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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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夜市還沒逛完呢,咱們接著玩~”一轉眼,喻衍就又恢複了玩世不恭的樣子,他背著手, 轉身背對著褚黎, “走前記得弄醒他們幾個, 劉小姐一個姑娘家單獨呆著容易遇到壞人, 讓他們保護著也好。”

    褚黎咬著牙,發泄似的, 幾顆石子打在大漢和侍女的後頸,不多會兒他們被打的地方就發了紫。

    “嘖, 真粗暴。”喻衍搖頭,一副責怪褚黎的模樣。

    “別廢話, 走。”褚黎瞪他一眼,“如果不滿意,以後你自己來做。”

    “別氣嘛,我隻是說說。”喻衍心想,今天他或許有點過了,褚黎竟然如此明顯的生氣了,他得注意著點了,把人惹毛了就沒人給他幹活了。

    等他們走後大概一刻鍾, 大漢和侍女才悠悠轉醒。

    ·

    橋邊, 劉樂真在猜燈謎的小攤前。她手持一個燈籠, 臉上洋溢著笑意,像是沉迷玩樂完全沒有意識到已經和家人走失的小孩。

    不一會,從遠處跑來幾個身影,正是那幾個大漢和侍女。他們在橋邊慌慌張張地找尋劉樂真,看到了還在認真猜燈謎的劉樂真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裏。

    “你們幾個手腳快點,把我贏的燈籠都拿上。”劉樂真提著裙子,心情愉悅,因為小攤上好看的花燈全都被她贏去了。

    “是。”幾個人灰頭土臉的,大漢全都低著頭,生怕被劉樂真發現自己臉上的傷。

    劉樂真玩的心滿意足,提著最愛的花燈走在前麵,大漢和侍女遙遙地跟在她身後。

    侍女還在哆哆嗦嗦的,哭喪著臉,“那個人說要剁了我們的手……”她看著自己完好的兩隻手,就在剛剛她還以為注定難逃一劫了,被打暈醒來了後卻完好無損,“難道……是我記錯了嗎……”

    “恐怕……沒有記錯。”幾個彪形大漢被荼毒一番後,之前的氣勢全無,此時猶如鬥敗的公雞,全身萎靡,“我們也聽到了。”

    “我還聽到了喻衍的名字,有個聲音說自己是喻衍。”一個人突然說到。

    “我也聽到了。”

    “我也聽到了。”

    幾個人附和,然後瞪著眼麵麵相對。

    “難道剛剛不是在做夢!?”

    幾個人同時激動了起來,手都激動的發顫了。

    “難道是喻公顯靈了!?”

    說完這句話便安靜了,幾個人再次麵麵相對,你看我,我看你,眼睛裏閃爍著熾熱。

    “是喻公!我們遇到喻公顯靈了!”

    夜市熙熙攘攘,彼此的聲音都聽不清楚,他們幾個的聲音被淹沒在了人群中。

    劉樂真回頭,遙遙看著被落了好遠的大漢和侍女,皺眉往回走,“你們在做什麽?時間不早了,回府吧。”

    喻衍站在橋上,看到劉樂真朝著家中走去才回了頭。

    “又看什麽呢?”他拿著扇子在褚黎眼前晃了晃,打斷了他的視線。

    褚黎的手指向一個地方,“那裏。”他順著手指看去,竟然比猜燈謎的小攤前還要熱鬧,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圍了過去。

    “你竟然也喜歡這種熱鬧的地方?”他以新奇的目光看著褚黎,隨之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畢竟年紀輕輕,喜歡熱鬧是正常的。”

    褚黎的氣大概還沒消,背過身去,不願意多解釋,“在舉行賽詩會,以喻公為主題。”

    好吧,他果然想多了,褚黎的關注點肯定不是賽詩會,也不是人多,而是喻衍。

    “你不會是想去吧?”

    “嗯。”褚黎的劍往身上一背,他明明沒有多餘的動作,喻衍卻憑空感到一股鬥誌昂揚,還有不奪冠軍不罷休的氣勢,“冠軍的獎品是喻公用過的酒盞。”

    “什麽!”喻衍挖挖自己的耳朵,“獎品是什麽?”

    褚黎攥起拳頭,“喻公用過的酒盞!”

    “噗,”竟然連酒盞都能拿來當做獎品了,“掃興,一個破酒盞值不了幾個錢,贏了冠軍也沒有意思,如果黃金千兩我倒是想有興趣參加一下。”

    “喻公用過的東西就算是千金也比不上!”褚黎恨得牙癢癢。

    “好吧。”喻衍聳聳肩,“那你去吧,我累了,回客棧了。”

    “你和我一起去。”褚黎比他要高半個頭,輕而易舉抓住他的衣領,“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你!”喻衍氣結,心道連褚隼都沒抓過我的衣領,你個小崽子就敢抓我衣領,膽子真是不小。

    褚黎也不管他拒絕,拉著他就往那邊走去,半路上喻衍不配合,直接把人扛了起來,一路撥開擋道的人,勢如破竹。

    “放我下來!”喻衍的臉一瞬間紅透了,看著那些集中在身上的目光,他感覺自己以後沒有辦法再見人了。

    “別動,就到了。-->>

    ”褚黎哪裏管他掙紮,目標鎖定酒盞,直奔賽詩會。

    幸虧這段路不長,否則這臉就丟的更大了。

    “我要報名。”

    要參加賽詩會首先就要報名。

    喻衍臉黑如炭,一個手肘懟在褚黎後背,忍不住爆|粗,“你他|媽|的報名先把我放下來!”他這一說褚黎才想起來還扛著人呢。

    報名處的老爺爺捏著胡子,笑吟吟的,“小夥子,你們兩個一起報名嗎?”

    褚黎看向喻衍,征求他的意見,喻衍終於雙腳沾地,忙著整著身上的衣服,“我不報!”

    “就我自己。”

    老爺爺問清褚黎的姓名、年齡以及家鄉,全都仔細登記上了,然後警告褚黎。

    “咱們山鎮識字的人不多,但一年一次、持續半個月的夜市卻是能人雲集,參加賽詩會的人大都不是山鎮的人,小夥子不要以為輕易就能拿冠軍,喻公用過的酒盞可是無價之寶。”

    他說著拿出一個錦緞包著的盒子,打開盒子,一個生鏽了的酒盞躺在裏麵。

    褚黎霎時雙眼放光,眼睛像是長在了酒盞上,話都不會說了,隻一個勁點頭。

    喻衍以靈巧的手法掙脫捆綁,揉揉自己被刺傷的地方,“唉……這副身體好的過頭了。”

    前幾日他醒來的時候十分高興,高興之餘耍了套劍法助興,邊耍邊一路從山頂往山下跑,結果因為太過高興沒有注意,被樹枝刮傷了臉,立刻就有血溢了下來,但臉上的傷口卻在他撫上去的瞬間愈合了。

    一開始他以為是錯覺,為了驗證傷口是否真的自動愈合他就用劍刺傷了自己。被劍刺中的地方疼痛蔓延,血流了下來,但是血越流越慢,半尺長的傷口在幾個呼吸間就愈合了,愈合之後他的身體毫無異樣。

    那時他便明白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今天在茶樓少年的劍也的確傷到他了,但蹭破皮的傷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愈合了,隻留下劍上的血,他夾住劍正是為了悄無聲息拭去劍上的血,要是被別人察覺到他如此異樣的身體肯定要引起轟動,說不定還會被當做怪物。

    “唉!”喻衍再一次歎氣,他並不貪心,重活一世就算給他一個殘破的身體他也滿足了,何必給他如此強悍的身體呢。

    ******

    夜色漸近,不多時便全黑了下來。

    柴房上了鎖,但這一把小小的鎖還難不倒喻衍,他找了一根大小合適的硬木茬,輕輕一捅鎖眼鎖便開了。

    他放在客棧的都是重要的東西,不能不要,拿回東西後正好趁著月色出鎮,在鎮外改頭換麵後再回到鎮子裏。

    有兩個剛剛幹完活的下人路過柴房,喻衍的身體隱門後,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聽說大小姐今天出去了?”

    “豈止是出去了,還是去會情郎了!我聽他們說老爺很生氣,已經命人把那個情郎抓回來,看來老爺是無論如何都要與山神結親了。”

    “你說老爺是何必呢,這都二十年了,沒有一個姑娘讓山神大人滿意,回來後那是一個慘,現在哪家不是躲著這些事,老爺上趕著把小姐送去這不是把小姐往火坑裏推嗎?”

    “老爺還不是想著一旦讓山神大人滿意就能得到不少好處。”

    下人們漸漸走遠喻衍從門後出來,他皺著眉頭,越來越好奇山神到底是誰。如果真的是神,他倒想看看這個神到底安的什麽心;如果是人假扮的,那就有意思了。

    不過,最讓他在意的還是——這一切都是從二十年前開始的。

    .

    他不知道那些人把他的東西放到了哪裏,隻能一個個房間找,好在喻衍運氣好,才第三個房間就看到了抓他的那幾個大漢,而他的東西正淩亂地放在地上。

    喻衍撿起地上生鏽的劍,這把斷水跟了他七年,從他十五歲上戰場到二十二歲在城門前自刎,見證了他的輝煌與狼狽。二十年前,也正是用這把劍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醒來時這把劍就掛在了牆上,雖然經曆了二十年,劍已經鏽跡斑斑,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七年的朝夕相伴,他早已對這把劍熟悉的不能更熟悉了,隻是握住劍柄就足以讓他回憶起那七年刀刃舔血的日子。

    “從今往後隻有你陪著我了。”

    他撿起地上自己的東西,躍上房頂,逃出了劉家宅院。

    ******

    三天後。

    少年在廟前從早上等到了晚上,連喻衍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別等了,那個小子肯定慫了,不敢來了。”圍觀的人等的不耐煩,差不多都快走光了,隻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雖然對喻公出言不遜,但武藝高強,與我對戰不一定輸,答應了與我決鬥不會不來!”少年信心十足地抱著劍,眼睛死死盯著喻公廟前的小路,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喻衍的身影。

    但天全黑了下來,快到子時了,喻衍還是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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