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生死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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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路奉命來請瞿少塵,可沒想過他不去,一時間為難,卻見少年將軍已經隻身趕往白宮去,頓了頓,立即回福蕊宮稟了瞿良邪。
瞿良邪也是吃了一驚,暗想哥哥此番入宮,就是要了斷此事。那寇秀秀是個剛烈的,被人退婚的事如何能忍,若哥哥言辭有失,豈非要出事?
便也急急地趕去白宮。
卻說墨玨在上書房召見了寇秀秀,女孩兒家將此事前後詳細說來,唯有一個要求,瞿少塵要嘛死,要嘛娶,隻要有個夫妻之名在那裏便行,將來他要納妾絕不插手,但瞿家少奶奶這個位置,除了她寇秀秀,不能再是旁人,否則她今日就一頭撞死在這上書房內。
墨玨覺得自己額頭又在隱隱作痛,那廂瞿少塵也來了,進了書房後跪下便請皇上賜死罪,饒過兩位老臣,又向寇秀秀請罪。
得,這下兩人算是達成了共識,隻要瞿少塵死了,此事便算是圓滿解決了。
可瞿少塵能死嗎?
先不說他年少有為,稍加磨練便會是大釗棟梁之才,墨玨舍不得。他這一死,原本還有機會化解的瞿寇兩家,不鬧個至死方休才怪。
他暗戳戳地掃了一眼下頭跪著的二人,果真是兩家親兒女,倔強脾氣習了個七七八八,同自家父親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他暗暗想了半晌,方才道:“你二人並未婚配,年齡門戶正當,瞿少塵,你總得給出一個說法,叫人信服才是。否則人家好好一個姑娘被你毀了擂台卻拒婚,你縱然一死贖罪,她的名聲也回不來了。”
瞿少塵卻叩了幾個響頭,隻道:“一切事情因末將所起,就讓它因微臣而止吧。”
墨玨被氣的樂了,若此事但真能因他的死而終究,他這話倒是能說的通,可他一死此事隻會更複雜。“朕看你今日入宮,就是一心求死的,半點也沒有要解決此事的意思。”
頓了片刻,又道:“朕給你半天的時間考慮清楚,你若不肯娶寇秀秀,瞿寇二人也隻能一直關在天牢裏。至於你要死要活,自行決斷去,與朕無關。”
語畢,便拂袖離去,在門口碰上趕來的瞿良邪,拉著她回了白宮去,一路上說起二人,哀歎道:“真真是你們瞿家的人,不知道該說這牛脾氣如出一轍,還是說你們有骨氣。”
瞿良邪聞言翻了翻白眼,從前也沒覺得哥哥脾氣如此執拗,又向來是懂大局的人,真的如今反而如此意氣用事,連父親的安危都不顧了?
“既如此,臣妾也沒轍了,他既然一心求死,皇上便賜他一杯毒酒,也算了事了。”
她這話也是怨瞿少塵這般執拗,有些自暴自棄了,墨玨聞言更是叫苦不迭,“夫人與他是兄妹,該心意相通,連你都沒轍,朕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瞿良邪道:“兄妹又如何,他連母親的話都不聽的,那裏還管我這個妹妹?”
二人一路入了寢殿,解去身上禦寒的外套,喝了熱湯,瞿良邪越想越氣,將那青花瓷的碗重重擱在桌上,憤憤道:“哥哥此事做的也太失風度,堂堂瞿家男兒,竟還不如寇家小姑娘大氣,倒不如臣妾回了父親,將他逐出瞿家除去族譜,既然不是瞿家的人,皇上給也簡單些。”
墨玨一口茶還在口中,聞言差點噴了出來,噎的又太急,嗆進了鼻腔中,咳得紅了眼圈流了眼淚,待緩了緩,方才抬首看了看瞿良邪,歎道:“夫人這主意,但真是……”
他想了半晌,才想到形容的詞,“大義滅親之典範。”
瞿良邪咬咬唇,默默坐在一旁沉思,悶想了半晌,覺得自己還須同哥哥再說說,必得問出個因果來。
墨玨一把將她拉住,按在榻椅上喝茶,道:“二人都是如此固執,恐怕不止我們看到的如此,沒有旁人在,或許二人還能敞開心扉說話,朕已經叫方淩留意,想來快有消息了。”
他話音剛落,方淩便急急跑了進來,墨玨一見他,便笑道:“果真,來消息了。”又問方淩,“說說吧,他們二人之間,到底怎麽回事?”
方淩道:“寇姑娘和瞿少將已經要在廣場上進行生死決鬥,若是一方敗北,便去赴死,瞿寇兩家的事情也就完了。”
榻上二人聞言皆愣了愣,瞿良邪先反應過來,急急便朝白宮前的太極廣場奔去。
深覺此事鬧得太大,恐怕不是三言兩句能化解開的,墨玨微微一沉吟,便吩咐道:“立即去天牢,將兩位老大人帶去廣場,另外將兩家夫人也接入宮中。”說著,拿上瞿良邪的披風追了出去。
看到君王也如此不顧形象,方淩搖了搖頭,這都什麽事?緊趕著就叫人去請人來。
且說瞿少塵與寇秀秀兩人定下生死決鬥,兩人來至廣場,因身邊無兵器,折了樹枝代替,二人從前都擅長用長槍,這樹枝在手都不是很熟練,也算是公平。
兩廂一對,半句話沒有,一個照麵下來,因瞿少塵心中有愧,不曾用心,而寇秀秀心中怒火正盛,反手一揚便將瞿少塵衣袍挑穿一個洞,又在他腹間連蹬兩腳,將他踢倒在地。
勝負已經分曉,寇秀秀看著半坐在地上的人,反而更覺怒上心頭,“此局不算,再來。”
瞿少塵起身卻道:“勝負分明已經分曉,瞿某死而無憾。”
瞿良邪正聽得他這句話,一時間怒火中燒,疾步上前便連給了瞿少塵兩個耳光,怒極反笑,冷冷道:“我竟不知有個這樣英勇無畏的哥哥,連赴死都這般幹脆,真真是勇氣可嘉啊。父親和母親也斷斷料想不到,他們撫育了半生的兒子,不是壽寢正終,不是戰死沙場,而是死在自己的倔強執拗之下。”
她又將瞿少塵上下打量一遍,笑道:“今後我瞿家在大釗也算是出名了,出了你這麽個忠烈的人,但真是寧死不從的典範,虧得你是個七尺男兒,若要是個女子,妹妹我還得為你向皇上請命,立個貞節牌坊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