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走出了弈笑的視線，拐了彎後，常平平才回頭看了一眼。確定弈笑沒跟上來，收起拐杖，拉著林二寶就飛奔了起來。就連東百都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常平平已經跛著腳跑出去老遠。

    直到跑了兩條街，常平平撐著拐杖，看著後麵，問道：“沒沒跟上來。”一邊說，一邊大口的喘著粗氣。

    東白也深呼吸一口氣，平複紊亂的氣息，道：“確定沒有。”

    常平平連連點頭，一邊點頭，一邊擺手道：“我，我不行了，我要坐一會。”

    東白無奈的笑了笑，旁邊的酒樓，道：“要不我們去裏麵休息休息？”

    常平平點頭，看了看身邊也是氣喘籲籲，還一臉茫然和害怕的林二寶，道：“二寶，你放心，姐姐是好人。姐姐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林二寶本身就有些癡傻，連忙點頭道：“好啊好啊，吃飯吃飯。”

    常平平笑了笑，果然乖。

    “三位客官，裏邊請。”小二熱情的招呼。

    東白道：“要一間包廂。”

    “好嘞，包廂三位。”小二朝著掌櫃那邊叫了一聲，轉頭對常平平三人說道：“三位，跟小的上樓的。”

    二樓，包廂內。

    “三位吃點什麽？”

    東白什麽都沒說，隻是看了看常平平。

    常平平在古代下了那麽多次館子，也知道這裏沒什麽菜單之類的。便吩咐道：“我要一個……”一說起點菜，常平平的糾結症就犯了。就是那種什麽都想吃，可又說不上想吃什麽的。

    “二寶，你要吃什麽啊？”常平平自己拿不定主意，便轉頭問身邊的林二寶。

    林二寶像個孩子一樣，咬著衣袖，道：“二寶要吃肉。”

    常平平點頭，想著這些古代的苦孩子確實沒什麽吃過肉，於是道：“給我雞鴨魚肉各自來點，你自己搭配幾個蔬菜便是。”

    小二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林二寶，點頭道：“好嘞，三位客官稍等。

    待包廂裏麵隻有他們三人的時候，常平平問道：“二寶，是你叫林二寶嗎？”

    林二寶點頭，好奇的問道：“姐姐認識二寶？”

    常平平和東白十分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眼中寫滿了‘果然如此’。

    “那你記得鶯鶯嗎？”

    “鶯鶯姐姐，鶯鶯姐姐最好了，二寶想回家，看爹爹。”說著，林二寶便哭了起來。

    這一哭，常平平不但沒有覺得不耐煩，反而也覺得悲傷起來。大概是想到了林二寶他爹當初喊冤時候的場景。一個老父親對兒子傾注的所有的信任和愛。就那麽死在常平平的麵前。

    對於這件事情，常平平很自責。一直都像是心中揮之不去的刺一樣。平時沒什麽，可是一想起來，就心口痛。

    當初還以為林二寶已經含冤而死，夠得常平平愧疚許久。如今竟然遇見，常平平是又欣喜，又覺得悲傷。

    於是常平平便抱著林二寶，兩人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對麵的東白直翻白眼。作為一個七尺男兒，他真不能理解常平平的哭點在那裏？林二寶是個癡兒，行為異常無可厚非。但常平平是個正常人啊，她為什麽要哭？

    女人啊……真是奇怪的生物。

    直到小二上菜上來，看著哭成一團的常平平兩人，嘴角不停的抽搐。最終目光鎖定在了東白身上。那個目光，就像是在看渣男一樣。

    東白接收道小二鄙夷的目光以後，也十分詫異。後知後覺的猜到小二的想法，當即也是有苦難言。

    直至所有菜上齊，常平平才拍了拍林二寶的肩膀，邊流淚邊說道：“二寶，來，吃飯。吃飯，吃飽了，姐姐帶你與找鶯鶯姐姐。”

    “好，好，二寶乖，二寶吃飯。”

    常平平捂著嘴巴，雙眸中透出慈母般的目光，看著林二寶。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說道：“恩恩，二寶乖，二寶最乖了。”

    東白拿著筷子，看著常平平那目光，隻覺得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女人……真是太難懂了。

    ……

    再來說極樂樓那邊……

    幾個大漢並排跪在弈笑麵前，上半身赤裸，匍匐在地。古銅色的背上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觸目驚心。

    其中為首的大漢更是渾身是血的倒在一邊，看樣子也不知道死沒死。

    保管賣身契的管事也囉囉嗦嗦的走了進來，撩衣跪在弈笑麵前，匍匐著說道：“老板，老板饒命，小的一時不查，小的該死。”

    弈笑坐在上方，慵懶的靠在軟榻上。身邊一個嬌弱的少年給他扇著風，而他自己著是愜意閉著眼睛，像是在小憩一般。

    可在聽到管事的聲音時候，細長的丹鳳眼猛然睜開，帶著強烈的殺氣，盯著管事。

    幾乎所有人，包括扇風的少年，皆是渾身一抖。

    管事更是渾身哆嗦，起身揚起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扇著巴掌，一邊扇，一邊說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弈笑什麽話都沒說，也沒有一個眼神表情。任由管事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子，抽得嘴裏和鼻子裏都冒出了血。

    弈笑笑了笑，可越是這樣，底下人越是膽戰心驚。

    “所說，想怎麽死？“

    管事一聽，心跳都嚇停止了。一般弈笑說這話的時候，基本上已經可以判定是死亡了。

    弈笑慵懶又不失嫵媚的打了一個哈欠，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看著底下那般顫抖的人，說道：“本來，你們有些小動作，我是不想管的。可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似乎就成了你們膽大妄為的資本。嘖嘖嘖……”一邊說，一邊搖頭。

    “不敢了，老板，我們不敢了。饒命，饒命啊……”

    “是啊，老板，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老板饒命啊。”

    “饒命，饒命”

    弈笑下了軟榻，赤著腳走到他們前麵。抬起腳，腳掌就踩在了那人的頭頂上，慢慢將那人的頭逼向地麵。

    一切看似那麽平靜，但不多時，他腳下的人便發出了尖叫，就連跪著的姿勢都因為痛苦而開始掙紮。就算那個大漢將雙手附在他的腳踝，想要將他腳拿開，也無濟於事。

    眾人不敢抬頭，可又忍不住的抬頭，看著弈笑腳下的人拚命掙紮，尖叫和嘶吼。那聲音，像是猛獸臨終嘶吼的痛苦哀嚎一樣，先是如洪鍾一般震耳欲聾，再是如小獸一般無助恐慌。

    然後聲音一點一點的靜下，直至整個人都如同入了鍋的蝦一樣，蹦躂了兩下，便再無動靜。

    整個房間，似乎連呼吸和心跳聲都聽不見。

    弈笑淡淡的笑了起來，道：“我大發慈悲放了他，很快，你們就都會羨慕他的。”

    說完，底下跪著的人像是聽到了惡魔的聲音，頓時失去了所有生的希望。

    “拖下去，放在地下……”

    地下……生不如死，暗無天日的地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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