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們在黎家學畫畫，黎家的小畫室，每次上完課，規定都是學生要打掃畫室的。何皎皎一次都沒有抗議過。應說，她喜歡學習之餘，打掃衛生，調節心情。黎文德當時都說她是個怪丫頭。沒有人喜歡搞衛生的，隻她何皎皎這個怪丫頭喜歡拿掃把。

    可能是遲早想著是要麵對這段過去的，何皎皎並不後悔和他說起以前的事。

    張玉秋反而是被她話驚嚇的樣子，靜靜看著她有好一陣，最後說：“我不知道你會記得。”

    他以為她忘了。何皎皎搖頭：“沒忘。”

    忘不了。一輩子都忘不了。雖然她記得的人是黎文德。

    “我知道。”張玉秋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我知道你記得他，和我永遠都記得他一樣。”

    何皎皎是沒有想到，原來，他一直也記得黎文德。

    “怎麽會不記得呢？”張玉秋臉上的微笑慢慢淡去，消失，“我很記得他。”

    何皎皎想問，他怎麽記得黎文德。因為黎文德英才早逝的緣故？在她記憶裏，沒有什麽特別的印象他和黎文德有很深的交往。

    不像她何皎皎，皎皎爸皎皎媽和黎老師，都是很好的朋友，有兩家父母關係在，使得她和黎文德的感情不像一般人。張玉秋怎麽到黎老師門下學習，其實她到今天都弄不明白。張玉秋是白家的人。白家的人據說那時候都離開了竹陽，為何張玉秋會獨自留在竹陽。為什麽張玉秋是姓張，不姓白。

    何皎皎疑惑重重，有句話很想問他：你為什麽叫大神為大哥？

    可她不能問，這是人家家裏的事情，她何皎皎沒有這個權利去插手。

    “班長，你坐下休息吧。”何皎皎絞了絞眉頭，決定和他坦白，“我知道你身體不大好。不好意思，因為上次我聽到你和學長的對話。”

    張玉秋對她這話隻是稍愣，接著，唇角掛出一抹苦笑：“我忘了，上次你在那裏，應該是都聽見了。”

    “對不起。”何皎皎說，“我隻是希望，不希望再有人和黎大哥那樣。”

    像是被她眸裏一道亮光驚到，張玉秋張唇：“我不是——”

    教室門口，忽然閃進來一個人，對著何皎皎喊：“皎皎姐，皎皎姐——”

    連叫兩聲，嬌媚的聲音，響徹教室。

    何皎皎和張玉秋刹住話題，一齊回頭，見到門口佇立的人。

    王珊燕穿著校服短裙，圓潤好看的臉笑盈盈的，像朵向日葵看著何皎皎：“皎皎姐，這是你上課的教室，對不對？”

    幾天不見，幾乎消失到無影無蹤，突然這時候在她的教室冒出來。何皎皎似乎不用多想，都知道繼妹懷了什麽心思，拿起掃把，專心先把地上的垃圾掃進垃圾鏟裏。

    張玉秋在聽見王珊燕喊她姐姐時，可能之前已經聽說了什麽，琥珀的眸子宛如閃過一抹凝思。

    見何皎皎像是沒有聽見她說話，王珊燕心急地走進了教室裏，走到他們兩個麵前。看見了張玉秋，王珊燕好奇地打量對方：“你是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