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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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良邪正抱怨穿的太多,忽的聽到笑聲,抬首一看,君王斜斜倚在宮門前,灰鼠鬥篷裹著矯健的身子,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中暈著些許的笑意。

    她一時間愣著忘了行禮,倒是身後的沁兒先俯了一禮,望著院子裏大片的青草地,笑道:“宮中的積雪,總算是化了。”

    瞿良邪半晌才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瞪了她一眼,見墨玨行了過來,方才想著行禮。哪知穿的臃腫,才一屈膝,人便直直地栽倒下去,落入墨玨懷中。

    墨玨趁勢伸手圈她在懷中,笑道:“幾日不見,夫人就著急投懷送抱了?”

    瞿良邪要推開他,奈何躺了幾日身子發虛,哪裏有力氣,又聽他調笑,麵色一紅,低了頭去。

    見她竟害羞起來,墨玨更覺心情舒暢,手滑到她腰間,順勢就將她抱起往屋子裏去,還笑道:“夫人日漸豐腴,柳腰環肥。”

    瞿良邪狠狠瞪他一眼,還不覺解氣,又在他臂膀上掐了一把,才道:“皇上嫌臣妾腰粗,宮中姐妹個個柳腰,何苦來這裏呢。”

    墨玨將她放在榻上,解了她身上的鬥篷大襖子,又解了自己的鬥篷,聞言更笑道:“朕卻偏愛夫人小蠻腰。”

    瞿良邪祛了他一眼,拉過一旁的裘被放在身前,輕聲慢語道:“皇上厚愛,臣妾無福消受。”

    墨玨索性褪了鞋襪,臥在榻上,又將瞿良邪連人帶被抱在懷中,促狹道:“有朕在,你自然福祿無雙,豈有不能消受的?”

    瞿良邪掙紮兩下未曾掙開,便由著他了,自己也褪了鞋襪縮在他懷中,閉眼假寐。

    墨玨卻讓她安生,卷了發絲在手上把玩,是不是騷騷她麵頰,擾的她發癢又不能撓。

    忍無可忍的,瞿良邪忽的翻身將墨玨兩隻手都扣住,壓在他身上微勾唇角,眼眸中暈開柔柔笑意,語氣中盡是得逞的笑意,“臣妾實在累及,皇上可否容臣妾養養神?”

    墨玨左右看看被她壓在腦袋左右的雙手,笑著眯起了雙眼,“夫人就如此急不可耐?”

    瞿良邪這才反應二人姿勢略奇,一陣尷尬鬆開了墨玨的手,小心翼翼地一寸寸地從他身上移了下來,默默躺在一旁背對著他。

    心想自己如今竟能與他這般親近也未自覺,但真是陷入了他的溫情中了。

    墨玨隻以為她但真是累了,伸手將她小心圈在懷中,低聲道:“你睡罷,朕就這樣抱著你。”

    竟不知是他聲音太柔,還是瞿良邪本就乏了,不多片刻但真沉沉睡去,待醒來時天色已經黃昏,墨玨正睜大了雙眼盯著她看。

    瞿良邪也盯著他看,二人漆黑雙眸中倒映著彼此的臉,就那麽怔怔地看了半晌,她忽地覺得眼睛一陣生疼,眨了眨眼,流出幾滴淚來,方才好些。

    墨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抬首拭去她臉頰旁的淚痕,笑道:“你呀,總不肯認輸,到頭苦的還是你自己。”

    瞿良邪扁扁嘴,若是輕言認輸,還有今日的瞿良邪嗎?她不敢去想,因為她沒有認輸的資本,若出生在尋常家中,輸了便是輸了,不過柴米油鹽醬醋茶,大不了重頭再來。

    可她的身份不允許她認輸,一旦認輸,就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她默了片刻,抬首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君王,“回宮之前,臣妾也曾猶豫,皇上待臣妾與旁人不同,或許隻是一時新鮮,若他朝皇上有了新寵,臣妾不知是否有能力笑著麵對。也許皇上待臣妾有幾分真心,可這份真心對大釗來說,實在微不足道。”

    墨玨沒有應話,隻是不動聲色地將她又攏緊一些,又聽見她道:“可臣妾還是想賭一把,賭皇上心中尚有真情,賭老天爺待人一向公平,也想賭一下,看看臣妾對皇上,究竟是否有情。”

    “你贏了,還是輸了?”墨玨知道瞿良邪一直看的很透,她總是一個人將所有事情都做最壞的打算,將對她的傷害降低到了最低,她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保護自己,隻因為沒有人站在她身邊。

    他問的小心翼翼,生怕她出口的又是傷人話語,隻因為從前被拒絕的太多,他已經不敢再盲目了。

    瞿良邪自他懷中抬首,與他十指相扣,一字一句道:“臣妾此生,願與皇上同心,上窮碧落下黃泉,永不負。”

    這突如其來的話,叫墨玨愣了半晌方才反應過來,十指反扣,亦道:“墨玨此生,願與夫人同心,上窮碧落下黃泉,永不負。”

    他這話一出,屋子裏忽的傳來一清咧咧的響聲,二人驚得望去,隻見沁兒正訕笑著擺手後退,“奴婢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您們二位繼續,繼續……”

    她轉身跌跌撞撞地出門,才剛將門打開,門外幾個身影重著跌了進來,伏在地上。

    下頭的是方淩、然後林路,歸香、秋月,小桌子小德子幾人滾了一地。

    他們哎哎呀呀地起身來,說你壓了我他又推了我,嚷了一陣覺得不對勁,一抬首,兩位主子坐在榻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那臉上的笑意實在滲人的很。

    方淩最先反應過來,起身整了整衣帽,打了個千兒道:“奴才想起上書房的折子還沒整理。”

    語畢,一溜煙兒地不見了人影。

    餘下的幾人也識趣地尋了個理由遁去,待到沁兒要走,瞿良邪叫住她,“你回來。”

    沁兒苦了臉,她隻是因聽見二人說話聲,便以為他們起了,照例來替換茶水,哪裏知道正聽到自家小姐說那般的話,心中正是欣慰又覺得好笑,哪知堂堂君王也許下生死相隨的話,這才驚得翻了手中的杯子。

    她一點一點地轉過身,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小姐,奴婢真不是故意的,你若是不解氣,這個杯子的銀子,就從奴婢月錢裏扣吧。”

    瞿良邪看看墨玨,“皇上以為如何?”

    墨玨撫著下巴思襯片刻,認真道:“這個杯子放到世麵上也是幾百兩的價錢,光扣月錢哪夠?”

    沁兒知道小姐並非小氣之人,不過隨口一說,哪知兩位主子真認真計較起來了,臉色更加難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