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哀莫大於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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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聽到了武後告訴自己,薛紹已經死了,那一刻,心如死灰,手中的簪子掉落在地上,摔成了兩半,太平的身體也隨之倒了下去。
此時,所有的人一擁而上,隻有武後依然在默然的站在玄武門口,看著他們亂哄哄的將太平抬回去。
她終究還是知道了,但是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當一個女人在短短的時間內經曆了別人一輩子經曆的事情,也許才算是真的成長了,太平坐在嬌子中,搖搖晃晃,混混沌沌,但是她是有知覺的,她感覺自己在慢慢的死去,慢慢的去往另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裏,有薛紹,還有自己的好朋友,有自己的親生父母,有自己最最好的朋友,沒有爭名奪利,沒有王權富貴,好像,那裏才是屬於自己的地方。
太平想著想著,斷了這樣的思緒,而武後站在玄武門,身上因為沒有了來時的外套,偶然還會打一個冷戰。
高公公看見了,趕緊前來阻止:“太後娘娘,趕緊回吧,天涼了。”
武後沒有任何的反應,而是直直的看著玄武門,這裏是太宗皇帝的崛起的地方,玄武門之變,讓他登上了那個皇位,可是也讓更多的人詬病,而自己想起武三思送來的石頭,心裏也不免想著,如果自己可以像太宗皇帝一樣走出那一步,是不是也會有人支持,是不是也會有人詬病。
站了半天,武後終於回轉,而高公公就在身邊跟著,不知道武後是為什麽事情煩心,也許是為了她觸手可及的權利,亦或是為了被她摧殘的女人,不可而知。
到了大明宮的時候,門口的丫鬟急匆匆的跑出來:“太後娘娘,皇帝在殿裏等著您呢。”
聽到皇帝來了,武後很是生氣:“怎麽不早點告訴我,皇帝來了多久了。”
小丫鬟荒亂的低下頭:“其實我們是想去叫您來著,但是皇帝說了,不讓我們去,他就在這裏的等著。”
武後沒有計較,加快了步伐進了大殿:“皇帝,怎麽來了,也不讓人去叫我呢。”
李旦看見武後回來了,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著武後說道:“聽她們說你是去找了太平,我想我也沒有什麽事情,就在這裏等等也好,太平,她還好嗎?”
武後搖搖頭:“你不是讓她在大殿外一直淋雨,才會讓他這個樣子的嘛,有什麽話,為什麽非要折磨她。”
說到底,武後對李旦還是有氣的,盡管太平的目的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樣子,但是畢竟,那還是自己的女兒,是皇帝的妹妹啊,讓武後怎麽能夠不心疼呢。
李旦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是啊,她是我的妹妹,我笨不應該這樣做,我本應該她求我什麽我就應允什麽,而我也是一直這樣做的,但是這件事涉及到您的威望,您覺得我應該進,還是應該退呢。”
武後的眼神迅速的緊緊盯著李旦:“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倒是我阻擋了你的腳步?”
看的出來,武後是動氣了,但是李旦已經無所謂了:“母後,我的意思是,我本來就不是做皇帝的料子,當初盧淩王被廢,我無可奈何被推上了這帝王的寶座,在別人看來,我是時來運轉,可是您可知道,兒子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是什麽嘛。”
“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的指責,怪不得其他,隻能是怪你生在這帝王家了。”
“可是又是誰將我帶進這帝王家呢,母後。”
李旦說的很委屈,也很無奈,他受夠了,受夠了在別人的驅使下做事,受夠了做別人的傀儡,他想做自己,那個在高山流水見彈琴的男子,如果做不到,尋一處幽地也好。
可是說完了這些,武後卻深深的感覺到了,從李旦身上散發出來的,對帝王的藐視,他才是一個真正的會生活的人吧。
“旦,如果剩下你是我的錯,那麽,你認為母後應該怎麽做,才會讓你覺得不這麽委屈,你和顯還有太平都是我的孩子,我到底應該怎麽做,讓你們都滿意,顯被廢了,我想他的心裏比誰都要恨我,薛紹死了,太平對我的態度更是不比從前,你,現在連你,也來指責我,我到底應該怎麽辦。”
武後也很委屈,自己是高高在上,但是自己的每個子女卻都看不上自己,也許這也是一個強人的悲哀吧。
聽到武後已經這麽說了,李旦當時就跪在地上,雙手拱起,低著頭說道:“兒子願意將皇位傳給母後,希望母後成全。”
一句話,嚇得武後一個踉蹌,自己實在是沒有想到,今天李旦來找自己,竟然是為了這件事,他是真的這麽想的,還是因為別的原因,武後不知道,現在也不想知道,但是她明白,自己不能就這樣輕易的答應了李旦。
“皇上,你這是幹什麽,快點起來,你是皇上,在這天下隻有別人給你跪的份,你不能給任何人下跪。”
李旦搖搖頭:“不,在兒子的心裏您已經是皇上了,這個位置就是您的,請母後成全。如果,母後不答應,兒子今天就一直跪在這裏,不起來。”
看著李旦這個樣子,武後還能說什麽呢:“你先起來吧,即使你有這個心思,可是文武百官的意見,你問過嗎,他們都是為了擁護李唐王朝而為國賣命的,而我就是坐上了這個位置,何嚐不是風雨飄搖。”
“可是,您現在做的就是皇帝應該做的事情,隻是差一個名分,這個事情,我可以去和文武百官解釋的,明日上朝,我就會宣布這件事情,容不得他們拒絕,因為向您說的,我是皇上。”
武後見李旦是執意有這個心思,自己也沒有辦法,隻能讓他先起來:“皇帝,這件事不是你和我想象的那麽簡單,我覺得,你還是好好想想吧,我剛從玄武門回來,累了,想休息休息了。”
李旦知道,武後是默許了,她一直等的應該就是自己說出這番話吧。
於是李旦起身:“兒子告退了。”
看著李旦走後,武後望著他的背影,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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