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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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點,師父你忘了說了,凶手應該在六月十四這天也去過福來樓——”呼延朗揚起笑容滿麵的粉嫩臉頰,對著不知是因著激動,還是緊張,此刻依舊僵立在屋內的明修,甜甜地道:“你說,你要是漏了,一定要提醒你來著!”
“哈哈哈,對,對,對,瞧我這腦子!”
明修靦腆著笑著,摸了摸已經汗濕地光頭,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後,對著屋內的眾人,道:“以上,就是我個人對凶手的大致推測——不過,也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說完,在標誌性地靦腆笑容中,默默地退了下去。將這舞台的主控權,再次還到了淩雲鶴與眾人的手中。
長案的這一邊,待他落座,那半大男孩似獎勵般,將一碗新添的冰鎮梅汁,推到了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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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們為什麽抓你來嗎?“
提刑司衙門的審問室內,提刑官一臉陰沉地端坐於長案正中。兩手邊,分別坐著小捕快和淩雲鶴。此時,在提刑官的點頭示意下,小捕快對著麵前低頭伏跪在地,正顫抖個不停地男子,厲聲問道。
“回,回大人,回捕爺的話,小的,小的不知——”男人畏懼地哆嗦成一團,磕磕絆絆地回答道。
“你去過大正街的福來樓嗎?”
“去過,去過,小的常去!他們家掌櫃的說,說,小的做的,做的羊頭簽很是入味,客人很喜歡,就讓我時常送點過去。”
“六月十四這天呢?你應該也去了吧?”小捕快決定不再繞彎子,直奔主題道。
“六月十四?六月十四?”
“對,就是六月十四,你好好想想——”
“小的,小的——”而讓小捕快意外的是,男子的回答,卻在此時又模糊了起來。
隻見,他搔了搔頭,似思索了許久,才不確定地遲疑道:“那天,那天要是不出意外的話,小的,小的應該是去了。隻是,隻是時間太,太久了,小的,小的實在是記不清了。”
長案的一邊,淩雲鶴他們互望了一眼,三人也無法斷然否認,那男子所說的話有假。畢竟,已經過了十來天,這足以讓很多人,忘記一些事情。
而長案前的這一邊,蜷縮著身子,戰戰兢兢地跪坐在地上的男子,見著對麵的三人都默不作聲。好奇地抬眼偷瞧,卻見小捕快那雙淩厲的雙眼,正一瞬不瞬地盯視自己,嚇得他即刻又低垂下頭,心中也越來越惶惶不安起來。
“難,難道——”
男子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室內那略帶著黴味的潮濕空氣,立刻鑽滿了他的鼻腔。強忍著打噴嚏的衝動,緊皺著眉頭的他,在更強烈地不安中,似乎終於在幾次深呼吸後,鼓起了勇氣,哆嗦了許久嘴唇,幾乎是帶著哭腔,把心中憋悶了很久地疑惑,小心地問了出來:“不,不會是小的,小的做的羊頭簽出,出了什麽問題,吃,吃死人了吧?”
誰知對麵的小捕快冷哼一聲,對於他的問題並不予理會。隻是,在冷冷地瞪視了他一眼後,才悠悠地道:“要不我幫你回憶一下,六月十四這天,福來樓很熱鬧,裏麵的兩個客人還因為一些事,鬧了起來。你可還記得?”
“好,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哼嗯,好像有嗎?你再好好想想,福來樓的茶博士可是很肯定,那天你去過那裏。不但去過,還從頭到尾,一刻不拉地將那兩個客人的事,看了個究竟,不是嗎?”
據,福來樓的那個身形肥胖的茶博士回憶,“那一天,做羊頭簽的蔡三來送羊頭簽,正好碰到孫秀才不知怎麽地,就與那進店剛落座不久的少年郎爭執了起來。看熱鬧的人多了,一下子,樓裏也就有些亂了套了。說起來,那蔡三伸長了脖子,也是瞧得起勁兒。一不留神,就把歇腳時,端給他解渴的茶湯都灑了。這灑了也就罷了,還不偏不倚地恰巧灑了我一身,你說我能記得不清楚嗎?”說著,茶博士似乎還能感覺到,當時那茶水的溫度般,不悅地咧了咧嘴。
“哦,那應該就有那麽回事吧!那天,小的,小的好像還一個不小心,將手中的茶灑了茶博士一身。臨走時,心裏也挺過意不去的,就多給了那茶博士一些茶錢,賠不是!”
“那兩個發生爭執的人,你可認得?”
“不認得!”
“嗯?真不認得——”
“真不認得!“
“你再好好想想,到底認不認得?”
”回大人,回捕爺,小的,小的真不認得。隻,隻是隱約知道,其中一個好像是孫秀才。也就是,認個臉熟而已。那段時間,幾乎每天,都能見著那秀才,瘋瘋癲癲地在那酒樓裏買醉——”
“那我再問你,你妻子,是不是有用熏香熏衣服的習慣?”
“有是有,可這婦道人家的事,跟,跟那,那羊頭簽好像,也沒,沒什麽關係吧?!”
“給我老實回答問題!到底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我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
“是,是,是——”
相對於發問的小捕快的疾言厲色,一直坐在另一側地淩雲鶴,始終保持著沉默。儼然一副漫不經心地樣子,不停把玩著桌上的茶杯。隻是,他眼角的餘光,卻一直仔細地注意著對麵男子的反應。
“回,回捕爺的話,有,有,我家婆娘確是有用熏香,熏衣服的習慣。小的,小的,還說她就是個愛臭美的——”
“知道是什麽味的嗎?”
“知,知道,是,是,是茉莉味的。她說,她就喜,喜歡那個味道,那個味道很特別。”
蔡三又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放在腿上的雙手,他不知道,自己妻子的習慣,又與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拿來這裏,有什麽關係?但是,見著眼前的捕爺一副凶神惡煞地模樣,也不敢再造次。隻能是,他問什麽,自己答什麽。
“據說,前段時間,你那婆娘私會男子,正好被那天提前回家的你,在無意中撞個正著。那男子見醜事被撞見,抓著手中的衣物,就急急衝出了院門。你還追了過去,隻可惜,最後還是被那男子跑了。是不是?”
“捕爺,你這是聽誰說的?是哪個王八蛋在你麵前亂嚼舌根呢?事,事情不是,不是那樣的!”蔡三見著堂上的小捕快,越說越離譜,心下焦急,也不再顧忌許多,漲紅著臉,急急地申辯道。
“既然,你說不是那樣的,那是哪樣?你給我說清楚了——”這一邊,小捕快對蔡三的強詞狡辯,也不耐煩起來,眼中怒意驟升。
“那,那天,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見,見我家院裏熄了燈。竟,竟大半夜的來爬我家牆頭。將,將我婆娘掛,掛在院裏的肚、肚兜給偷了。看,看那樣子,那王八羔子還準備抹黑進屋。要,要不是,我這天回去的早,還,還不知道會怎麽呢?“
蔡三說著,說著就氣不打一處來。撩起一邊的褲腳,激動地指著膝蓋上,那條長長的疤痕,咬牙道:”小的的腿也是在那,那時候,摸黑給摔壞的。都好幾個月了,現在走著,還不靈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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