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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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是什麽地方?除了警衛職能之外,它也是大宋的情報組織啊!
想想中情局的老大、克格勃的頭目、軍情六處的m夫人,在自己辦公室被幹掉,是什麽概念?何況這其中,還不僅僅是魏嶽身後,還涉及了更多的人事,隻是太白樓裏人多口雜,蘇東坡不可能在這裏說出來。
劉瑜卻一點也沒有蘇東坡臉上的憂色,他向那兩隊甲士的頭領問道:“皇城司的人手?”
“是,卑職見過劉中允,恕甲胄在身,不能全禮。”
劉瑜點了點頭,指著太白樓堂裏,方嫣然、八指半等人,微笑道:“盡數拿下,若有反抗,是為敵國細作,格殺勿論。”
方嫣然一聽就急了,又是官家口諭,又聽著皇城司頭目遇刺,這等事,扯上哪好得了?
她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在這當口再去提方家權勢等等。
不然主家到時為了避開麻煩,直接拋開了她,沒什麽出奇,所以她連忙起身道:
“劉公子,你我一場相識,縱有言語衝突,也不過是意氣之爭,何必如此作賤我等?”
“劉官人,你要殺某,隻管來殺便是!老子為大宋上過沙場殺過敵,你說老子是細作?放你娘的狗屁!”八指半也急了。
劉瑜聳了聳肩:“借你們方才的話來說,你說的‘是’,不濟事;我說的‘是’,才是真的‘是’。”
兩邊的話一對照,蘇東坡是聽明白了,他感覺快要瘋了:
“你有毛病啊?你要公報私仇,急在這一時?事分輕緩急重!”
劉瑜甩脫了蘇東坡的手,笑道:“這就是我的輕緩急重。”
說著他甚至坐了下來,對小二吩咐道:“去幫我沏上一杯清茶。”
看著要焦急的蘇東坡,劉瑜對他搖了搖頭:“楊中立什麽時候到了皇城司,你再來催我不遲。楊中立要是死了,這裏連同嫣然娘子在內,四十九人,都死了,我再啟程。”
說到此處,劉瑜敲了敲案幾,對蘇東坡冷笑道:“若我連自己清清白白的學生,都保不住,你覺得我能保得住這東京城的平安?我不是聖賢,不要跟我談什麽為國為民,我也不會說什麽同生死共患難。總之,楊中立怎麽樣,我就要這裏四十九人怎麽樣。”
“劉子瑾,官家口喻,你敢抗旨麽!”蘇東坡也急了,一把揪住劉瑜衣領,咆哮了起來。
“我沒抗旨,我隻要個公道。”劉瑜不慌不忙地回答。
所謂謀略,也得到了一定位置,才有得談。
有四兩,才拔得動千斤。
若是劉瑜現是五六品的官職,他必定不會這時來發作,那便顯得太過浮噪、驕縱了。
可他就一八品小官,隱忍?隱忍成千年玄武龜都沒用。
事後再計較行不行?當然行,劉瑜也沒想到,會突然發生這事,他也早有章程,怎麽去應對方家,怎麽去解救楊時,他向來就是習慣做好計劃的人,決不是為了一時之氣,
可以說劉瑜心裏,把這利弊早就轉了百十趟,方才決定發作。
這當口發作,要比事後慢慢對抗方家,那難度真的相差百倍!
所以他直接向蘇東坡說道:“你也可以回複官家,說是這裏四十九人,被楊中立察覺出投敵叛國之意,所以加以陷害,為防彼等再行通風報信,勢必要控製他們的行動。”
說到這裏,劉瑜對那兩個甲士頭領說道:“我向來不太喜歡說第二次,我再說一次,此處四十九人,皆有敵國細作之嫌,一並拿下。若要我說第三次,你們兩人,隻怕不是勾連西夏,便是裏通遼國。”
話到這裏,那兩名甲士頭領,哪裏還敢觀望?
平日要是有人用這話來嚇唬他們,那就當是放屁,可這當口,魏嶽被刺,又有高官遇刺,已然判斷是敵國細作,劉瑜又是皇帝親口要求去暫懾皇城司事務的,要真被劉瑜來這麽一句,那他們就算完蛋了。
所以也不理會方嫣然平素也是京師圈子裏,有名頭的人物;也不理八指半平日裏沒短過孝敬錢銀,領著兩隊如狼似虎的甲士,按刀而入,站著的一腳踹翻了,有兩個大俠還想說句場麵話再跪下,直接被甲士頭領抽刀斬翻,其餘四十七,包括方嫣然在內,全都老實跪下認縛。
蘇東坡氣要發瘋,不過他是熟知劉瑜稟性,當下問道:“楊中立在何處?”
“你要問這四十九人才知道,衝我發什麽火?”劉瑜笑了起來。
方嫣然此時已然跪倒,她卻是機靈的,連忙喊道:“妾身知曉楊公子所陷之處!”
她識時機,也沒有呼救或是討價還價,緊接著便道:“勾當左廂店宅務公事,以侵占福田院罪名,將楊公子拿下的!此非妾身所為,劉公子應當明白!”
被劉瑜逼死的陳留向家,就是管陳留店宅務的。
由店宅務的人發作,當然就是陳留舊怨。
雖說陳留向家都散了,不見得還有什麽交情在,可向宗回還在啊。
恰好在這些人看來,劉瑜落泊勢弱,連知縣事的差遣都丟了,又被命上書陳邊情,又不許離京,又被王雱痛罵,這是隨時要追奪出身以來文字的感覺。痛打落水狗,不就是這時節的事麽?先拿楊時,再由楊時攀咬出劉瑜,怎麽也能博向宗回一笑?
福田院,就是類似廉租房。
專門用於安置逃荒入京的流民、赤貧破家的市民、無人奉養的老人等等。
其中被挪為他用的,當成客棧出租的,自然也是有的。
楊時租住的那一處,大約就是恰好這種被挪用的。
所以尋著這名目,自然就拿人了。
“還不去楊中立弄出來!敢擋阻者,按奸作論!”蘇東坡憤然對著身邊甲士訓斥。
於是三名甲士匆匆往門外奔去,上了馬往左廂店宅務而去。
蘇東坡方自好聲來勸劉瑜:“子瑾,凡事有個度,這邊四十九人,也全拿下,楊中立也吩咐下麵的人去解救出來,你還是趕緊跟我去應卯才是。”
“豈能應卯!子瞻何其謬也!”
劉瑜猛然起身,仿佛剛才那個一直在討價還價的家夥,和他全然沒有幹係一般。
他把住蘇東坡的手臂,目光毅然望向門,長吟道:“子瞻須知,夫憂國忘家,捐軀濟難!忠臣之誌也也是瑜之誌,縱粉身碎骨猶不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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