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海牙不太安全，這裏的人都是精英薈萃，處處給我設置陷阱，叮囑高朋趕緊跟日本人要錢，然後帶著我的人包了一架飛機回到春城。

    胡燦的工程已經全部完工，我跟她的合作暫時告一段落，尾款結清之後喝了一次酒就散了。

    巍巍聳峨的鳳凰小區不需要再大興土木，夏季的春城正是植物瘋狂索取的季節，小區裏栽種著近千株合抱粗的樹木，最高的大樹足足有三十米，給小區送入微微涼風，在陽光下不停地製造新鮮自然的空氣，鳥兒在樹林中歡快地吟唱，這裏是都市中的山野，鬧市中的隱居之地。

    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叫和牛馬的長嘶，充滿了山野人家的悠閑自得氣氛。

    德鸝的房子就在小區的中心位置，三棵銀杏樹呈品字形落在門前，樹與樹之間的空地上有一個古樸的石桌，兩個石凳。

    我和德鸝坐在大樹下的石桌旁喝茶，德鸝手一招，一隻斑鳩刷的一下落在她的手心上。

    表情惓慵的德鸝輕輕摩挲著斑鳩光滑的羽毛說道：“唉！希望這輩子就這樣，無憂無慮的，跟愛人在一起看日出日落，聽風起雲湧，笑談風雲，真的好幸福。”

    我笑了笑，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可知道這一切花了多少錢嗎？至少是三十億，現在想找一個休閑安謐的地方簡直太難太難了，沒有錢就要去掙錢，錢多了也有各種各樣的煩惱。”

    好日子注定了不會長久的，丁雯芷打電話說道：“常董，又有人想買咱們的門市房，你倒是拿出一個計劃啊！賣不賣？”

    “賣，當然賣，一百萬一平米，少一毛錢都不行。”

    “我簡直是醉了，誰傻逼花那麽多的錢買你的天價門市房？”

    “買賣就是這樣的，我出了價格，誰有錢就買，沒錢哪兒風涼哪兒呆著去，沒錢裝什麽？”

    “好，算你狠。”丁雯芷掛斷了電話。

    德鸝問道：“你不打算賣門市房嗎？”

    “我也不差錢，留著！”

    “留著給誰？”

    “給你，你要嗎？”

    德鸝撇撇嘴說道：“我不要，靠你養著！”

    “你就這點不好，沒有積極進取的態度，小女人的態度太明顯了。”

    “我在做自我調整，等海牙受到的驚嚇完全消除了就做事情。”

    我承認那一晚把德鸝嚇壞了，警察來的太快，警車停下的時候，八具屍體還在門口，好在我收拾屍體的速度夠快，而且赤靈太邪門，殺人不見血，沒有留下血流成河的現場。

    我的人除了德鸝之外，都見慣了大風大浪，不再擔心害怕，至於潘瑜、鍾倩倩、葉靜等人壓根沒有下樓，連搏鬥的場麵都沒有看到，德鸝的膽子也不是那麽小，主要為我擔心。

    不知道想買門市房的是哪路大神，竟然又有金屬管理局的人來查公司的賬目問題。

    按照國家規定，凡是金店和珠寶公司這種交易黃金的商業部門，黃金的存貨量不得超過十公斤。

    這個規定是以前的老黃曆，那個時候國家的經濟環境屬於計劃經濟時代，金店的存貨量肯定少，進入市場經濟之後，十公斤無法滿足市場需要，商家都無視規定，盡量囤貨，要不然的話前文舉例也不會有那家一天售貨五百公斤黃金首飾的店鋪出現。

    我的公司不是專業賣黃金首飾的，但是各種成品首飾、倉庫囤貨、正在加工中的半成品加起來肯定超過了五十公斤的數量，按照四十年前的規定，違反政策給出的數量四十倍，不但要沒收超過規定的黃金，還會開出一張一千萬以上的罰單。

    我和丁雯芷都很清楚，如果這一次痛痛快快交了罰金，以後別想擁有超過十公斤黃金的數量，黃金不是其他東西可以隨時轉移跟檢察人員藏貓貓，貴重金屬的保管和轉手有一套嚴格完整的製度，在誰的手裏少了數量，都要照價賠償的，哪怕我希望有人盯著檢查的人腳步，跟黃金局的人鬥智鬥勇，也沒人願意承擔黃金少了或丟了的嚴重後果。

    必須通過合理合法的辦法解決，我給丁雯芷打電話提醒道：“丁總，你把這件事交給黃副總處理。”

    “她能處理這麽大的事？”

    “這種事都擺不平，我請她來幹嘛？當花瓶擺著看啊？”我反唇相譏道。

    “好，那我試試！”丁雯芷答應下來。

    黃婭出馬這點事簡直就不是事兒，有的時候國家規定根本就不合理，不符合市場需要，倒是讓相關部門變成展示私欲的一種遊戲，這個時候有一位權利圈子的人說一聲，打個招呼，不合理也變成合理了。

    這就是造成權利腐敗的基礎，如果各個部門，各個政府機關都有可以壓縮或延伸的規定，就可以製造出無數個貪官來。

    最著名的一個例子就是明朝洪武十五年的“空印案”，致使六萬多人被殺，二十多萬人傾家蕩產，這些人還是官員和官員的家屬。

    因此，製度需要經常進行改革，適合時代發展的需要，要不然就會成為製約社會發展的絆腳石。

    通過擺平黃金局這件事，丁雯芷認識到黃婭的作用，開始把一些工作交給黃婭去做，很快就發生了一些變化。

    有一次丁雯芷打電話問我：“黃副總要申請一筆五千萬資金的活動經費，批不批？”

    我還以為是佟康要用錢打通官路仕途，好不容易搭上的這條線不能用完就扔掉，希望佟康的官兒越做越大，對我更加有用，立刻說道：“給她，告訴黃副總，錢不夠再要，我全力支持她。”

    丁雯芷十分驚訝，沒多說什麽，雷厲風行地照辦了。

    我按照德鸝的勸告還去學校老老實實上課，卻不知道公司已經風起雲湧，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追本溯源，這個變化從德鸝進入公司就開始了，但是我一直沒有重視起來。

    黃婭進入公司之後，由於機緣巧合，跟德鸝的私人感情很好。

    恰恰在我的身上，德鸝和丁雯芷發生了一些矛盾，把私人感情帶進了工作中，正如戚媛說的那樣：“丁總和德副總在爭一個男人，兩個人不合拍。”

    那時候我還沒意識到她們爭奪的男人是我，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忘記了這件事，但是矛盾沒有解決，留下很多尾大不掉的後遺症。

    黃婭強勢進入公司，進入一個被冷落的宣傳部，那個時候的宣傳部隻是一個擺設，每年得到的經費少得可憐，隻有一個部門經理和幾個無精打采的職員，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錢啥也幹不成，老板不重視的部門基本上就是清水衙門，沒錢就拉不到關係。

    黃婭開始也是一頭懵逼，幾天就摸清了情況，然後開始想辦法改變這種狀態，她是一個很有心計也不會按照規矩辦事的人，如果她幹啥都規規矩矩的也不會跟佟康攪合在一起，這就是黃婭的性格決定了命運，究竟是禍是福還不清楚，咱們繼續故事的發展。

    自古以來，人們都說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黃婭和德鸝在工作上屬於沒權沒勢的人，爭不過老總丁雯芷，德鸝一直內打壓的連安排一個職員都沒有權利，可見丁雯芷有多厲害。

    德鸝做生意不行，更不擅長爭權奪利，她也是因為厭倦了名利場才辭職的，從另外一個角度說，屬於被名利場拋棄的人，擠不進那個圈子。

    黃婭的到來彌補了德鸝的缺陷，兩個女子的私人關係還不錯，不約而同地聯手對抗丁雯芷，究竟是如何對抗的，肯定發生了很多的故事，由於我不太了解具體的內幕，也不能亂說。

    躲在象牙塔裏的我通過秘書潘瑜接到丁雯芷的消息：“黃副總已經著手籌備‘翡翠之夏’歌舞晚會，需要三億經費。”

    三億不是一個小數目，我大吃一驚，急忙了解內情，這才知道，黃婭搞這個節目是一種宣傳手段，是宣傳部最先提出來的炒作計劃一部分。

    這個時候的黃婭取得了公司售貨前台的支持，我在前文說過，由於我不重視零售，前台售貨員對我的意見很大，她們拿不到提成，薪水比較低，當然了也不是很低，在我看來還是收入不菲的，但是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能掙到的錢必須努力爭取，掙不到的錢也虎視眈眈。

    既然售貨這一個領域有提成的製度，每一個售貨員當然想多多掙錢，老板不重視宣傳，公司的名聲不顯，吸引不來顧客，她們也沒招，宣傳廣告需要大筆大筆的錢，不是一個或幾個地位非常低的職員能改變的。

    黃婭有工作訴求，前台售貨部門有利益訴求，他們聯合在一起，形成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先是抵製丁雯芷的命令，逼著丁雯芷放下權利跟下麵的人媾和。

    德鸝主管保安部門和翡翠采購部門，其他的采購部門被丁雯芷抓在手裏，德鸝能掌控翡翠采購部門，是因為我的關係，一直以來都是我在采購翡翠毛料。

    因此德鸝的下麵也有兩個重要的部門支持，和黃婭共同進退，隻要兩個回合打下來就逼得丁雯芷不得不做出讓步，要不然的話總經理的位置岌岌可危。

    人的力量掌握住了，黃婭和德鸝聯手挑戰丁雯芷，把總經理的權利製約了一部分，這裏主要的幹將是黃婭，而不是德鸝，在這方麵德鸝屬於一個小白，盡管她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但也不能依仗是老板的女朋友強行改變總經理的決定，有了黃婭就不同了，兩個住在一個屋簷下的女人聯手把丁雯芷的權利直接分掉了一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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