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入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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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風淒涼,沈優站在院子裏看著自己從城裏買的一堆原料,離半月之期隻剩不到四天,她的所有成果歸零,一切都要重頭再來。

    “來不及了。”她蹲在院子裏抱頭苦歎。

    江河低頭雕刻,手中拿著刀,一刻不閑著:“來得及!”

    沈優走上前去,一把攔住他:“來不及的,別弄傷了手,生意在重要,比不上你的手。”

    “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他就是這樣的人,表麵不說話,內裏倔著呢,沈優知道攔不住他,隻好勸他小心點。

    “汪!汪!”門外大黃狗忽然開始叫,但和朱氏來時叫的聲音不一樣,沈優留了心。

    “畜生,我上次來還不叫呢,怎麽這次就不認識了?”門外爽朗的聲音傳入耳朵裏,沈優大驚,是宋風初!

    她快步跑到門口打開門:“宋先生,您怎麽來了?快進來!”沈優連忙將他迎進來,她有諸多事情要與他商議。

    “先生,前兩天……”沈優還未說完,宋風初就點頭表示他已經知曉,看來那天把沒燒完的簪子拿走的人就是宋先生。

    “那季少爺可知道這件事?”沈優猶豫著問道,若是他知道反而是好事,因為意外而失敗總歸有個解釋的理由,否則季少爺以為她沒有誠意就糟了。

    “我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你收拾一下,同我去一趟城裏。”

    去城裏?當麵同季少爺說清楚?

    沈優拉過宋風初,有些緊張:“訂單沒完成,可有什麽後果?”倒不是說賠多少錢,而是季少爺對這一批簪子急不急。

    宋風初笑道:“別緊張,這筆訂單本來就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的?這是什麽意思?”沈優驚道,江河也放下了手中的木簪。

    “這隻是計劃中的一部分,我今日來一是為了讓你們寬心,二是來叮囑幾句。”宋風初神色忽然嚴肅起來,瞟了一圈院子。

    “劉姨出去了,家裏隻有我們兩個人,若是有什麽不放心可以進屋說。”沈優看了眼他的神情,就知道他來是有要緊事的。她一直覺得宋風初和季承關係不一般,尤其是他們二人一起消失的那段時間,究竟去了哪裏?上次被他囫圇搪塞過去,這次應該說了吧。

    “待會兒我會帶你去城中季家,見一見季少爺和如今季家的當家人季長峰,他若什麽都不說則萬事平常,你隻需道個歉就能離開;若是他大發雷霆,你便跟他吵,尤其是要和季承吵!越凶越好!”

    啥?和季承吵架?她想死了不成?這是哪門子的計劃?

    “宋先生,還勞煩您說的清楚些,我腦子笨,實在不懂您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沈優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忽然有些懷疑他的居心。

    看沈優與江河一臉震驚的樣子,宋風初哈哈笑道:“丫頭,你隻知道畫首飾、做首飾,可對城中的事情,尤其是季家的事情真真是一無所知。你若是稍微問一問就該知道,我當初被趕出季家時,可是放下豪言,要弄死季承的。”

    “啊?”沈優徹底懵了,這兩個人到底在玩什麽?

    “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同優兒一起去吧。”江河也是越聽越不對勁,一開是還以為就是個簡單的生意,誰知意外越來越多,這般聽下去,優兒此去怕是還有危險,他必須跟著去。

    “你不能去!”宋風初一口否決,“還不到你露麵的時候。”

    這是什麽意思?

    沈優怒了,一把推開宋風初:“你們在玩什麽把戲?江河也在你們的計劃之內?你們有錢人挺會玩兒啊!就這麽隨意指揮我們,把我們當猴耍?什麽叫還不到露麵的時候?怎麽?劇本沒寫好?還是我們都要按照劇本來演?”

    見沈優生氣,宋風初也覺得自己話說的不妥,連忙道歉:“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隻是什麽?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別怪我明兒去縣城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沈優放狠話,這真的是把她惹毛了,怎麽?拿她當猴耍、當槍使?還跟季承、季長封吵架?吵完她怕就沒法在青陽縣呆下去了!

    宋風初知曉沈優的脾氣,忙穩住她:“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和我去了季家後,季承自然會和你說清一切。”話至此,他忽地一頓,臉上也悲傷起來,“高宅門第不比這農家小院,萬事凶險,他在季家亦是舉步維艱。他需要有人能幫他一把,我也希望你可以幫他。”

    他的話說得太過嚴重,似乎一個小小的訂單還牽扯到更嚴重的事來。雲裏霧裏間,她總算理清了一條線。

    季承與宋風初是早就認識的,季承是季家長子,可因為當年的季承母親的事情,季承受到連累,如今他的能力愈發出眾,也更加受到叔伯們的排擠,鬱鬱不得誌。

    宋風初原來和師父一起為季家行占卜之術,後來假意與季承鬧翻,在暗中幫助於他。而今又讓她以同樣的方式與季承鬧翻,然後暗中為他做事。

    一個套路做兩次,就不怕被發現?

    沈優提出自己的疑惑,宋風初卻是不好意思地笑了:“這事兒怪我,原先季承讓我來的時候,是讓我悄悄地來的,誰知我卻忘跟你說這事保密了。而今知曉你為季家大少爺做訂單的人實在太多,日後若讓你獨擋一麵,與季家相抗,隻怕對季承不利。故而找個法子和季家撕破臉,也算為日後做準備。”

    “獨當一麵,為日後做準備?”沈優頓住,再一細問,才聽明白了大概。季承是想自立門戶,但他現在還不能脫離季家,所以他在找合作夥伴,建立起一個可以與季家相抗衡的所在。

    宋風初是他的夥伴,還有其他的人也是他的夥伴,如今他又看中了沈優和江河。

    宋風初催促她走,沈優卻猶豫了,她沒有那麽大的野心。她是想賺錢,但不想走這麽一條風險極大的路線,以季家在城中的地位,季承能扳倒嗎?一旦失敗,她豈不是萬劫不複?這比破產還可怕,得罪季家,隻怕劉家一家都有性命之憂。

    “江河,你說……”沈優猶豫著望向江河。

    “我、我不知道。”江河又豈能下定決心。

    宋風初早已料想到他們會猶豫,即使之前的沈優表現出超出年紀的機智與膽識,畢竟也隻是個十四歲的女孩兒:“丫頭,不管最終我們能不能成為合作夥伴,如今先跟我去見一見季承吧,若他也不能說服你,我自會送你回來。”

    “你同我說過,你是個不安分的人。我也同你說過,這是個機遇,別那麽快拒絕。江河,你也可以好好想一想,你是個一個男人。”不應安守本分,也不該猶猶豫豫。

    沉默的三個人,各有各的心思。

    沈優在心裏默默算了一下成功與失敗之後的風險。

    如果季承已經有足夠的把握了,那她輕易放棄這個機會,會不會很遺憾?麵對即將到來的冬天,還有隔壁朱氏的虎視眈眈,她是需要季承這樣的一個靠山的。更何況那被她揮霍一空的二十兩銀子,以及這麽多天的孤注一擲,不就是為了這個機會嗎?

    一旦成功,這是不可忽視的巨大利益,可風險呢?可以趨避嗎?

    如果她對季承說,她隻是充當設計師的角色,隱在暗處不用出麵呢?可不可以避免充當季家和季承之間的炮灰?

    隻是這樣規避風險,趨利避害,又會不會讓季承看不起?誰願意找一個享福卻不願共苦的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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