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國大多數是東疆的地方，但不是都穿寨子裏麵的衣服。

    如月走在章平鎮的路上，十分紮眼，所有的人路過都要回頭看看她。

    她身無分文，周圍熱氣騰騰的混沌和包子，香氣襲人。她舔了舔幹涸的嘴唇，摸了摸小腹。

    “小姑娘，你不想吃點兒什麽嗎？”

    如月搖搖頭，忽然一隊巡邏的侍衛衝了上來。一下子將如月按在地上。

    她尖叫掙紮著：“瘋子，瘋子！我身上是沒有錢，可是我也沒有去要包子啊！”

    侍衛們，不明所以。

    看到章總管，趕忙點頭，行禮：“章總管，抓到了可是她不承認，偷了您的東西。”

    如月抬頭，一個鬢發斑白的老太監，出現在她的視線裏麵。

    眼神十分和藹，“不是這個小姑娘偷的，你們抓錯人了。”

    侍衛們剛忙放開了如月，撤開了，如月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臂，站好。老太監回身放了一錠銀子，拿了一屜包子，放在如月的麵前。

    “對不起啊，小姑娘，那個賊人，偷了我很重要的東西。那是我女兒留給我的。”

    如月點頭，看著一屜包子，有一些不敢動手。

    “你替我買了包子，我給你打工吧？”

    老太監眯著眼睛，有點兒神傷的表情，如月並不理解。

    她拿起包子，一口一個，畫麵，有些……不忍直視。不過，她哭了那麽久，走了那麽久，不吃東西，怎麽能繼續走下去！

    她吃東西的樣子，倒影在老太監的眼中，他沒說話，也不拒絕，隻是默默看著如月吃東西，直到她吃好了。

    老太監也沒有叫她，默默走在前邊。

    他應該資曆很深，怎麽會輕易相信一個外來的人。難道他不害怕如月是騙子嗎？

    帶著疑問，他們已經回到了驛站。

    他進門，她卻隻是在門外站著。

    “站著幹什麽，進來跟我喝杯茶？”

    他很有品位，茶是貢品，如月接過來，聞了聞，才抿了一口。

    “是不是很好喝？”

    如月點頭，才發現，是自己沒有什麽話說。

    兩人坐著，雖然不說話，也並不尷尬，如月隻是拿出自己的書，翻看。老太監也是個識貨的。

    “禦靈術，這本書，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修習的，小姑娘，你很本事呀。”

    “多謝誇獎。隻不過，這本書，是用來看奇聞異誌的。我已經練到最高級了。”

    老太監笑了笑，笑得很悲戚：“是嗎？你就像我女兒，很天才。但是天妒英才，有時候，笨一點兒，不是更好嗎？”

    他的眼睛裏麵，有眼淚。

    如月不知道應該怎麽勸他，他應該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吧？

    如月是可憐他的，她抬手，拍了拍他的手：“活著的人未必都幸福，都快樂，死了的人還有選擇去向的權利，這麽想一想，你的女兒是不是會過的好一些？”

    自由，是這個世界裏麵，對於皇族人最奢侈的東西。

    她身在其中，也就知道，當一個太監的女兒每一天要如何被騷擾，被謾罵，要承受的東西，並不是尊貴，她努力自然能夠得到，可生命就是這樣，得到和失去是成正比的。

    冷如月的溫暖，讓他笑了，若是自己的女兒，也會和她一樣吧？

    “你是東疆寨子的女孩兒吧？那裏的人，不常出來的。”

    “恩，不是，我是他們收留的人，不過現在，他們應該也是去找你的女兒了吧？”

    如月說的很平淡，但是內心的波瀾不平，誰會知道？

    “章平鎮不大，我最近都在這裏，你認我做義父吧？”

    如月愣怔，他說的很突然，讓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麽接受。

    “啊，我也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就是不太知道，你的意思，可以嗎？我的女兒死了很久。”

    死了很久，他也隻是一個年邁的老人家而已，這樣請求她，她有什麽理由去拒絕呢？

    她微笑回應，學著趙遠的笑容，希望也可以感染別人：“好。義父。”

    “真好……”

    君允從鑫海一路趕往，陸雲國，派出的探子們，也隻有君禹那邊的消息。

    他擔憂非常，卻沒有發現，黑月還在身後跟著自己。

    黑月聽了如月的事情，在陸雲國的境內，黑月是有好朋友的，他記得東疆寨子裏麵的趙遠，那個風輕雲淡的男人。於是打算，不再跟著君允橫衝直撞，而是先看趙遠這邊有沒有消息。

    東疆的寨子，外麵，一片斷壁殘垣，孤墳塚，腐屍氣，這個朝氣蓬勃的地方，現在死氣沉沉，一片寂靜。

    沒有人，讓人恐懼。

    “怨念，這裏的人都死了。因為我的一不小心，死了。”

    黑月抬頭，看見站在牆頭的他，看著整個寨子，眼睛黑而空洞這。

    “這發生什麽了？”

    “是我的錯。”

    黑月擰著眉頭，他好像有點兒不太對！趙遠的眼神非常空洞。

    “糟了，邪靈！”

    趙遠的背後一團團黑氣，蒸騰而上。

    黑月一躍，一手打過去，被那團黑氣擋住。

    他剛恢複靈氣不多時，還沒有辦法，一次性根除，這樣的黑氣。

    為今之計，隻有先把趙遠擊暈。

    黑月本來勞累，還要背著趙遠，到了他的住所。這裏也是被燒得一片狼藉，還好，床還在。

    黑月一下子把趙遠，撂倒在床上。

    “你小子也太沉了。”

    過了一會兒，趙遠醒了過來，他脖子有點兒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睜眼，就看見了黑月。

    “你怎麽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兒？你剛才邪靈纏身了你知道嗎？”

    “邪靈？”

    趙遠皺著眉頭，最近他都在寨子附近徘徊，不過就是意識不太清晰，有時候清晰了，實在白天，有時候，睜眼已經是深夜了。

    原來是邪靈搗亂。

    “你是醫仙，你自己都不能治嗎？”

    邪靈不是醫仙的範圍之內，也不是藥物能夠控製的：“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心魔吧？”

    心魔難戰，更何況這寨子裏麵他也是外人，偏是這個時候，心魔叢生，他要怎麽解？

    黑月低頭想著，“或許找到源頭，倒有可能。我是來找人的，剛好我們一起，我找人，你找源頭。”

    “她？她本來就是我撿回來的……”

    黑月還在打趣兒：“撿回來的？你又博愛了，我找的，可是我從小就喜歡的人，我比較重要。你先幫我打聽一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