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依眼前一亮，“舅公，依兒就養著一隻雪狐！”打開門讓問梅偷偷把十步抱進來。

    李太醫見著十步驚喜萬分，連連稱奇，“沒想到京都能看見雪狐！”

    “舅公，可以開始製作解藥嗎？”方晴依拿出百靈丹。

    “可以，可以”李太醫從醫藥箱中抓出一堆奇怪的藥材，碾細了放入藥碗，然後笑嗬嗬的看著十步。

    方晴依抱著十步，“十步乖，為了救娘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就請你奉獻一點血吧，我以後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沒想到十步望了望床榻上的雲氏點點頭，伸出了自己的爪子。李太醫割開了十步的腿，接了小半碗血，然後加入一顆百靈丹化開，遞給孫氏。在孫氏和韓嬤嬤的幫助下，雲氏終於喝下了解藥。

    十步看起來特別虛弱，方晴依忙替十步包紮，然後交給穀雨照看。

    “方夫人已經無大礙了，以後要記得按時喝保胎藥！”喝完解藥後過了一刻鍾，李太醫又替雲氏把脈，終於點點頭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

    方晴依跪下行禮，“今日多虧了舅公，改日定與父母前去府中道謝！”孫氏也在一旁道謝。

    “不用放在心上。”

    孫氏和方晴依親自送李太醫出去，見到李太醫的車駕遠去，等回到房間看見雲氏呼吸順暢神色平靜，方晴依才真正感受到雲氏這一胎終於保住了。

    “今日也多虧了二舅母！”方晴依握住孫氏的手，眼含感激。

    “一家人客氣什麽，再說，我也沒幫上什麽忙。”見方晴依神色疲憊，孫氏很心疼。

    “我一直沒來得及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孫氏小聲問道。

    方晴依把事情原委敘述了一遍，孫氏一臉怒氣，“因為姨娘的挑撥，就罰懷孕的兒媳下跪，這事也隻有那趙氏做得出來！姨娘膽敢謀害嫡嗣，真是反了天了！”

    孫氏平息怒氣，半晌問道：“那美人笑是從哪來的，你有頭緒沒？”

    在李太醫說出美人笑後，她也曾讓雲媽媽偷偷檢查了嘉林園的各個房間，並沒有發現有美人笑的蹤跡。難道是……

    “雲媽媽，您出來一下？”

    雲媽媽正在臥房照看著雲氏，不明所以的問道，“大小姐，怎麽了？”

    “雲媽媽，您快嗅嗅自己的衣服上有沒有蘭花的味道？”

    雲媽媽舉起袖子聞了一下，神色大變，“小姐，這味道難道是從……老夫人那裏沾染的嗎？”

    “今日老夫人那裏有沒有焚香？”

    “小姐這麽一提，今日老夫人那裏焚香的味道的確與往日不同，散發著茉莉的味道。”

    茉莉味道濃，所以才掩蓋了蘭花的味道嗎。那美人笑應是加入了香爐，老夫人到底知不知道此事呢？

    “依兒，這府中太不安全了，讓你娘去莊子裏住一段時間，到時可以讓你外祖母也去莊子裏散散心，怎麽樣？”

    方晴依眼珠一轉，“二舅母這主意真好，另外要隱瞞娘已經保住孩子的消息！”

    幸虧嘉林園的小丫鬟等都留在院子，方晴依立馬召集雲氏的三個大丫鬟還有雲媽媽韓嬤嬤問梅等人，告誡她們謹言慎行隱瞞住消息。

    “依兒，將軍府在城東有個莊子，那裏環境不錯，裏邊的下人都是府中的家生子。你與你爹娘商量一下，我先回去布置。”

    方晴依帶著孫媽媽問梅神情悲戚的送走孫氏，然後朝慈宣堂走去。

    慈宣堂，幾位姨娘跪在地上，方恒正在審柳姨娘，柳姨娘堅持說自己是被陷害的。長隨冷鬆正在院子裏審問柳姨娘的丫鬟秋荷。

    方晴依走進去，眼圈一紅，給老夫人和方恒行了禮。仔細嗅了嗅，空氣中果然有蘭花的味道。在香爐中加入美人笑之人，是沒有機會拿出美人笑得香料，還是自負得覺得他人根本發現不了這一伎倆。

    方恒看見方晴依眼圈紅紅的強忍淚水，腦袋裏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了，人有些站不穩。方晴依急忙上前扶住方恒，和問梅一左一右把方恒扶到太師椅坐下，背對眾人時借著問梅的阻擋，方晴依朝方恒紮了一下眼睛。

    “依兒，你娘怎麽樣了？”

    “娘……我娘她……”方晴依哭出聲來，“爹爹，凶手抓到了沒有？”

    “老爺，大小姐，婢妾真的沒有害夫人，那隻荷包不知為何會在婢妾的袖中，一定是有人想陷害婢妾！”柳姨娘哭訴道。

    “那你覺得是誰陷害你？”

    “我，婢妾在來的路上，趙姨娘撞了婢妾一下，一定是那時候她把荷包塞在婢妾的袖中的！”柳姨娘惡狠狠的看著趙姨娘。

    趙姨娘怒目圓瞪：“劉如冰，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撞到你，隻不過是因為有人踩著我的裙子！再說，那荷包的針腳一看就是你繡的，你別想汙蔑我！”

    “誰知道到底有沒有人踩你的裙子，我們明明是並著走的。”

    方晴依讓問梅去荷香園拿回一幅柳姨娘的繡品，“青蘭，那荷包呢？丹茜，聽說你針線活很好，你看看那荷包是不是柳姨娘繡的？”

    紫玉趕緊捧出裝荷包的那隻匣子，丹茜對比後，回道：“回小姐，這荷包是柳姨娘所繡。”

    “柳姨娘，你還有何話說？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自己的這隻荷包前幾天丟了，今天才找到的？”方晴依緊盯著柳姨娘，卻見柳姨娘眼中無半分懼意。她到底是清白無辜的，還是城府太深？

    張姨娘看了一眼趙姨娘腰間的香囊，柳姨娘也瞟了一眼，“三小姐繡藝精湛，保不齊有人故意讓三小姐繡了和婢妾一樣的荷包。”

    方恒掃了四位姨娘一眼，問道：“你們今日為何聚在一起來慈宣堂？不要告訴我是碰巧遇到的！”方晴依也想知道這個這個問題，她們一起來老夫人麵前給雲氏上眼藥，也不知是誰發起的。

    柳姨娘瞟了趙姨娘一眼，“回老爺，是趙姨娘邀請婢妾和向妹妹的！她說老爺成天呆在夫人房裏冷落我們是因為夫人的挑唆，讓我們一起來老夫人這裏聲討。”

    “你！”趙姨娘指著柳姨娘，氣得直哆嗦，“今天是我邀請你們倆的，但是我哪知道你狼子野心，故意在袖中揣著麝香來害夫人！”

    “你們四個是一起來的嗎？”方晴依問道。

    “不是的，我們三人先來的，張姨娘後到片刻。”趙姨娘氣呼呼的回答。

    張姨娘後到的，看起來不會踩趙姨娘的裙子，也沒機會塞麝香進柳姨娘的袖子，但是她神色太過鎮定，就像知道根本不會查到她身上一樣。聯想的她過往的手段，方晴依知道她不在現場也能做成那些事。

    “大小姐，你怎麽了？”孫媽媽見方晴依皺著眉頭，露出痛苦的神色，忙問道。

    “沒事，奶娘，我隻是有點頭暈。”

    “依兒，這裏有爹爹就可以了，你回去歇一歇吧。”方恒叮囑孫媽媽和問梅好好照顧方晴依。

    出了慈宣堂，方晴依拉過問梅小聲說，“你去查查趙姨娘身邊的大丫鬟牡丹和芍藥，看看她們這幾天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還有，查一下她們家裏有沒有出什麽事？出門時讓阿福叔駕好馬車侯在二門處，如果以後有捆綁的丫鬟過來就直接拉到煙花柳巷。”

    “奶娘，佳兒呢？”

    “她去柴房審問丫鬟了，我讓問竹也跟過去了幫忙了。”

    “那我們也過去看看。”

    距離柴房最近的廂房內，方晴佳正在審問柳姨娘的丫鬟夏荷。方晴依帶著孫媽媽在窗下聽著，夏荷一直聲稱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柳姨娘是冤枉的。

    方晴依推門進去，“柳姨娘是冤枉的，隻不過她說她的荷包裏繡了一個冰字，並指認說你的繡藝也很好，她袖中那隻荷包是你繡的，是你偷偷的將自己繡的與她的荷包對換了。夏荷，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殘害主母誣陷主子！來人，把她給我賣到勾欄院去，然後查查她可還有親人在世。”

    孫媽媽上前堵住夏荷的嘴巴，並招呼問竹把夏荷給綁了，然後就朝外拖去。

    這些就發生在一瞬間，夏荷有些懵了，但她常年在柳姨娘身邊伺候，柳姨娘的冷靜鎮定也學了一二。所以她很快鎮靜下來，認為方晴依隻是在使計詐她，便不再掙紮，任由孫媽媽和問竹綁著她。

    方晴依看著夏荷一臉厭惡，“趕車的阿福叔已經駕好馬車侯在二門處，問竹你把她給我看好了，要賣到最下等的勾欄院，親手交給老鴇手中。”

    問竹不明所以，但還是拽著夏荷就出去了。

    “姐姐，柳姨娘真的承認了嗎？”

    方晴依露出一絲微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你可問出什麽了？”

    “趙姨娘身邊的牡丹招供了，她說趙姨娘召集其他幾位姨娘去祖母麵前討伐娘是芍藥給出的主意。”

    “那芍藥呢？”

    “我都給她下毒藥了，她卻一個字都不說。”

    “下藥？”

    沈如雁拿出一個小瓷瓶，“大小姐，不是真的毒藥，隻是黃連丸。”

    方晴依忍俊不禁，點點方晴佳的額頭，“虧你想得出來！”

    見姐姐能跟她開玩笑，說明娘應該沒問題了。方晴佳撇著嘴，“這黃連雖然不是毒藥，但是勝似毒藥，這種苦哪有多少人受得了啊。”

    這芍藥不就生生吃下了黃連，卻什麽都沒說。方晴依不相信芍藥會如此忠心，事即反常必有妖，芍藥的表現能印證自己的猜測。

    過了一會，問竹回來了，“小姐，我們到了煙花柳巷，夏荷嚇得臉色慘白，一個勁的掙紮。奴婢拿出她嘴裏的毛巾，她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小姐，所以我就把她帶回來了。”

    “她還有什麽可說的！”方晴依重重地放下茶杯。

    “小姐，既然回來了就讓夏荷進來回話看看。”孫媽媽道。

    “罷了，既然奶娘求情，讓她進來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