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跟著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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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兒?”當晚,在章宴白脫下上衣的時候,辛意眼眸發亮,認真地說道。

    章宴白望著她的眸,幾乎覺得自己要在她深邃黝黑的眸中沉淪,但還是用不帶感情的聲音,嘴角勾起一抹調笑的意味:“怎麽?想求我跟你發生關係。”

    辛意皺了皺眉,麵對這種流氓的回答有些氣鬱,又有些無力。

    她舒了口氣還是說道:“我可以不出門,但是,你能不能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你要趕我走?”章宴白的眼神幾乎像是一把架在辛意脖子上的刀。他從小便明白辛意一直害怕自己的威脅,在這種眼神之下,自己提出的任何要求幾乎都不會被辛意反駁。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次辛意居然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一股無名火瞬間從他胸腔裏冒了起來,他緩緩躺下,絲毫沒有把辛意的“請求”當回事兒,隻淡淡說道:“不好意思,這就是我的房間。”

    “那我可以離開。”辛意實在不想與他保持這種關係,她明白自己隻是他的契約妻子,是隨時會被他踢開的玩具而已。

    說著,她便緩步向門邊走去。

    “你敢!”章宴白瞬間彈起身來,一把將辛意拉過。

    這股力讓辛意猝不及防倒在了床上。

    讓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章宴白翻身便壓在了她的身上,眼神當中滿是威脅,並慢慢湊近她的臉,手也攀上了她的腰肢。

    辛意眼眸之中滿是驚慌和害怕。

    這些情緒落在章宴白的眼裏,讓他覺得有些悲涼。

    她似乎從來不期待與自己在一起,自己的所作所為,於她而言隻是痛苦罷了。

    可這種情緒,讓章宴白更為不滿,他甚至開始進一步的動作,低下頭,讓自己的唇接近她的臉頰,她的唇,她的脖頸。

    辛意拚命掙紮,撇過頭,像是麵對最為厭棄的東西一樣。

    這種動作落在章宴白的眼裏,讓他的眼底浮現出一絲的冷漠。

    在他還想繼續進行下去的時候,辛意的眼角居然多出了幾絲晶瑩。

    和自己在一起就是這麽痛苦的事情?

    所以她才會跑出章家,對關摯洺投懷送抱?

    想到這兒,章宴白唇角緊抿,猛地推開了辛意。章宴白覺得自己心裏的那股火似乎完全被澆滅了一樣。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辛意放鬆了片刻,但又有些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了他,難道自己不願意與他做那種事兒也有錯麽?

    他憑什麽認為他能控製自己的自由,甚至占據自己所有?

    辛意心裏滿是委屈,起身在窗前站了許久。

    房間裏安靜地隻剩下輕柔的呼吸聲。辛意知道章宴白沒有睡著,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半響,章宴白聲音低沉,倏然說道:“他就這麽好?”

    “啊?”辛意回過頭,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

    章宴白冷笑道:“想要自由,不想和我發生關係。都是為了他?為了他守身如玉,為了他不惜與章家對抗。辛意,你不覺得自己太沒有良心了麽?”

    “你在胡說什麽?”辛意完全不知道章宴白哪裏來的這些想法,“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還在裝傻?”月光灑在章宴白的臉上。

    辛意詫異於自己竟然從他的眼眸當中看到了幾許悲傷。她抬手揉了揉眼,卻又發現他的眼眸回歸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見到辛意沒有回答,章宴白又冷笑道:“你和他是不可能的。辛意我告訴你,這輩子無論是生是死,你隻能是我章宴白的人!”

    這輩子。

    辛意在腦海中默默重複了一下這個詞,同時暗自苦笑,自己和他若是真的有一輩子,恐怕也好了。

    “你該想想怎麽討好我才能讓自己過得舒服一點。”

    章宴白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又露出了讓辛意十分不舒服的表情,但在他看來,自己所說的事情並不過分。

    隻是普通夫妻之間必須要做的事情,為什麽在她看來卻從來都那麽難堪?

    想到這兒章宴白覺得心煩意亂,望向辛意的眼神當中也帶有了一些侵犯的意思。

    辛意感受到來自他的那種情緒之後,心底一沉,瞬間有了些許危機感。

    章宴白試圖靠近辛意,但卻被辛意冷著臉排斥一定的距離。

    對於這種情況,章宴白似乎是覺得有些疲憊,他並不想每夜都與辛意進行這樣的糾纏,更不想看到辛意恐懼而又厭棄的目光。

    不過,想要讓他出去睡,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睡著了的辛意……

    想到這兒,章宴白似乎便能重新回憶起,她的腿搭在自己腰間那種柔軟而又親密的感覺。

    “你笑什麽?”辛意皺了皺眉,她越來越弄不懂章宴白了,剛才分明還是一副氣憤的模樣,怎麽轉眼就變了臉。

    不過章宴白並沒有回答,辛意也懶得再問,側過身背朝著他躺了下去。

    可是,在辛意還沒有睡著的時候,便感覺到耳邊傳來的壓抑聲音,讓她有些酥麻:“我是真的想和你生個孩子。”

    低沉話語當中的誠懇意味,讓辛意直接愣住了。

    她難以形容這話語當中的滋味,同樣也難以形容自己聽後的感觸。章宴白的這種聲音,讓她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答應下來。

    差一點,她便覺得自己快要失去理智。

    不過存在於她骨子裏的自卑和不安,讓她直接便冷冷回絕:“這不可能。”

    章宴白聽來,便也沒再說什麽。

    悠悠歎下的一口氣,又讓辛意有一絲觸動。

    她暗自在心底反複回憶自己寄人籬下的生活,自己從小到大從未減少一份的自卑感,以及章宴白高興時的寵愛和生氣時的厭棄。

    不知這般警告了自己多少遍,辛意才沉沉睡了過去。

    隻是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夢裏的辛意,眼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紅,她身處在其中,迷茫而又窒息,不知該往哪兒走。

    在這片壓迫感十足的夢境之中,倏然傳來了章宴白的聲音。

    冰冷低沉,從四麵八方襲來。

    盡數灌入辛意耳中的時候,她隻覺得渾身冷汗直冒卻又涼意鑽心。

    “你在章家連傭人都不是。”

    “我隻是為了利用你三年而已。”

    “你是一個玩具,不配談自由!”

    辛意頭痛欲裂,卻又從一片赤紅當中,隱隱看到了章宴白唇角翹起,鄙夷的眼神似乎能穿透辛意的靈魂。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她一邊喊,一邊躲,但章宴白的目光卻從周遭所有方向,直直射到了她的身上。

    辛意縱使喊得聲音再大,也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直到她感覺到有人在晃動自己的身子,並輕聲說道:“醒醒。辛意。”

    辛意才恍然從夢境中醒來,她感覺到自己臉上定然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隻是卻來不及去擦。

    “你怎麽了?”章宴白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裏,生疏卻又細致地拍著她的背,“做噩夢了麽?”

    尚未回過神的辛意淡淡“嗯”了一聲,似乎有些貪戀章宴白懷抱的溫暖。

    “別怕,有……”章宴白的話還沒說完。

    辛意倏然推開了他。

    推開了這個噩夢的源頭。

    以至於章宴白將所有要說的話都咽到了嗓中,張了張口,原本想要控製住自己不安的情緒,再說一些安慰的話。

    可辛意驚恐的眼神幾乎烙在了他的心裏。

    他從未見過辛意這副模樣,分明隻與自己有三十厘米的距離,但卻好像隔了千裏之遙一般。

    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僅沒有半點兒的愛意,反而充滿了畏懼。

    她就像是一隻受驚到豎起渾身毛發的貓咪,瞳孔散大,讓章宴白完全不敢靠近。

    辛意,我做錯了什麽?

    過了兩三分鍾,辛意才漸漸回過神來,分清夢境和現實,卻又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她暗自在心裏苦笑了一聲,並不想與章宴白這般僵持下去,隻有氣無力地說道:“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章宴白沒有說話,隻是注視著辛意的動作神態,她緩緩躺下的時候,眼神當中的絕望,讓章宴白一度想要離開這間屋子。

    隻是他卻怕,離開之後便不能這麽輕易回來了。

    他貪戀哪怕與她保持半米距離的感覺,總比隔著冰冷的牆壁要好得多。

    早晨醒來,辛意迷迷糊糊想起昨晚的事情,稍稍有些尷尬。不過對章宴白而言,卻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看了辛意一眼,毫不在意地遞給辛意一張光碟,並淡淡說道:“這電影你應該會喜歡,吃了早飯就開始吧,看完了我就回來了。”

    “啊?”辛意有些不明白章宴白給自己安排的“計劃”。

    章宴白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淡淡說道:“你不是覺得無聊麽?以後每天我都把時間給你安排滿。”

    辛意張了張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看到她的這表情,章宴白趕忙又說道:“當然,你要是有自己的計劃,也可以說出來。”

    “隻是,”辛意話鋒一轉,“不能私下隨意出去。”

    “必須得向你申請?”辛意不動聲色地抓住了語句當中自己最在意的部分。

    雖然章宴白的舉動讓辛意有幾分感動,但她還是由於這種“囚禁”而心煩意亂。

    章宴白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不對勁兒,但並沒有再說什麽,隻淡淡丟下一句“我先走了”便頭也不回地出了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