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成看著卓明禮，卓明禮同樣看著他。

    坤成十四歲，雖然還沒有長大，也有一米七左右了，而卓明禮，比他還高很多，他看著他，像是在仰望。

    而高度，卻不止身高。

    “人生有很多時候，會麵臨取舍，你不是小孩子，也不像我的兒子，從出生開始，就無憂無慮，他愛你天真很多，你比他想的更多。

    你的天真，被打磨成了一定的圓滑，你有自己的處事方針，有你的驕傲，可是我現在會開始要求你，對自己放鬆一些，顧慮的方向，改變一些。

    你做事情認真，我看在眼中，你不會調皮，不會搗蛋，可你也沒有快樂。人生在世，我們為什麽要活著，有的時候為了自己，有的時候為了別人，有的時候，隻是為了心裏快樂，付出也好，收獲也好，都是為了它。

    好了，吃飯吧，今天辛苦了。”

    再次輕拍了坤成，卓明禮入座，小越入座，看到卓爾聖還有些不敢看他的臉，卓爾聖輕輕敲了敲他的頭，表示懲罰。

    小越心裏偷偷樂。

    還好沒用力敲。

    坤成，猶豫了一番，最後入座。

    回到家裏，沈淵挺累了，一路打嗬欠，路過虹虹的小房子時，沈淵確認了一番虹虹的狀態，發現她還是在睡覺，一天卻又過去了。

    卓爾聖再次陪伴在沈淵左右，一夜相擁，清晨不舍，兩人又各自分開。

    卓爾聖還有更多的事情要處理，國事家事都有。

    婚期也越來越近了。

    去特殊班先報道了一下，很快，一群人就各自去向各自要去的地方，特殊班裏，就剩下三個孕夫，在安穩的做自己的實驗。

    沈淵沒有收到精神科的消息，直接來到的空間科。

    這次他是自己過來的，站在漆黑的大門前，沈淵刷了一下通訊器，大門果斷開啟。

    空間教室裏，一如既往的淩亂不堪。

    “來了？來了就過來。”

    教授正在裏麵，手上擺弄著什麽，明明頭發把眼睛都完全的遮蓋住了，他還能清楚的看到東西並且有序的擺弄著手上的小零件，這也讓沈淵覺得厲害。

    “教授，你在做什麽？”

    “做模型。”

    “什麽模型？”

    “空間模型，你的。”

    “我的？”

    沈淵仔細看過去，像個小房子，然後沒有頂，底下有一圈圈的……漩渦！

    沈淵瞬間就激動了！

    “這個……這個……這個它……教授，你好厲害！”

    這個地方一眼仔細看過去，沈淵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這是那個地方，就是卓大哥說的那個地方，是他的獨立空間，很奇怪的地方，他可以進去，然後周圍的漩渦是連接的空間，曾經，通過其中一個漩渦，回去了21世紀。

    “這個是你的空間模型，對不對？”

    教授確認的詢問了一遍。

    “對，是我的，這個地方，我去過一次，可是後來我就進去不了了，教授，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研究所的白老都沒有研究出來這個問題，你是怎麽知道的？你是怎麽看到這個地方的？”

    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教授揚起他的手，示意暫停。

    “問題一個個解決，不能慌。”

    “是！”

    沈淵一秒聽話，變成迷弟。

    教授手上還在繼續製作，一點一點，完善的同時，還要看一看沈淵確定一下，沈淵基本都在點頭。

    一個多小時以後，模型，總算是製作成功。

    沈淵趴在桌子上，盯著模型就不想轉移眼睛。

    他想去那個神秘空間，想試試看，自己還能不能回到21世紀，然後再順利回來。

    其他的空間漩渦，又是什麽？

    他都想知道，全都想知道！

    “嗯？”

    教授疑惑的抬了抬頭，突然，又用自己的雙手捋了捋他頭上礙事的頭發，瞧了瞧沈淵。

    “和昨天是同一個人？”

    “……”

    沈淵愣，昨天沒看清嗎？那剛剛怎麽確定是他的？

    奇怪了！

    “是，我叫沈……不，我叫卓淵，教授，你的頭發，很礙事的話，為什麽不修剪一下？”

    沈淵看著他那拖地的頭發，確實，也是有些奇怪，又是卷卷的，又是長的，都卷成球了。

    “我又不會剪頭發，平時也不用看人。”

    教授放下手，大大咧咧道，沈淵心頭一噎，噗，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也不是很會，但是您的頭發，確實挺重的吧？”

    教授對著沈淵點頭。

    “是重了點，偶爾還會掉零件在裏麵，找半天找不到，有的時候我都怒了，想一把把頭發扯斷，後來才想起來，是自己的。哈哈……”

    自說自笑，教授的娛樂也是讓沈淵覺得有些孤寡老人……

    他決定，下午問問誰有修頭發的手藝，請一個過來好了。

    然而，教授又道：

    “十年前這裏還有一個人在的時候，都是他幫我剪頭發，後來他去了危險區跟著隊伍找材料去了，就一直沒回來，於是，就沒有人給我剪頭發了。他的工具我都還存在後麵的櫃子裏，可惜沒人再打開過了。”

    說完，教授竟然沉默了好久。

    沈淵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去了危險區，沒回來……是遇上危險，回不來了吧？

    明明孤寡教授也就那麽一個學生，竟然還這麽個結局。

    沈淵看了看所謂的後麵，就在教授的背後，有個櫃子，櫃子上還寫著，剪頭發的工具。

    特意的標注上去的字，還寫的挺大的。

    “我來吧！”

    沈淵走到櫃子邊上，教授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到了。

    “爸爸，注意不要把我的東西和你的弄混了，不然我要生氣哦！”

    走近櫃子，一排小字赫然映入眼中，沈淵愣住了。

    爸爸？

    十年前的……那個人是教授的孩子！

    沈淵愣在原地，心頭一種緊張的酸澀感襲上心頭，眼前的工具，動也不是，不動也不對似的。

    爸爸……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失去孩子的父親，一直存著他孩子的東西，一直不敢動，嚴格的遵守著他最後寫下來的話。

    沈淵不知道怎麽的，就想到了這樣的情節，眼中酸澀。

    “啊，你要用嗎？沒事，別哭，很多年沒用過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不是男人嗎？哪怕是夫人，也是男夫人，哪裏能那麽脆弱？想剪頭發，就剪吧。”

    教授表現得比沈淵還大度，沈淵甩了甩腦袋，擦了擦眼淚，恢複起一個笑容，拿起一把剪刀道：

    “我的手藝不太好，教授剪醜了別怪我。”

    “沒事。”

    教授頭發下的嘴角揚了揚，這孩子怎麽和我家的孩子，說一樣的傻話呢？

    手藝嘛，剛開始都是差的，練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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