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主動提出服務的人，都是在事後要一些小費，我不在意付出小小的代價，換取更加便利的條件。

    給我印象深刻的羅伯特弄來一些電瓶車，隻有一個棚頂，沒有圍繞車子的護欄和玻璃，操作簡單，速度不快，就連孩子都能駕駛，適合在港口這種地方轉悠。

    我和伊莎貝爾、德鸝一輛車，阿威幾個人有些在前麵，有些在後麵跟著。

    凡是準備拍賣的倉庫都在大門的地方懸掛一麵形狀奇特的國旗，今天的風很小，旗幟不展，顯得無精打采，跟將要易主的命運聯係起來，非常的配合。

    德鸝歎了口氣說道：“無根漂萍話淒涼，花落誰家不禁防。隻願君子莫輕佻，聯袂共做比翼鳥。”

    我拍手笑道：“德鸝還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詩人，這首詩以物喻人，跟眼前的景物相稱，非常難得，就是有一些怨婦的意境，顯得無奈了一些。”

    德鸝嬌嗔道：“中國有句古言，男人怕入錯了行，女人怕嫁錯了郎，女人的命運跟老公緊緊聯係在一起的。”

    這話倒也沒錯，雖然婦女解放一個世紀了，但是女人還是弱勢群體，加上她們的溫柔善良，在事業上幾乎沒有發展前途，說到底還是男權的社會，這就決定了女人需要依靠男人來生存。

    我仔細品味德鸝的詩歌，好像在說她自己，意思是擔心所托非人，希望嫁給的人是一個真心愛她的謙謙君子，不是浪蕩紈絝子弟，那麽她就能與他聯袂做一對神仙眷侶。

    德鸝心裏的“君子”指的是誰？我不得而知，心裏稍稍有點煩躁。

    凡是見到拍賣的倉庫，我打開透視眼匆匆忙忙一瞥，不到一秒鍾立刻關閉，隻要確認裏麵有貨沒有貨就行了，是啥樣的貨色並不重要，垃圾一般都是堆放的雜亂無章，凡是準備運輸的貨物都有整齊規劃的線條，那是擺放有序的結果。

    哪怕隻是一瞥的短暫瞬間，累積起來也讓我的精神力透支很大，看過近百個倉庫就支持不住了，依靠在伊莎貝爾的肩膀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德鸝猛烈搖著我的肩膀叫醒我說道：“你這個人真的沒有禮貌，把其他客人和主人扔在一旁不管了，竟然睡了起來，伊莎貝爾的嬌嫩肩膀經不起你那麽大的力氣依靠。”

    “我沒事，我沒事，讓主人依靠著，他跟德鸝小姐昨天晚上玩得太投入了，精神不濟。”伊莎貝爾擺著手表示不是她叫醒我的。

    我看了一眼太陽的高度和我們所在的位置，斷定剛剛隻是打了個盹，並沒有睡沉，對德鸝說道：“你真的鬧人啊，我想休息一下都不成，是不是把我折騰死，你才會心滿意足？”

    德鸝顧不上我的態度，轉頭對伊莎貝爾喊道：“我跟常南沒啥關係，你不要造謠啊，小心我揍你。”

    “哼，你故意喝醉了，讓主人上當，方便做羞羞的事，你當我是傻子嗎？”

    德鸝惱羞成怒地伸手抓伊莎貝爾，我急忙攔住說道：“別鬧了，也不是小孩子，一人忍讓一下，做正事要緊。”心裏卻非常疑惑：“伊莎貝爾的話和燕嶺路的判斷結合起來，分明是德鸝在引誘我，當真是這樣的嗎？其實按照德鸝的容貌和素質，不需要借著喝醉來誘惑，隻要說一句‘我要你來愛我’，即使是我也會滿足她的呀，何必繞彎子，沒有必要嘛。”

    由於德鸝不專心開車，我們的那輛電瓶車歪歪斜斜撞到了一棵樹上，前麵的鈑金變形，好在速度不快，人沒傷著。

    羅伯特看到出事了，一溜小跑過來查看，嘴裏說道：“沒事，沒事，都是車子不好，偶爾失控了。”

    “我會照價賠償的。”說完，我把幾張大麵額的美鈔塞進羅伯特的手裏。

    他飛快把鈔票放進口袋，眉開眼笑地說道：“老板，您真大方，人沒事就好，這種車隨時可以更換的，我的車在這裏，你們隨便用，壞車我來駕駛。”

    電瓶車的自重隻有幾百公斤，羅伯特使勁從樹下推開，然後跳上車發動，那車竟然還能開走，就是發出滋滋啦啦的噪音，很顯然傳動係統受到了損傷，按照成本價格估算，撞擊後的電瓶車基本上可以宣布報廢了。

    參觀完畢，艾德佩爾招呼我們一起去吃飯，大家很少喝酒，一人一杯紅酒點到為止，沒有人勸酒，下午在一個巨大的露天泳池戲耍。

    遊泳池的人非常多，能夠來到這裏的都是大富豪，身邊不缺年輕美麗的女郎，千嬌百媚，泳衣遮掩不住嬌嫩的皮膚。

    我的眼睛落在德鸝和伊莎貝爾的身上，不由得讚道：“德鸝的皮膚真好，除了嘴巴、大長腿、胸部之外第四個美麗的地方。”

    德鸝驕傲地踢了踢腿，說道：“我全身上下都是美麗的，需要你來說？”

    我跟著說道：“應該是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是美的。”

    “就你話多，流氓。”德鸝沒給麵子，翻身一躍跳進泳池，水花小小，她的跳水技術不錯，看樣子也是一員遊泳健將。

    阿威幾個人長期鍛煉身體，屬於肌肉型的男人，聚在一起很快吸引了年輕女郎的注意，有幾個膽子大的女郎走過來搭訕，很快就和嶽勝、燕嶺路、洪五赤幾個人有說有笑混的很熟。

    我對阿威喊道：“你小子給我注意一點言行舉止，常樂讓我盯著你的。”

    “我沒幹啥啊，就是聊聊天而已。”阿威的眼神很費勁地從一個金發碧眼的女子身上收回。

    人的衣服絕對是遮醜工具，少量的衣服下，每一個人的身材完全暴露出來，大富豪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挺著大肚腩的人，看上去醜陋不堪，有的人肌肉鬆弛，整個人變成了一頭豬。

    在這樣的場合裏，塞蒙和庫泊都受歡迎，好像西方的女郎喜歡黑人，不一會兒，塞蒙和庫泊一個人摟著兩個靚妞消失在泳池這邊，不知道去哪兒風流快活了。

    德鸝始終在我的身邊，至少阻擋了四五波過來跟我搭話的陌生女人，她的臉色越來越差，偶爾回頭也用眼神凶狠地看著我。

    我非常的莫名其妙，說道：“德鸝，我欠你錢嗎？幹嘛擺出一副債主的架勢？”

    “你欠了我的感情，我當然就是債主。”德鸝挺著又細又長的白白淨淨脖子說道。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好像欠你感情的是小源黑閃。”

    “你跟那個混蛋都一樣。”

    “我不跟你爭論這個問題，看羅伯特，在這裏簡直就是王子一樣的存在，脫了衣服，誰還在乎他是一個窮光蛋呢？”

    不遠處的羅伯特被幾個靚妞環擁著，不時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看來他們聊得非常開心，有人不時在對方光滑的肩膀拍一下，摸摸肉多的屁股，拿我和德鸝跟他們一比較，我才是真正的弱者，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沒有快樂幸福。

    德鸝鄙夷地說道：“他們及時行樂看上去很高興，但是那種高興缺乏交流了解的底蘊，屬於來得快去得快的快樂，不是真正的幸福，你很羨慕他們嗎？”

    我急忙搖頭說道：“我是那麽淺薄無知的人嗎？好歹也是一名大學生了，有一些文化水平的，凡是淺薄的幸福我全部唾棄，絕對會劃清界限，拒絕腐蝕永不沾。”

    阿威在一旁悄悄吐了口痰，這貨就是粗鄙的流氓，竟然隨地吐痰，我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戴著胳膊箍的大媽出來罰款。

    伊莎貝爾悄悄對我做了個“鄙視你”的手勢，還以為我沒看見，暗中得意地傻笑。

    人在放鬆的時候，能看到很多平時沒發現的有趣現象。

    在水裏玩夠了，岸邊有舒適的躺椅，結實的太陽傘遮住了陽光，隨手可及的地方有冰鎮的飲料，酒水限量供應，幾乎在歐洲的公共場合，酒類飲料都是數量不多的。

    我太累了，很快睡了過去，德鸝悄悄拿一個大浴巾遮住了我的小腹位置，然後安安靜靜躺在旁邊的椅子裏，伊莎貝爾躺在另外一個椅子裏，阿威站在一旁做四肢運動，警惕的眼神不停觀察四周。

    拍賣會在港口一個華麗大廳裏舉行，依舊是活躍在泳池的那些人，穿著幹淨整齊的紳士服裝，多了頤指氣使的上位者氣勢，肥肥胖胖的中年男子被如花似玉的女郎簇擁著來到指定的位置入座。

    艾德佩爾的身邊多了一個東方麗人的身影，嬌美溫柔，他介紹說：“這位是來自日本的女留學生，剛剛認識半個小時，名字叫山田美智子。”

    我跟山田美智子握了握手說道：“山田小姐真美麗，不知道讀什麽專業？”她的手很軟很滑，握著非常舒服，我的手撤回來的時間晚了一秒鍾，山田美智子的眼睛忽閃忽閃，變得春潮如虹，勾魂奪魄。

    “藝術設計，常南先生來自美麗的中國？”

    “是的，專業跟你本人非常相稱，優雅而浪漫。”我奉承了一句，按照歐洲的風俗習慣，奉承一位女人是禮貌和風度的表現，是最起碼的禮節，不具備實際意義，哪怕說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女人是美麗可愛的都會換來“這個男人很有風度”的風評。

    “我很想去中國旅遊，希望獲得常南先生的幫助。”

    “需要我在哪些方麵幫助呢？”

    “隻要常南先生承擔我的費用即可，美智子願意表示最有誠意的感謝。”這話說得十分露骨，分明是瞄中了我的錢包。

    我急忙咳嗽一聲，心想：“你就是窮也不能說得這麽直接啊，哪怕先聊一聊天氣和月亮很冷之類的話題，慢慢再說到錢，我也不會拒絕的。”

    不等我有所表示，德鸝在一旁說道：“對不起山田小姐，常南先生對您這種交際花完全沒興趣。”

    山田美智子哼了一聲，僅僅依靠在艾德佩爾肥肥的懷裏，拚命積壓艾德佩爾的胸膛，像是把他多餘的肥肉割掉兩塊。

    我聳了聳肩膀，心裏明白山田美智子是什麽樣的人了，就是經常出入各種富豪雲集的地方，尋找金錢的滋潤，並不在意對方的年齡和容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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