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別總給自己加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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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衙門去,他們不講規矩,我是講理的,元長,你作為苦主,跟著走一趟。”劉瑜對蔡京吩咐了一聲,後者笑著應諾,跟著李宏,押了人,抬了兩具屍體,往衙門而去。

    邊上剛剛還沒走遠的百姓,便又圍了上來,哄鬧著跟在後麵,一並往衙門而去。

    但走不到半路,就有王大地主家的管事帶了人過來,衝著蔡京又是當街磕頭,又賠禮道歉,求蔡京把人放了,把這兩具屍體讓他們帶回去。蔡京是什麽人?那裏會點頭?

    “學生是奉了先生之命,這衙門總歸還是要走一趟的。”蔡京微笑著,伸手一把扯住那管家的手,對方在李宏等人凶狠的眼神下,壓根不敢掙紮,於是就被蔡京連管家也變相扣了,一起拖去衙門。

    不過去到衙門,蔡京也沒有難為這管家,隻是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通。

    那管家到了這時節,衙門外麵還一堆圍觀的百姓呢,他還沒開口,外麵大家就叫嚷著:“管家剛才在街上給蔡小先生賠禮磕頭!”、“管家在街上,剛才發誓賭咒,說那兩人是自己失足跌死的!”、“大老爺快升堂!”

    這邊衙門當然不會升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民不舉,官不究。

    由著幕僚出麵,按著蔡京的意思,結具了文書,讓管家和其他人等簽名畫押,證明了這經過,以免日後又生枝節。

    管家憋屈得不行,但王大地主此時是更憋屈。

    因為他在自己家裏被訓得象條狗。

    從京師來的太監,冷冷看著他,象看著一個死人:“你有什麽毛病?義父安排好了,讓你搜羅劉白狗的情報,誰讓你去搞事?妄有主張!”

    訓斥不止,說到火起,當場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王大地主的胖臉上,一個手印立時就現了起來,但他還真不敢炸毛,他兒子在吏部當個九品小官,早跟他說過了,這位不是他們王家,能得罪的人。

    “你想構陷劉直閣?就憑你要能擺布得了他,他現在早讓人啃得骨頭渣子都沒有了!”

    那太監冷笑著說道,看著不出聲的王大地主,他怒極反笑:“你還想不明白是吧?”

    “你沒聽剛才來報的下人說,巡檢司持弓,把騎牆爬簷的人都叫了下來,不下來,就以謀害朝廷官員論處?”

    王大地主咬牙道:“有聽著。他不就是仗著有個提刑司的同年之類的……”

    “放狗屁!”那京師來的太監大怒。

    “你是豬麽?”

    “你沒聽到,連傳話的下人,都知道,持弓的,是巡檢司的人,這是合乎律法的!”

    “起哄的,騎牆爬瓦的,要以謀害朝廷官員論處,人家當場就把性質給你定下來了!你抬屍去有什麽?你撞門試試?你敢撞門,裏麵說不好就有一位官員坐那裏,也不用那官員怎麽著你,做個見證就得。劉直閣人二指寬的文書遞上去,說在青唐見過你,你到時死都不知道怎麽死!蠢貨!”

    王大財主聽著心驚膽戰,暗暗抹了一下汗,卻是心頭發慌,因為他派人去打劉瑜弟弟這事,京師下來的這位太監還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不知道還得怎麽發火。這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

    不等他想明白,那位太監已然起身準備離開,大約覺得這樣的人物,不值得他多說一句:

    “聽好了,按著義父的定計,不要再妄作主張,要不然的話,到時被劉直閣反咬一口,落個滿門抄斬,別怨沒提醒過你!”

    “是、是,小人不敢!”

    那太監帶了從人,出了王大財主的宅子,翻身上了馬,卻對手下吩咐道:

    “準備一下,先用了飯,然後去拜一拜劉直閣,來了徐州,不拜會劉直閣,日後見著童家哥哥,卻少不得,要被他訓斥的了。”

    他說得極誠懇,如同真的極為仰慕劉瑜也似。

    仙兒有些無聊地倚在案前,對正在持筆存檔的如夢說道”找不到就算了吧,奴奴都連搶帶拐,給你找了有二三十個女校書回來,就沒一個是對的。這麽下去,少爺遲早會發現,到時候,奴奴就麻煩了!”

    這時卻就聽著劉瑜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你家少爺在你心裏,就是蠢笨成這樣?你到現在都禍害了七八間青樓了,還都是徐州城裏檔次高的,然後指望我沒發現?”

    劉瑜說著,走進了房間裏,伸手就捏住了仙兒的臉蛋,後者連忙求饒:“奴奴不敢了!好痛,少爺快鬆手!”

    邊上如夢已經嚇得跪了下去。

    劉瑜鬆開捏著仙兒的手,對她道:“去煎水泡茶。”

    “噢。”仙兒嘟著嘴應了一聲,向外走去。

    劉瑜這回卻就沒有去哄她,而是坐了下來,望著如夢,搖了搖頭,歎了一聲:“有什麽事,你不能跟我說?起來吧,好好說話。”

    是個人,便有自己的私欲,不然就成聖人或是機器了。

    連倉鼠都知道往窩裏存糧食,何況是人?

    如夢也不是石頭裏蹦出來的,所以她有她自己的人生過往和經曆。

    “妾身以前,教琴的女校書,對妾身很好。”如夢不敢起來,低頭這麽說道。

    劉瑜看著她,起身彎腰把她攙了起來:“坐下說吧。”

    “那女校書後來生了場大病,卻就好不起來,臨去時,說她的女兒大抵在徐州,教妾身日後如有可能,關照她女兒一番。以前沒有辦法,現時來了徐州,妾身便想著,托仙兒去打聽,有沒有跟女校書同一個籍貫,年歲差不多的女孩。”

    劉瑜想了想:“這怎麽打聽?無名無姓的。”

    “不、不,是有的。”如夢說著,卻就從首飾盒裏,拿出一些物件,那位女校書,夫家是姓馬的,還有那女校書家裏的一些瑣事等等。

    劉瑜看了之後,直接就把蔡京叫了入內來:“要多久”

    “弟子不才,但天黑之前,也應能幫老師辦了些事。”蔡京看了看,便心中有數,很穩當的回了話。

    仙兒剛好叫了丫環煎水,然後抱著一袋炒豌豆入內來,聽著蔡京的話,就對他道:“奴奴找了這麽些天都沒眉目,小蔡你天黑前就能找著?”

    蔡京聽著臉皮抽搐:“小師母,學生草字元長。”

    “奴奴知道啊,小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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