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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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瞿良邪終於開口詢問,墨諄才憤憤不平道:“入宮來時,門口的禁衛不許小王貼身侍衛入內,可我分明瞧見了晉王便帶了貼身侍衛入內。”

    瞿良邪挑了挑眉,藩王入都,可以帶侍衛隨從,但不能佩戴刀兵,為何單單阻了諄兒的侍衛?“可是你那侍衛有何不妥之處?”

    墨諄撓了撓頭發,嘟囔道:“那禁衛說她是女扮男裝。”見瞿良邪眯了眯眼,他連忙解釋道:“我隻是看著她武功好,她也說要報答救命之恩,我對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一緊張,話都說不清了。

    一旁的墨珽終於忍不住,解釋道:“侍衛入皇城不得佩戴兵器,蜀王那位侍衛用的軟鞭,纏在腰間,禁衛要她拿下,她不願,便阻在門外了。”

    瞿良邪祛了墨諄一眼,墨諄不好意思地低了頭,“熏兒死活不肯丟下軟鞭。”

    瞿良邪搖了搖頭,暗歎墨諄到底還是個孩子,沒褪下孩子氣。“罷了,先進去吧,皇上該等急了。”

    才入殿門前,便聽得晉王的大嗓門,“皇上可還記得,幼年時你們騎射武打樣樣精通,唯有臣弟笨的什麽都不會,還是皇上提議說讓臣弟去試試摔跤,結果生生摔出了個第一。”

    “朕如何不記得,你灰頭土臉地捧著父皇給的獎勵,繞著皇城跑一圈,引得禁軍追了你兩條街,將你按著抬回來的。父皇都以為你瘋了,忙著請太醫呢!”墨玨臉上含笑, 說的也是起勁。

    瞿良邪俯身行禮,稍稍抬首便看到墨玨臉上的燦爛笑容,這還是她頭次見他笑得這樣開懷,隻是不知道這笑容裏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哎……”晉王卻歎了一聲,“如今兄弟都四分五散,想要聚在一起都難了。”

    秦攀同瞿銘坐在他對麵,皆垂下了眉眼,晉王這話說的算是委婉的,先帝眾多皇子,剩下的統共就他們幾人了。

    墨玨麵色一暗,見了瞿良邪等人來,才又喜上眉梢,示意眾人免禮,朝瞿良邪招了招手,“這是皇貴妃。”

    晉王也是個心大的,瞧著瞿良邪看了好幾眼,撓了撓頭發,“是臣弟眼花嗎,怎麽覺得在哪裏見過皇貴妃的?”

    瞿良邪才坐下,聞言笑道:“晉王忘了,適才在殿外,你便從本宮身邊經過。”

    晉王又細細想了想,恍然地拍了拍手,“倒是臣弟糊塗了,隻顧著看舊景了。”語畢,隨著眾人朝瞿良邪行了禮,落座後又看了看他下手的兩位兄弟,歎道:“今日我們兄弟齊聚,還要多謝皇上成全。”

    說著,舉起酒杯遙遙敬墨玨。

    其餘兩位藩王也舉起酒杯,墨玨執杯而起,看了看經年不見的兄弟,不免有想起墨璉來,心中感懷,仰頭便是一飲而盡。

    待幾人喝過,墨諄才執起酒杯起身,敬了君王。

    如此一番推杯換盞下來,墨玨臉上已經有了微微紅暈,而晉王已經醉的胡言亂語,倒是沒說什麽出格的話。秦王喝的少,不動聲色,而淳王則一直杯不停盞地獨飲。

    至於墨諄,敬完皇上後被瞿良邪狠狠一瞪,再也不敢碰酒杯了。

    一輪歌舞演罷,瞿良邪借口醒酒,出了未央宮,至涼亭中落座,緊接著秦攀便也來了。

    微風徐徐吹來,撩起瞿良邪酡紅薄衫,環佩叮當。時間有限,她便開門見山道:“在殷都向珍珠她們下手的,是兄長嗎?”

    秦攀眼中一亮,卻是蘊出一些怒意,“她們果然是你的人,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再去查陳年舊事,那些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

    瞿良邪好笑地起身,直直凝視著她,“我的夫君死了,我甚至連他最後一麵都沒有見上,我隻是想知道他究竟為什麽而死,為什麽有那麽多人為他而死,就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你們都不肯告訴我嗎?”

    她柔柔的聲音,令秦攀心中難受,卻絲毫沒有退步,他壓低了聲音狠狠說道:“就算你知道真相又怎樣,你能殺了公孫正,還是殺了墨玉田,還是殺了墨太後甚至是殺了皇上?知道真相後你什麽都做不了,隻會無比的痛苦。”

    見瞿良邪臉色煞白,他無奈地柔了柔聲音,“師妹,拜托你就聽為兄這一次,不要再去想那件事了好嗎?當初璉王爺選擇成就大義,你又何苦要在用他的死,掀起一片血案呢?”

    “成就大義是什麽意思?”瞿良邪敏銳地抓住了他話中的關鍵詞,伸手狠狠抓住他的衣領子,“秦攀你實話告訴我,璉哥哥究竟是被誰逼死的?”

    知道她一旦起了好奇心,沒有得到結果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秦攀深吸一口氣,便道:“你若真想知道真相,明日早朝後,在馬苑等著,我將當年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你。”

    “這是你說的,這次你若再騙我,我不會饒了你的。”瞿良邪涼涼地警告道。

    秦攀苦笑著看她離去,分外睿智的人,怎麽與遇上墨璉,便這般沒了理智。不過想想,那樣一個男子,已經令數萬人為他瘋狂了,也不差瞿良邪一個。他整了整衣襟,想著回去也不過聽那些老掉牙的場麵話,索性便倚在欄杆上打個瞌睡。

    瞿良邪收拾好情緒回到未央宮中,卻見氣氛格外的沉悶,墨諄則跪在地上,墨玨目光如炬死死盯著他,其他人卻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怎麽了?”瞿良邪心中暗道不好,看了看瞿銘,見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不由得加了小心,又問道:“皇上這是怎麽了,什麽大不了的事,值得同一個小孩子較真的?”

    墨珽看了瞿良邪一眼,那雙狹長的雙鳳眼中,含了一絲戲謔,“皇貴妃那麽緊張做什麽,不過是蜀王替那位非要帶著兵器入宮的小侍衛說了句話,請求皇上允許她帶著兵器入宮來罷了。”

    瞿良邪暗道糊塗,帶兵器入宮,等同謀逆。隻要是個君王, 聽了都不會高興的。

    她思緒急急一轉,暗中扯了扯墨玨的袖子,笑道:“想必是蜀王糊塗了,經年不如宮,把宮中的規矩都忘了,合該好好罰一罰才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