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真正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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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的王輕候正坐在府上美滋滋兒咬著瓜果,順手指點一下應生那三腳貓的拳腳,再欣賞著方覺淺和花漫時兩位美人,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越清古大概是閑得無聊,闖了進來分了他瓜果,趕走了他的應生,還要搶了他的美人,極盡能事地糟蹋著王輕候的好心情。
“你說,孟書君會同意你的法子嗎?”越清古坐在王輕候旁邊的椅子上,也學著王輕候伸出腿來搭在走廊欄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問。
王輕候輕飄飄地瞟了他一眼,覺得這人笨極,都不想跟他講話。
便喚道:“阿淺,這裏有個蠢貨,你來教他做人。”tqr1
越清古剛想反駁蠢貨二字,又見方覺淺走了過來,連忙笑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方姑娘今日又美了不少。”
方覺淺看都懶得看他,問王輕候:“叫我做什麽?”
王輕候把剛才越清古的問題複述了一遍,方覺淺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看著越清古:“他當然會答應了。”
“為什麽,那可是出賣自己祖宗,出賣養育他的地方,更出賣了清陵城無數的子民,再有,殷王的母親,也就是先王後,那可是害得孟書君身世淒慘的主要元凶,擱我我肯定不能答應,這跟認賊作父有什麽區別?”越清古道。
“因為他要活下去,並且他要擺脫質子身份回到清陵城,王輕候給他的方法能同時解決他這兩個難題,他為什麽不同意?”方覺淺反問道。
“不是,咱們理理。”越清古收回了腿,認真掰著手指頭,“對,他是要活著,並且要回去,但也不能出賣整個清陵城吧?那可是一個大地方,雖然窮是窮了點,但是地盤大啊,周圍細細碎碎的小諸候也不少,好好鼓搗下,說不得能成為五諸候裏最強大的所在,他不會這麽短視吧?”
“你代入的是你自己的身份和想法,你忠心於越城,所以你認為,其他的質子也該忠心於自己的故土,孟書君不是這樣的人,他與王輕候一樣,是利益至上的人,當自身利益可以最大化的時候,沒有什麽是不可以出賣和犧牲的。”
方覺淺認真地說道,“如果他不這樣做,他最好的結局是永遠困在鳳台城,一事無成,最壞的結局是被害死在鳳台城,你覺得他會選哪個?”
王輕候細嚼慢咽著切成小塊的瓜果,輕輕晃著腳尖兒,閉起了雙眼,安然地享受著這溫暖和煦的陽光,曬得他渾身都懶洋洋。
真是個可怕的小心肝兒呢,看事情這麽透徹,說不定什麽時候,她連自己都能看穿。
“那王輕候的利益是什麽?”越清古還是不服,“你說王輕候跟孟書君是同一種人,孟書君的利益你說明白了,他呢,他能得到什麽?”
方覺淺看著王輕候,問:“我能說嗎?”
能當著越清古的麵說嗎?
王輕候依舊閉著眼,點點頭:“說吧,反正他跟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要死一起死咯。我也想聽聽,你是怎麽想我的。”
方覺淺默然了一會兒,這才說:“王輕候的利益,是讓神殿與殷王反目。”
王輕候猛然睜開眼,腳尖兒也不晃了,定定地看著方覺淺。
“神殿是要一定要殺孟書君的,不管虛穀神使是不是支持殷王,都必須除了孟書君給神殿中其他神使一個交代,才算把這事抹平,如果殷王為了殷朝的利益,決意保下孟書君,便是連著虛穀神使也一並開罪,徹底與神殿有了嫌隙。”
方覺淺繼續說道:“而且,王輕候甚至已經給殷王想好了退路,那三千兵力就是祭神之用,殷王要自己找三千人出來作祭品自然不難,但他無法以大祭司的身份做到,以殷王身份去做的話,又將引起民憤,因為,隻有神殿才能做這種事,王宮不可以。隻要清陵城每年固定提供這批人,殷王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好了。”王輕候慢聲打斷她,“你說得全對。”
然後又看向越清候:“所以,你覺得我的利益,夠不夠大?”
越清古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二人,手裏的果子掉了都沒發現。
半晌之後他才怪叫道:“你們兩個才是神經病吧?神經病啊!”
“殷王和神殿的關係是你們想的那麽簡單嗎?你以為除了殷王費盡心機爬上祭司這位置就是為了搞一搞祭神大典嗎?你們神經病啊!”越清古怪喊怪叫,還揮著雙臂,紅衣的衣袍快讓他甩成了一朵花開的模樣。
王輕候輕抿了口茶,緩聲說:“我當然知道沒那麽簡單,但是,慢慢來嘛,急什麽呢?”
“王輕候你到底知道神殿多少事?又知道殷王多少事?”越清古越看越覺得王輕候可怕,他就像一個無底洞,你永遠無法想象他的心裏藏著多少陰謀。
王輕候笑容可親:“肯定沒你多,別擔心。”
“你,你你你……”
“我這麽做可是為了殷王好,他受製於神殿太久,若是能漸漸脫離他們的掌控,殷朝說不得也就還有救,越公子,你可千萬不要為了你妹妹去告密哦。”王輕候塞了杯茶進越清古手裏,轉身離開,依舊笑容親切。
越清古看著手裏的茶,仍是心驚肉跳。
他都不知王輕候到底是因無知故而無畏,還是他知太多所以棋太深。
搞神殿沒問題,搞王宮也沒問題,你兩個一起搞,那問題就很大了好嗎!
神殿跟王宮,怎麽可能反目成仇!
怎麽可能!
那是利益共同體,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固若金湯傳承百年的鐵權聯盟!
他突然覺得自己上了一條賊船,這已經不是為了好玩搞事情了,這是要捅破天啊!
漂亮的花漫時倚過來,取了他手中茶杯放下,替他理了理衣衫,媚眼含笑,風情婉轉:“越公子你怕什麽呢,這麽好玩的事,你若是不來,可不要後悔哦。”
越清古哭笑不得,幹脆摟著花漫時在懷間:“你們都不怕王輕候翻船,你們跟著一起送死麽?”
花漫時手指點一點越清古的唇,笑如春風:“人早晚都是要死的嘛,最重要的是,活著的時候,活得痛快呀。”
“一群瘋子。”越清古推開花漫時,轉身就走。
花漫時腰肢一旋,站穩身形,笑眼望著越清古離去的背影。
上了公子的賊船再想下,可沒那麽容易呢,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