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

    散華一生交往過一名十八九歲的男性？

    散華一生不是直的？

    是彎的？

    餘凡看到a4紙上那一欄特別標注的文字後，吃了一驚，這件事趙文兵知道嗎？如果知道，他依然堅持讓趙蘭蘭來這裏和散華一生相親？他是將自己的女兒當成了什麽？

    餘凡覺得這很不可思議，按理來說，趙蘭蘭是趙家的獨生女，就算趙文兵也有普通人那種重男輕女的思想，也不至於將自己的親生女兒當成交易的工具？

    “怎麽了？”看到餘凡愣住的五官，趙蘭蘭以為是遇到了什麽不理解的：“是不是有什麽不懂的？”

    “沒有。”餘凡想起先前李心說了一半卻沒有說完的事，支吾著問道：“聽說，你有哥哥？”

    趙蘭蘭蹙眉道：“你聽說誰的？李心？”

    “你真的有哥哥？”這樣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餘凡回憶起小時候和趙蘭蘭相處的那一年，道：“為什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你不是獨生女嗎？”

    趙蘭蘭轉過頭，看向車窗外的天空，很久以前的記憶在心裏遊走，仿佛塵封了許久的酒罐子被人打開了，那味道濃烈得令人忍不住眼角濕潤。

    “我沒有哥哥，我是獨生女。”

    餘凡望著她的背影，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趙蘭蘭和在高朝村的時候不一樣了，也許真的是相處久了，能看得更清了。

    趙蘭蘭不說，餘凡也就沒有問下去。

    在記住這四大財閥的代表人後，餘凡就放下了手中那疊紙張，沒有再詢問其它。

    過了半個小時，趙蘭蘭才轉過頭，輕聲地繼續道：“這七個人是你要謹慎對待，並且保持友好的，接下來還有另外三個人是需要你小心戒備的。這三人分別是神穀川博己、西園寺友香還有花宮千景。”

    “花宮千景？西園寺？”

    這兩個姓名在五越百貨的刺殺事件後都曾在趙蘭蘭和韓令的對話中出現過，就連神穀川這個姓氏都有過提及，餘凡記得很清楚，這三家連同森田家都有著指使殺手暗殺趙蘭蘭的可能。

    還是那個疑問，到底是什麽樣的仇恨能令這些人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咄咄相逼？

    聽趙蘭蘭這話的意思，他們甚至可能會在鳩山家的宴會上動手？

    ……

    ……

    三輛黑色私家車沿著城市道路一路向南行駛，進入平川區之後就慢了下來。

    從李心的家裏出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五點鍾的時候天色就已經暗得連手掌都看不清了，車子裏的光線同樣變得昏昏沉沉，視線裏的景色像是被人用墨水淋上了一層，直到沿途昏黃的路燈“哧”地閃了一下，照亮了前方，才稍微好一點。

    周圍的高樓大廈在到達這裏之後就以幾何速度不斷減少，餘凡從車窗望出去能夠見到的隻是一二座獨立的小院，亮著璀璨的燈火，仿佛一家人正圍坐在一張桌子前吃著熱騰騰的米飯。這令餘凡對餘小魚更加想念了。

    他也有想過主動打電話給餘小魚，但每次拿起手機，他就又放了下來。

    他要說些什麽？

    如果餘小魚問起他在這裏的事情，他應該怎麽回答？

    如果她問起他什麽時候回去，他又要做出什麽樣的承諾？

    如果是昨天，餘凡還能夠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最遲後天就能回到高朝村，但現在他卻一點把握都沒有了。

    在完三張薄薄的a4紙後，餘凡就一直保持著緘默，a4紙上的內容令他震驚，這些人都是殺人的行家，就連年紀最小的西園寺友香也曾有過派遣殺手去暗殺對頭的經曆，而且當時死的不是一兩個，而是一屋子的人，這件事最後以殺手的自首為結尾，而在a4紙上赫然寫著“殺手並非自願，而是被西園寺友香以家人逼迫、無奈就範”的字樣。

    這令餘凡更加震驚、也更加膽寒，他不怕這些人針對他，但是他怕這些人針對餘小魚、針對張婉初，甚至針對蘇容。而且他可以肯定他們確實會這麽做。

    “怎麽不說話了？”

    沉默了兩個小時，趙蘭蘭也忍不住了，她在半個小時前就結束了手頭上的工作，見到餘凡的表現，不由蹙了下眉，道：“後悔了？”

    “沒有。”餘凡搖著頭補充了一句：“我清楚七百萬並不好賺。”

    “既然這樣，你還有什麽好緊張的？”趙蘭蘭問道。

    餘凡看了她一眼，道：“我擔心他們會不會因為你而盯上我。”

    趙蘭蘭回望道：“你是擔心他們會盯上你，從而盯上餘小魚？”

    “恩。”沒有否認。

    趙蘭蘭愣了一下，笑道：“那很簡單，你隻要將他們全都殺光了，他們不就傷害不到小魚了？”

    “別胡說。”餘凡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冷著臉別過了頭。

    三輛並列行駛的黑色私家車穿過兩座跨海橋，一路駛向南邊的沿海之地，這裏靠近東都灣，但卻是一塊孤地，聽人說這裏是屬於鳩山家的。

    沿途沒有屋舍，但是在行駛十多分鍾後，就見到了一座巨大的院牆，院牆像是一條小龍隱隱匿入兩旁的樹林，不知盡頭。

    餘凡聽到刹車的聲音，前方似乎在確認著什麽，直到“嘟”的一聲，那扇巨大的院門才緩緩開啟，將遠來的客人迎了進去。

    在進去之前，餘凡特意看了一眼周圍，心裏頭卻生出了身處孤島的錯覺。

    進了庭院以後，依然是林蔭路，參天的巨樹是那條院子裏唯一的公路的點綴，從進來以後，每三十米才會有一盞路燈出現，大多數時候這裏都是黑暗的。從天窗望出去的話，可以見到漫天的繁星，但因為趙蘭蘭沒有這個習慣，所以高空上漂浮著的燦燦銀河並沒有被餘凡看見。

    往前行駛一段距離後，就是第二道院門。

    從這個院門開始，眾人就要步行進入，而且要麵臨鳩山家安保的檢查，以防止有人攜帶利器和危險物品進場。從這裏開始，將禁止無關緊要的人進入，就連賓客們貼身的隨從、仆人、保鏢都要留在外頭。不光如此，他們還會對每個人進行麵部識別，以防止有正在被通緝的危險分子混在裏頭。

    這樣的仔細令餘凡多少鬆了口氣，如果隻是徒手，他有足夠的自信可以幹翻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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