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剛露麵，露水還沒散。

    沈優一向起得晚，可今天天還未亮，她就醒了。翻來覆去之後，再也睡不著了。

    孫靈笑話了她兩句，便隨著她一同起來了。

    院子裏，江河已經開始掃地，劉姨也在安靜地做飯。自打她知道沈優在做些“大事”之後，就再也沒有在任何事上為難過她。畢竟江河和她已經是完全不可能了，劉姨也就沒必要以兒媳婦的標準去要求她。

    如今她們隻算是“鄰居”和“被收養的鄰居家孤女”的關係，以這種眼光去看對方，自是兩相歡喜。一個能幫自己打掃家務、照顧妹妹的鄰居，一個能賺錢還和季少爺談戀愛的孤女。更何況這房子還是沈優的錢，她就更沒立場去說沈優什麽了。能安靜地在家裏數錢，她又何必去操勞其他煩心事。

    彩雲呆坐在門口，眼神還沒睡醒，沈優走過去，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這些日子倒是胖了不少：“困的話，就回去睡吧。等四哥來了，放鞭炮的時候我再喊你好不好？”

    “真的嗎？”彩雲吸著鼻子，想走又不敢走，小心地看了廚房一眼。

    因為天熱，廚房的門窗都是開著的，劉姨在廚房裏能看清院子裏的一切：“飯就要燒好了，等吃完了再說吧。”

    彩雲的腦袋立刻又耷拉了下去。

    沈優歎了口氣，雖然身體是養的結實了，但這性子也被養乖了：“先去睡吧。飯菜給你留著，睡醒了再吃也不遲。”夏天天亮得早，這會兒也就五點剛出頭，哪有孩子這麽早起的。

    “真的可以嗎？”她這次機智地沒有看向廚房，而是努力睜著快閉上的睡眼望著沈優。

    “當然是真的啦，快去。”她敲了敲彩雲的小腦門，彩雲一下子蹦起，忽又頹下去，慢慢往屋裏挪動，像是怕趕跑了瞌睡蟲，再也睡不著似的。

    “你淨會慣著她。”孫靈笑著走過來。

    在教育彩雲的問題上，孫靈可是跟劉姨是一個陣營的，認為女孩子就應該乖巧、聽話，不能像男孩子似的調皮。

    沈優笑了笑：“這天確實是太早了，而且她也六歲了，等過些日子我就給她找個先生，讓她上私塾去。有先生教著，還有你和劉姨兩個人看著，我又能慣得了多少呢，是吧？”

    孫靈詫異了一下：“你要送彩雲上私塾？”

    “怎麽了？女子不能上嗎？”沈優在此之前特地打聽過，大安朝雖然也是標準的男權封建社會，但是對女性並沒有那麽苛刻，上學、包括開店做老板都是不限製的。隻是數量極少，並且大多數創業的女人都是死了丈夫、沒辦法生活隻好自己賺錢的寡婦。

    “倒不是不能，隻是那都是富家小姐才能請得起先生，像咱們這樣的人家，書院根本不收的。”孫靈苦笑了一聲，想起了自己半年前還目不識丁，麵上又忍不住露出憤色。

    知道她又在怨恨著季家將她母親趕出季家，讓她成為一個念不起書、被人看不起的窮人家的女兒。沈優在心底笑了一聲，沒有敲醒她，她和季家其實毫無關係。她的身體裏自帶孫富貴的染色體，假設季承的母親真的沒有被趕出季家，那麽她生下的孩子也就不會是她。

    不過，就讓她帶著這種對季家的恨意，努力生活吧，這畢竟是另一種希望。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