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不會把殺招留到最後，因為這並不是在比試，對方若是死了，沒有人會記得你的殺招多麽華麗或者多麽精彩，所以無須在拚死相搏之際用出殺招來彰顯這一招的神聖。

    對於殺手而言，殺招隻會留在最合適也是最適合殺人的時候。

    比如現在，這一刻，餘凡的眼神中有一絲猶豫的時候，高杉晉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但在自己麵前分心絕對是最愚蠢的行為。

    瀛刀落下的軌跡很完美，他的手感也很好，力量沉穩，他甚至能感覺到瀛刀劃過空氣時產生的微妙的阻力，這一刀很快，應該是他這一生最快的一刀。

    餘凡眼神中的猶豫才剛剛消失，這一刀就已經到了他的肩上，但是沒有砍下去，因為刀路突然歪了，劈在了虛空中。

    咦？

    &nf！

    巨大的反作用力震麻了虎口，高杉晉勉力才沒讓瀛刀脫手，再一刻，他就往後退了三步。

    “小子，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一時有，一時沒的？這特麽還怎麽打？好不容易劈出來的最快的一刀就這樣落空了？

    餘凡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種情形，畢竟他比誰都清楚五行律真的很坑，別說身為對手的高杉晉，就是他這個使用者也是一肚子怨言。

    但是比起高杉晉，餘凡畢竟不是第一次運用五行律，自然很清楚五行律盡管很脫線，但也絕非是時靈時不靈的二手貨，會造成這樣子的情形應該另有原因。比方說，如今在運行的五行律隻能抵抗住瀛刀的攻擊，而不能抵抗住肉身相搏？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餘凡眉毛都豎了起來，就算是五行律，也不會這麽坑？

    餘凡想到的事，高杉晉在幾秒鍾後也想到了，倒不是他有讀心術，能夠猜中餘凡心裏所想。

    他會有這個猜想，一個是因為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附近不可能有其他人，也就是說無論剛才發生了什麽，應該都是出自餘凡身上，另一個則是他看到了餘凡前後兩次驚訝的表情，這表情似乎在說他對於這些事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換句話說，餘凡很可能無法掌控這能力，在他半輩子的經曆中，這種情形倒也並非罕見，那麽下麵的推論自然就出來了。

    餘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個能力是自主發動的，而自主發動的能力一般都類似於本能。這種能力就像是是過敏，隻有對敏感源才會產生反應。

    現在看來刀這種鐵質的器具就是這個能力的敏感源。

    “說起來還真的要感謝段山狼！要不是他，我也不至於對你們這一類這麽了解！”

    “什麽意思？”

    聽見高杉晉的喃喃自語，餘凡頓時又起了一陣寒意。

    收刀，擺好架勢，盡管高杉晉不能完全確定他的猜測一定是正確的，但他還是決定試一試。

    餘凡一見他拉開架勢，就知道大事不妙，可是他們兩人本就離得很近，他才剛一動身，高杉晉的拳頭就砸了過來。

    餘凡當即提臂迎擋，隻見高杉晉身形一矮，出拳化掌，繞過餘凡左臂，對著餘凡便是當胸一擊。

    餘凡的能力果真沒有發動，高杉晉目光一凜，一掌既然將餘凡推了出去，卻又欺身上前，掌化勾，就抓住了餘凡的喉嚨，一帶一摔，隻見餘凡就像是個皮球一樣輕易地被扔了出去。

    高杉晉這一套動作快得可能才兩秒，餘凡完全沒有反應，隻是一眨眼就到了天上，接著身體沿著結實的廊道滾了幾圈，本就傷痕累累的身子又添了幾處新傷。

    當此時，餘凡剛從半空落下之際，腦袋卻猛然遭受到了劇烈的一擊，高杉晉的右腳狠狠地踢在了他的太陽穴上，餘凡被踢得七葷八素，差點翻了白眼暈將過去。

    可他便覺身子一輕，竟是被帶到了半空，下一刻，高杉晉的拳頭宛如暴風雨般對準了他的肚子猛然砸下，直砸得他像是胃都四分五裂了一樣。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回到地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醒過來的，疼痛從身體四麵八方爬上來，一股腦兒地侵占了他的一切感知，疼得他連自己的心跳、呼吸都聽不清了，他好像在叫著什麽，但是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叫什麽。

    臥槽！

    臥槽！

    漸漸地感覺到了背後的硬實，餘凡還感到了身子在抽搐，麻蛋，這老頭真狠！

    臥槽！

    接著耳朵也聽見了。

    “看來你好像真的沒辦法複原了，難道你的左手一次真的隻能使用一種能力？”

    高杉晉的問話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響起，他好像知道餘凡現在無法回答他，於是頓了一下，又道：“如果真是這樣，小子，你今天是活不了的。”

    就在他話落俄頃，餘凡的身上再度傳來劇痛。

    餘凡已經分不清這是拳頭還是腿腳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天上還是在地上，他隻知道他快死了。

    麻蛋！果然沒這麽容易就幹過去，高杉晉就算是前任，那也好歹是殺手之王，他就一普通老百姓，怎麽鬥得過？

    別說鬥得過了，到現在為止，他就連高杉晉一根汗毛都沒傷到過！

    仔細想想，要不是這坑他成狗的五行律，他也不至於這麽狼狽，能恢複就不能戰鬥，能戰鬥就不能恢複，好端端一個攻防一體的高級法器怎麽是這麽一副傻樣？

    傻就傻，為什麽他堂堂一個主人居然連控製能力的本事都沒有？還是說他不是女媧石的主人？

    這最後一個問題似乎敲開了餘凡心裏深處的某個想法，他突然渾身顫了一下，比麵對高杉晉時還冰冷的寒意遍布了他全身。

    但還沒細想，他就被高杉晉狠狠地一腳徹底踢暈了。

    高杉晉見他眼皮一翻、暈了過去，徹底鬆了口氣，他的猜測似乎全是對的。

    那最後一個猜測也應該沒有錯，餘凡失去意識的話，那麽他左手的能力應該就消失了。

    想到這，高杉晉拔出了鞘中的長刀，對準餘凡的胸口就這麽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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