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家吃過午飯，等到外麵的太陽不那麽猛烈，林慕果就帶著兩個丫鬟告辭離開。

    在回府的路上，月賓的神經絲毫沒有放鬆，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依然存在，不過林慕果沒有發話，她也就不會輕舉妄動。

    到了晚上，林慕果將靜柳叫到跟前道“你出府一趟。”

    靜柳點點頭“去沐掌櫃那裏嗎？”

    林慕果搖搖頭“出去兜兜風，記住，盡量往人多的地方去！”

    飛雲眉頭一皺，輕聲道“小姐的意思是……試試那個人？”她抬手指了指外麵，意思是這些天跟蹤他們那個人。

    林慕果點點頭“咱們總要看看他的企圖，然後再想辦法解決！”

    靜柳點點頭，片刻功夫就換了一身夜行衣，隻等夜深人靜，她就翻身出了院子。

    靜柳離開之後，林慕果又讓月賓在院子裏轉了一圈，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依然強烈，月賓心裏清楚，那人並沒有跟蹤靜柳。

    月賓將情況報給林慕果知道，林慕果隻是點點頭，並未多言。過了大約兩刻鍾，靜柳才冒著夜色回府。隻是她並沒有多歇，林慕果又派她出門。

    靜柳這回並沒有多繞彎路，而是直接去了和春堂。她將林慕果的意思傳達給沐掌櫃知道，半刻也不耽擱，立即回了飲綠軒。

    第二日，林慕果趁著請安的功夫，向燕玖嫦請示出門。

    燕玖嫦數次在林慕果這裏碰得頭破血流，看著她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整日削尖了腦袋想往外跑，有沒有半分大家閨秀的矜持？”

    林慕果勾唇一笑“公主教訓的是，我就該學二妹妹，整日將自己關在院子裏不出門……”

    林吟樂毀了容，半張臉都是恐怖的傷疤。因此躲在院子裏不敢露麵。燕玖嫦怕她悶壞了，好說歹說才將她拉出去逛了一回園子，隻是剛逛了一半，母女兩個就聽到有小丫鬟在背後嚼舌根。

    其中一個丫鬟更是嘲笑林吟樂臉毀的像豬頭。

    林吟樂像發了瘋一樣撲上去，張著五爪將那個小丫鬟的臉抓的稀爛。

    林吟樂還嫌不解恨，從頭上拔下金釵要往那丫鬟心口戳。燕玖嫦生怕傳出去會毀了她的名聲，趕忙讓兩個婆子死命攔住。

    林吟樂掙脫婆子的束縛，將金釵往地上狠狠一摔，扭頭就跑回清歌館。

    燕玖嫦讓人將嚼舌根的丫鬟拉下去打死，卻無法填補自己女兒心靈上的瘡疤。她將自己鎖在屋裏，任憑燕玖嫦如何叫門，她也不肯再出房門一步。

    此時，林慕果驟然提起林吟樂，無異於在燕玖嫦的怒火上潑了一桶熱油，她狠狠在桌上拍了一巴掌，指著林慕果罵道“樂兒不能出門，你很得意是不是？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們母女萬劫不複？”

    林吟樂委屈道“公主此言差矣，我隻不過是順著您的話往下說，不曾想還是犯了您的忌諱，實在讓我……不知所措。”

    燕玖嫦被她氣得七竅生煙，抬手抓了一個杯子就要扔過去，林長庚卻忽然從門外進來。

    自從“假神鳥”一事爆發，林長庚就再沒有來過嫦月軒，不曾想今日剛進門，就看到燕玖嫦如此野蠻的一麵。他當即怒道“你要幹什麽？”

    燕玖嫦手上一頓，重重將茶盞扔下“本宮隻是想代替駙馬管教管教女兒！”

    林長庚冷哼飯“我卻不知，阿果做錯了什麽，能讓你如此惱羞成怒，不顧身份！”

    林慕果適時哭泣道“父親，女兒隻是想上街買些脂粉，沒想到就惹了公主厭棄！公主斥責阿果沒有大家閨秀的儀態，還讓阿果學學二妹妹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林長庚立時就冷笑道：“學她？哼哼，整日縮在房裏不敢見人，大家閨秀的儀態就是這樣的嗎？”

    燕玖嫦立時暴怒，“蹭”地就竄到林長庚身前，她緊握雙拳，聲嘶力竭地吼道：“林長庚，樂兒難道不是你親生的嗎？你明知道她……你何苦還要挖苦她？”

    林長庚不甘示弱道：“是我挖苦她？她自己若不作死，又怎麽會毀了臉？又何必聽我挖苦？”

    從前，林長庚確實疼愛林吟樂，但這種疼愛是建立在預期利益的基礎上的。現在，林吟樂毀了臉，想要利用她的婚事來壯大尚書府的實力已經是癡人說夢，所以，林長庚對她的疼愛自然也一去不回。

    眼見嫦月軒又熱鬧起來，林慕果自覺神仙打架，自己摻和不起，所以就知趣地退了出來。

    回到飲綠軒，林慕果就讓飛雲去準備出門的車馬。靜柳不禁為難道：“小姐，咱們沒有得到老爺、公主的同意就出門，會不會……”

    林慕果對鏡整了整頭上的釵環，不在意道：“父親明確拒絕咱們出門了麽？好像並沒有。”

    靜柳為難道：“可是老爺也沒有明確表示讓咱們出門啊！”

    林慕果輕輕一笑，拍拍她的肩膀道：“沒有明確的拒絕，就表示許可！”

    這都是什麽歪理？靜柳剛想反駁，林慕果卻已經往門外走去了：“你放心，不會有事的。你知道父親為什麽會厭棄二妹妹麽？”

    靜柳看了看月賓，然後就趕忙跟了上去，搖著腦袋道：“奴婢不知……”

    林慕果道：“是因為二妹妹犯了錯嗎？並不是！你要知道在咱們府裏，不怕犯錯，怕的是沒有利用價值！”

    林慕果的意思很明白：林長庚現在正滿心想著用自己的婚事去拉攏淵正王府，又怎麽可能為了出門這點小事就與林慕果大動幹戈呢？

    林慕果帶著丫鬟來到府門前，看門的小廝伸手往主仆三人索要對牌，林慕果皺眉斥道：“本郡主出門是經過父親同意的，你們若是不相信，盡管去嫦月軒問！”

    小廝看她理直氣壯的樣子，不禁有些為難，麵麵相覷、不知如何開口。為首的就弓身道：“小姐，非是奴才刁難您，實在……這是府裏的規矩，您沒有對牌，咱們實在難辦！”

    林慕果冷哼道：“我並沒有讓你們為難，我說過了，若是不信，隻管去向父親求證，不過他老人家心情似乎不好呢，你們去的時候可要小心著些！”

    那小廝狠狠咽了口唾沫，旁邊就有人趴在他耳邊嘀咕：“若是怪罪下來，也是小姐執意出門，咱們攔不住！若是不放她出去，隻怕有的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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