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暗中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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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女子衣著華貴,頭發用一根極其別致的簪子高高地盤了起來,五官秀麗娟美,即便年近不惑,仍然清晰可見年輕時如花容顏,隻不過臉色很蒼白,而且額頭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不安地對他道歉,“對不起,醫生,我不是故意撞您的。”

    韓景深吸口氣,搖了搖頭,溫和地說:“我沒事。倒是你,看起來狀況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女人苦澀搖頭,“不是我生病,是我兒子生病了。我急著去拿化驗單,一下沒注意不小心撞到了您,不好意思啊!”

    “沒事。你不用介意。我能理解。快去拿化驗單吧。”韓景溫和地笑笑。

    “多謝你。您真是個好人。”女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匆匆朝前走去。

    看著她苗條而高挑的背影,想著她那張似曾相識的麵孔,韓景若有所思。

    三個小時後,韓景從手術室裏走出來的時候,再次遇到了那個女人。

    隻不過這一次女人不再像幾小時前一樣匆匆行走,而是靜靜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發著呆。

    一雙眸子空洞無物,整個人失魂落魄,仿佛有人生生地把她的心從身體裏挖走了一般,剩下的隻是一副無生命無活力的軀殼而已。

    韓景心一動,走過去坐在了她身邊,從口袋掏出手帕遞了過去,“擦擦淚吧?”

    女人轉頭,呆呆地看了他好半天才幹巴巴地問道:“你說什麽?”

    韓景重複,“擦擦淚。”

    女人這才回過神來,低聲道了謝,接過他手帕輕輕擦拭臉上的淚水。

    韓景等到她心情平複了一些,這才問道:“出結果了?”

    女人點頭,啞聲說道:“是。查出來了,我兒子病情又加重了!我真該死,竟然會粗心到讓他感冒了……”

    話音未落,淚水再次撲簌而下。

    韓景寬慰道:“感冒不過是一種很簡單的病,您不必這般自責。放心吧,吃幾天藥打幾天針很快就會好的。”

    女人苦澀搖頭,“如果隻是普通的感冒就好了。可惜的是不是啊!在別人眼裏普通的感冒放在我兒子身上卻如同催命符般可怕啊!”

    韓景一愣,疑惑地問:“方便告訴我你兒子到底得的是什麽病?或許我能幫忙想想辦法。”

    “尿毒症。已經四年了。這四年來一直做著透析治療,苦苦地等候著合適的****好做移植手術,隻可惜一直沒能等到……”女人說到最後說不下去了,痛苦地掩麵而泣。

    韓景眼睛轉了轉,問道:“現在得這個病的人不算少數,很多人一直在死亡線上掙紮苦苦等待著,你不能隻指望這一方麵。你有沒有動援你身邊的親戚朋友也一起過來檢查一下,說不定運氣就好到有人恰巧能匹配上呢!”

    女人苦澀搖頭,“我和我老公四年前就檢測過了,並不匹配。而我老公幾代單傳,家裏幾乎沒什麽親戚。而且就算有,誰會願意冒著喪失勞力的危險把自己身上的腎割下一瓣來給別人?我沒什麽指望,隻指望老天爺能可憐可憐我的孩子,讓他盡可能拖久一點,因為每多拖一天,便意味著多一分希望。”

    韓景皺了皺眉頭,沒有再問下去,說道:“你也別太擔心了。這樣吧,我在國外也有人,或許我們的眼光可以不局限於國內,總之一旦國外有合適的****,我一定想辦法先給你弄過來。”

    女人一聽,眼睛徒地一亮,起身就朝韓景跪了下去,“醫生,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啊!我該怎麽感謝你啊!”

    韓景急忙攙扶她起來,說道:“您真的別跟我客氣。我幫你,不僅是出於醫生的本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

    他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下來,一雙眼睛隻在她臉上不停地巡回。

    女人莫名不安,“我能知道還有什麽原因嗎?”

    韓景深深地凝視著她,緩緩說道:“是因為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很眼熟,隻是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你到底像誰。直到我從手術室出來再看到你,突然就想起我的那個朋友來了。不得不說,你和她長得真像。隻不過一個年老一個年青。但五官幾乎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女人聽了臉色一白,驚悸地抓住了他的手,顫聲問道:“您說的那個人是男是女?”

    韓景一臉愕然,“這重要嗎?”

    “重要。很重要!醫生,請您一定要如實告訴我,您說的那個人究竟是男是女,叫什麽名字!”女人心急如焚地問。

    “你別激動。請先放開我好嗎?”韓景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手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灼痛感,一低頭,發現她五個手指頭的指甲深深地掐到了他的肉裏麵,顯然她很激動,他也有些激動。

    因為從她的表現看來,他的猜想已經**不離十了。

    女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連聲道歉,鬆開了他的手,苦苦哀求著,“醫生,請您告訴我好嗎?”

    “還是請你先告訴我為什麽你這麽想知道吧。”韓景不疾不緩地問。

    女人呆了一下,痛苦地說:“二十幾年前,我們把我們剛生下來半個月不到的女兒遺棄在了孤兒院門口。我在想您方才口裏說的那個人有沒有可能就是被我們遺棄的女兒。”

    韓景皺眉,“且不管她是不是,我隻想問你,當年為什麽遺棄?”

    女人一臉愧疚,“鄉下一向重男輕女,更何況我老公已經幾代單傳了,所以當我生下女兒半個月後,婆婆就怎麽都容不下她了,硬逼著我們連夜把她送走。我們沒法,隻能順從了她老人家的意思,把孩子送到了l市的育新孤兒院門口。當時我還在孩子的衣服裏塞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孩子的名字和出生年月。”

    “這麽多年過去了為什麽到現在才想找?”韓景再次尖銳地問。

    女人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韓景禁不住冷笑幾聲,猛地起身站起,淡淡地說道:“看來我說的那個人不是你想要找的那人。因為她不是孤兒!她有父有母,生活得很好。你不必胡思亂想了,更不必想著可以求她來救你兒子了。不過,我既然答應了會幫忙在國際上留意,就絕不會食言的。我會找到你兒子的主治醫生好好聊聊的。告辭。”

    他說著轉身毅然決然地快步離開了。

    女人追在他身後叫道:“醫生,我叫鄭紅娟,我老公叫傅國全,我兒子叫傅君豪!”

    韓景猛然頓住了腳步,低聲問道:“你老公不姓夏?”

    女人聽了,激動地追上去,氣喘噓噓地說:“我老公不姓夏,可是我女兒叫夏至。取那個名字是因為她出生的那一天正好是夏至,所以就……”

    “是嗎?你們可真草率!”韓景冷冷一笑,甩手離去。

    女人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良久才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韓景回到辦公室,想到方才與女人的對話,禁不住愉快地勾唇一笑。

    他正為目前的困局而發愁,沒想到夏至的母親竟然就這樣奇跡般地出現在他麵前了。

    巧的是,她的兒子還得了那麽一個要命的病。

    既然如此,那麽一切都有了轉機。

    韓景這一天過得很是愉悅,下午的時候接到楊雅竹打來的電話,說是在家做好了飯,問他什麽時候下班。

    韓景很爽快地說現在就可以下班了,讓她在家裏耐心等待他。

    掛完電話,韓景想起昨夜的激情糾纏,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

    或許在別的男人眼裏,楊雅竹是個很容易讓男人熱血沸騰的尤物,可是在他眼裏,卻下賤如妓、女,讓他倒足了胃口。

    如果不是現階段必須和她維係這麽親密的關係的話,他早就不客氣地對她撂狠話了!

    韓景深吸口氣,起身站起,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便走出辦公室。

    上車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湊到後視鏡前假裝整理領帶,往鏡中一看,果然看到那鄭紅娟正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根柱子後麵朝他張望著。

    韓景冷酷地一笑,彎腰鑽入了車裏駕車離開。

    敲開楊雅竹的門,意外地看到裴曜辰和夏至都在。

    他不由愕然地問:“你們怎麽也在?”

    裴曜辰瞪他,“瞧你這話問的!我們就不能在嗎?你是我兄弟,你老婆是我老婆的閨蜜,別說我們到這作客了,就算我們住在這裏,也是理所應當的。”

    楊雅竹紅著臉拉他進來,“就是嘛!瞧你說的什麽話,好像很不歡迎人家來一樣。趕緊進來。”

    韓景笑道:“不是不歡迎,隻是沒有誰跟我吱會兒一聲,要不然我一定會想辦法早些下班來陪你們的。而且,你也不太會做菜,我早下班不是可以幫你打打下手嗎?”

    楊雅竹笑道:“我就做了幾個蔬菜,其它的菜都是裴曜辰從六必居打包過來的。隻要裝盤就行。”

    “這就好。我還發愁沒菜款待呢!”韓景笑著將衣服脫下來遞到楊雅竹手上。

    楊雅竹接過,屁顛屁顛地放到房間裏去了。

    裴曜辰看了,禁不住歎息,“哎!想不到你老婆還真賢慧啊!像足了日本女人。”

    韓景笑,“難道夏至不賢慧?”

    夏至急忙擺手,“賢慧和我沾不上邊兒。”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啊!”裴曜辰伸手攬她入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得向你閨蜜好好學學才行!”

    夏至瞪他,“我不賢慧,不怪我,得怪你!”

    裴曜辰愕然,“這是什麽歪道理?怎麽好好的怪到我頭上來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