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用在餘凡身上自然更加貼切。餘凡十五歲的時候個頭就已經達到了一米七，長得比村子裏的一些大人都要高上半個頭，他從小跟著餘大海上山劈柴、收拾瓜果、采擷藥草，到十五歲那年，就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

    按理來說，在遭遇趙蘭蘭的捉弄時，他遭受的驚嚇應該是不多的。事實也是如此，在和餘小魚被關在木屋裏的時候，他的表現始終是平靜的，就算有所驚慌，但因為要照顧餘小魚的關係，他一直都沒有露出一點恐懼來。從木屋離開後，他就將這件事放到了腦後，就算偶爾想起來，浮上心頭的也隻有憤怒和憎恨。

    他難道也留下了什麽後遺症？他怎麽一點都不清楚？

    無邊無際的冰寒之中，餘凡失去了知覺，他感覺不到四肢傳遞過來的反饋，除了寒冷、僵硬、麻木之外，他什麽都感覺不到。

    他怎麽了？

    餘凡能夠感到身體正變得異常沉重，就像是浸入了水中的海綿。

    過了一會兒，他昏迷了過去，他又做了一個夢，依然是關於那名半人半蛇的生物。但是奇怪的是，這場夢和前麵兩次的夢沒有半點聯係。

    半人半蛇的生物盤在一條溪流前，那條又長又粗的尾巴橫卷在側，她的身邊坐著一群小孩子，有著人類外貌的小孩子。

    半人半蛇的生物似乎正和他們玩耍，但和之前一樣，餘凡聽不到他們的對話聲。

    半人半蛇的生物在笑，臉上洋溢著殊為燦爛的笑容，這令她本來就美的臉蛋變得更加豔麗，那些小孩子也在笑，有幾個已經笑得仰麵朝天了。

    餘凡還是不明白他們在幹嘛，因為沒有察覺到危險，他有心想要走近一點，眼前的景色卻忽然自己放大了數倍，就像是按了電腦上影片右上角的放大鍵一樣。突如其來的變化令餘凡驚得呆若木雞，但下一刻，在他麵前的景色又重新回到了一開始的大小。

    他這才明白過來，可能是自己下意識地想要遠離麵前的場景，所以才會出現第二次變化。

    想到這，餘凡凝思在心，想著走近一點，果然，麵前的場景再度擴大了許多。他竟然可以通過簡單的思考就能改變這片夢境。

    這還真是方便！

    感歎著，餘凡重新朝麵前半人半蛇的生物和那堆孩子看去，半人半蛇的生物正伸出手在她麵前的小溪中攪拌著，她抬起了手，像是施展什麽法術一樣得在半空中轉了個圈，隻見半空中倏然出現了一個由水形成的透明的花圈。她接住花圈後，將花圈戴在了其中一個小孩子頭上。

    那個小孩子開心得活蹦亂跳，他好像在說著什麽，嘴皮子一直在動。

    這時圍繞在半人半蛇生物旁邊的小孩子都紛紛舉起了手，有幾個甚至跑到半人半蛇生物的身邊，抓著她的蛇尾巴撒起了嬌。

    半人半蛇生物一點不耐煩都沒有地笑了笑，接著就看到由水製成的刀劍、由水製成的小人偶出現在了半空中，一一分發之後，半人半蛇生物又從旁邊抓起了一塊黃泥，她將這些黃泥往地上一扔，就看見泥豬、泥牛、泥羊、泥猴子出現在了空地上，沒有得到“禮物”的小孩子見狀撲上去，很快就瓜分了。

    這時候每個小孩子的臉上都露出了滿意的笑，那個半人半蛇的生物也很滿意地笑了笑。

    緊接著，半人半蛇生物臉上的笑容突然愣住，她往自己身邊揮了兩下，那些原本圍坐在她身邊的小孩子就像是空氣一樣消失了，留下來的隻有由水和土製成的小玩意兒。

    餘凡吃了一驚，原本溫馨的畫麵突然間變得詭異，那些小孩子一開始就是假的？還是說那個半人半蛇的生物殺了他們？如果是，她又為什麽要殺了這些小孩子？這樣殘忍的存在真的是華國人人敬愛的上神女媧嗎？

    就在這時，餘凡感覺到了一道視線，抬起頭，他沒有發現那個半人半蛇生物朝他看來，那道視線的感覺也並不是來自左右，是天上！

    “轟”，不知道什麽時候明朗的天空陰雲滾滾，灰暗代替了潔白，無數道粗如樹幹的閃電劃破了雲端，落下震響，而在看不見的層層雲端，是一隻巨大的頭顱。頭顱有角，似龍，但和先前的那一隻墨龍不一樣，它的頭顱是白色的。

    被它盯上的瞬間，餘凡的身體立時有了反應，徹骨的寒冷從身體四周重新傳來，夢境像是鏡子一般裂開，他有了知覺，但還是很冷。

    “冷冷”

    他低吟著，也分不清說了多少遍，他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溫暖，是從胸前傳來的。除了溫暖之外，還有一陣特別的柔軟，就像有人正在用吹風機的熱風對著他的身子在吹一樣。

    等到知覺漸漸恢複，餘凡又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像是有人在這陣風中加了什麽硬硬的突出物，不過這突出物並不膈應人，反倒撓得他的胸膛癢癢的。

    四肢的感知正在恢複，但眼睛還是睜不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溫暖像是一個巨大的火山口一樣包圍住了他，這令他不自覺地享受起來。

    掌心開始傳來平常時候的觸覺，他動了動五指，指尖應該是在某個非常滑嫩的物件上，有點像是人的皮膚，會是什麽？另一隻手的感覺雖然光滑，卻有點硬，應該是背部吧？他正靠在某個人的懷裏？

    餘凡的咯吱窩有種被人抬起的感覺，他開始聞到茉莉花的味道，臉上像是毛發的東西在輕輕摩擦著。

    他正在和誰抱在一起嗎？

    餘凡依稀記得自己昏迷前是和沈家穎呆在一塊的，而且是在一間密室裏，也就是沒有人可以隨意進出，所以和自己抱在一起的人是沈家穎？

    “餘凡，你醒了嗎？你快醒醒。”

    感到身子在輕輕地晃動，聽覺也恢複了回來，他感到緊緊闔在一起的眼皮變輕了。

    他試探性地活動了一下身子，先是雙手，一隻手像是在抓皮球，另外一隻手像是在撓搓衣板，他真的能動了？！

    心底湧現出莫名的驚喜，餘凡使勁地控製著眼皮，厚重的眼皮鬆開了一道縫，有燈光滲透了進來。

    他正打算完全睜開的時候，就聽到懷裏的女人慌亂地叫道：“你別亂摸，你快把手放開，你別睜開眼，現在不行，現在絕對不行。”

    為什麽？

    餘凡感到莫名其妙的。

    沈家穎有點做賊心虛地回道：“我……我還沒穿衣服，你……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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