風要求，非常的嚴厲。

    千影看到張丘課桌上放著一本識字教材，他正按照教材逐個字發音讀寫。

    “你怎麽看這個？你不識字？”

    “對啊，你沒注意我這幾天都在學寫字嗎？”

    “沒興趣，所以沒注意。”

    ……你委婉一點會死啊。

    他這些年隨著師傅四處旅行，根本沒有時間去上學。說出來有些人可能不信，張丘很多字不會讀也不會寫。至於他的師傅，你覺得他可能去教張丘來讀書識字嗎。他現在這些底子，還是小的時候母親教的，另外加上旅行的時候自學的。

    倒黴的是，這件事情被教國學的海傑爾老師知道了，他是個傳統的貴族至上主義者。知道這件事後非常的生氣，跑去找校長，責問這樣的學生為什麽能夠招收進來，大有讓張丘退學馬上滾出學校的樣子。

    對此張丘撇撇嘴，帝國大部分傳統的貴族都是這樣，對平民生來就有一種優越感。哪怕在二三十年前，知識一直都被貴族所壟斷。平民，是沒有機會接受教育。隻有教會所建立的一些私立課堂，教授平民的孩子讀書識字，不過這都是少部分。

    而海傑爾老師，年輕的時候就是某些名門貴族的私人老師，據說還曾經當過某位侯爵的家庭老師，他也以此為榮。如今帝國逐漸開放，平民也能夠上學接受教育。但還是有不少像海傑爾這樣古板的貴族，對此頗有意見。他們沒能力反對這種趨勢，但也不會給你們平民學生好臉色。

    這一點從海傑爾老師回來後，更加的明顯。沒有再提讓他退學的意思，而是丟了一堆識字的課本給他，限他一個月內把課本上的這些字都學完。他會不定期的進行檢查，不及格的話還要責罰。

    雖然不怎麽喜歡這位老師，但是學習還是要學的。不過自學，真的很吃力，他也不好意思去麻煩別人。

    你問為什麽不找老師教？開玩笑，這學校的老師可沒有義務教你識字。能進入這所學校的學生，都是通過了嚴格的入學考試，被錄取進來的（張丘這走後門的除外）。所以貝爾納茲學院的學生，素質也是全國乃至整個大陸最頂尖的。這也是為什麽海傑爾老師知道後，想讓張丘退學的原因，學校丟不起這個人。

    當然也不是絕對，有些貴族也會為自己的孩子請家教。前提是，你得有錢。

    錢、錢、錢！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真是寸步難行啊。

    上課的鈴聲響了，張丘頭疼的把課本收好。坐在教室裏等了五分多鍾，莎爾娜老師抱著一些資料姍姍來遲。

    “抱歉啊各位同學，因為有些事情耽擱了所以來晚了，我相信我可愛的學生們一定會理解老師我的。”

    一班的學生都知道自己老師是什麽性子，翻了翻白眼都懶得理會。

    “那現在我們上課。我之所以會遲到，是因為要去教團那弄一些資料。我之所以會向學校申請這樣的課程，是因為我不希望自己的學生，連侍從是什麽樣子都不知道。首先，見過侍從的人可以舉下手。”

    張丘遲疑了一下，還是舉起了自己的手。令他驚訝的是，林布隆也舉起自己的手，他也見過侍從。

    “隻有兩個嗎？還真讓我感到意外，本來我以為一個也沒有的。”

    莎爾娜老師讓張丘和林布隆放下手，接著說道：“我講課的時候，你們如果有疑問，隨時可以舉手提問。至於會不會回答，就看我的心情。首先，你們要明白，什麽是侍從。”莎爾娜在黑板上寫下了古神和侍從兩個字，“提到侍從，就不得不提到古神。古神，指的是古老的神，不是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環的神。它們究竟從何而來，為什麽而來，我們不知道也不清楚。我們所能夠研究到的史實記載，古神從遙遠而黑暗的宇宙來到這個世界，它們的到來令世界的文明凋零。這段文字，是我們所能夠發現的關於古神最久遠的記載。古神，曾經毀滅過一個文明。”

    “接下來說說侍從。首先，古神是不可見的，它們的身軀隱藏在一個奇特的空間內。不是異空間，而是意識形態上的空間，所以我們肉眼一般情況下是看不到古神的。隻有通過某些特殊的方法，才能夠見到古神。”

    這時候有一位同學舉起手，莎爾娜示意他站起來，問道：“你有什麽問題？”

    “老師，古神是長什麽樣子的？我們，有沒有捉到過？”

    “古神是什麽樣子的，這個沒有確切的說法。因為古神不止一個，而是有許多個。至於捉到，據我所知是沒有。因為古神是無法捉到的，剛才我說過，我們無法見到古神，不過可以利用特殊的方法用意識見到古神。但是，這個非常的危險。這也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古神與侍從之間的關係。”

    莎爾娜老師在“古神”和“侍從”兩者之間，畫上一條橫線。

    “很多人不清楚侍從究竟是什麽，它們有什麽可怕的地方。其實，侍從就是我們人類。而人類之所以會變為侍從，就是因為人類與古神產生了聯係。”

    看著下麵一頭霧水的學生，莎爾娜老師問道：“是不是聽不明白？”

    學生們都搖了搖頭，就連林布隆對此也是一知半解。他見過侍從，但具體情況他還真不了解。隻有張丘，他的師傅曾經很詳細的和他說過。

    “這就是我剛才要說的，‘聯係’。”莎爾娜老師在黑板上，“古神”與“侍從”兩個字之間，寫上了聯係，並且加上了雙引號。

    “什麽是聯係？簡單的含義是聯絡、接洽，複雜的含義是事物之間的有機關聯。比如一句話、一封信，這就是聯係。但是在這裏，聯係這一個詞指的是接觸，任何形勢的接觸。不管是語言還是其他行為上的接觸，人類之所以會變成侍從，就是因為他們接觸到了古神，與它們產生了‘聯係’。”

    莎爾娜老師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大家更迷糊了。

    班長白雪舉起手，略帶困惑的問道：“老師，你不是說古神是不可見的嗎？既然如此，那些變為侍從的人，是如何與古神產生聯係的？”

    “白雪這個問題問的好，而這也是目前我們無法解釋的原因。不過我要說一下，古神是不存在於物質空間，就好像一張紙的正反兩麵，我在這麵你在另一麵，我們永遠也無法接觸。但有些情況下，古神可以在物質世界顯現。比如，七年前的血月。”

    課堂裏一下子轟然炸開，七年前的血月事件，班級裏的所有人幾乎都親身經曆過，不少學生也有親人死在那晚。血月籠罩了整個西琺大陸，讓整個大陸都陷入了一片混亂。

    張丘不由得回憶起那晚，冷酷的父親提著母親的腦袋站在他麵前。那晚的場景，他這輩子也無法忘記。

    唯一正常的也隻有千影和白雪了。血月隻波及到了西琺大陸，而西琺大陸之外的地方，月亮則是一片正常。關於這個問題，至今也沒有人研究出個結果。

    張丘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抬起頭迎上了羅威的目光。他的眼神帶著許多情緒，張丘恍然記起，羅威的母親，也是在那晚被侍從殺死。

    有的學生忍不住問道：“老師，你是說，血月是因為古神出現在現實世界的緣故？”

    莎爾娜老師示意學生們冷靜下來，她說道：“這隻是一個猜測，但我認為這個猜測是最有可能的真相。不然的話，無法解釋這股力量來自於何處。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血月是人為造成的，應該是有人利用某種方式，讓古神出現在物質世界。”

    “是誰，莎爾娜老師，是誰幹的？我的爸爸，就是在那晚被侍從殺害的。”一名情緒有些激動的學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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