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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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黎一個大男人,也不需要溫柔,他直接把人撂到了床上。他這麽大的人了, 又是生在帝王家, 竟然心思如此單純,肯定被保護的很好。
說實話, 褚隼這人雖然不怎麽樣,但對兒女還是不錯的。
“睡吧。”
褚黎手中還攥著他的衣服, 他使了使勁才抽了出來。褚黎嘟囔著, 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第二天,雞還沒叫,褚黎就醒了,他摸出來懷裏的酒盞, 一頭霧水,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想酒盞哪裏來的就衝到了喻衍房內,看到喻衍躺在床上才鬆了一口氣。
外麵天還是黑的, 昨晚回來的又晚, 喻衍正困, 叮叮當當地被褚黎弄醒了。他向來起床氣大,被子一捂頭,枕頭一甩, 砸了褚黎滿臉, “滾出去!”
“我……”褚黎話還沒說出口, 一件衣服又衝著臉砸了過來,正砸在臉上,把他的頭遮了起來,衣服上好聞的味道縈繞在鼻尖。
喻衍從被窩裏鑽了出來,衣衫不整,裏衣亂七八糟地貼在身上,一臉的不高興,“你比雞起的還早。”
“我……”褚黎一手拿著酒盞,另一隻手把頭上的衣服拿下來,昨晚喝醉後的事情他是一丁點不記得了,想問喻衍昨晚的事情又不知從何問起,思慮再三放棄了。
“你的衣服。”
他把衣服疊好放到了喻衍床上,指尖還留有衣服上的味道,有些熟悉,貌似和他懷裏喻衍那本詩集上的味道有點兒像……
喻衍是坐在床上的,褚黎的餘光撇到他身上,看到他胸前的皮膚,和脖子一個色,果然是幹淨的沒有一點兒瑕疵。他被吸引了目光,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結果被喻衍逮了個正著。
“看什麽看!”喻衍臉色更不好看了,“再看挖你眼珠子!”說的特別凶,但他說完就打了一個哈欠,眼裏水汪汪的,凶意立即減了一半。
“我要睡覺了,你出去。”說完又躺了回去,背朝外。
“哦。”剛剛醒來,褚黎的腦子也不大好使,一轉身要出去,但他腳剛跨起還沒落下就又被喻衍叫住了。
“你等等,幫我辦件事。”喻衍從床上起來,這次裏衣裹嚴實了,但是光著腳踩在了地上,他的腳白的發光,嫩的如幾歲的孩子,腳趾很完美,找不出任何不好看的地方。
他走到桌前,翻找了一番,找出來一張灰色的紙條。
“拿著這個,到衣鋪把我訂做的衣服取來。”今日是約定的取成衣的時間,他正困,不想去了,反正褚黎精力充沛,讓他跑跑腿,就當打擾他睡覺的補償了。
褚黎沒有接紙條,麵露為難,“你也要去。”
喻衍氣不打一出來,因為困而半眯的眼睛猛地睜開,手指指著褚黎,“我還能跑了不成!?就你這防備我要是想跑早跑了!”現在的確不能跑,事情還沒解決呢。
“快去!別等我發脾氣!”
他把紙條一把塞到褚黎懷裏,“今日我不出客棧,你如果今天把衣服取不來,明日就休想見到我了!”他說完就鑽回了被窩,不一會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褚黎拿起紙條,左右為難,一方麵衛展的確沒跑,幾次機會都沒跑;另一方麵,他的直覺告訴他,衛展不可信,有機會肯定會跑的。
他站在喻衍門前,腳抬起、放下、抬起、放下,像是在做什麽重大的抉擇。
過了好長時間,雞都叫了,天也漸漸亮了,他終於做了決定——暫且信他一回吧。
“這個酒盞……”他捏著酒盞自言自語,想到昨日輸給了那個男人心裏更加不舒服。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懷裏會有酒盞,但他有把重要東西放到懷裏的習慣,尤其是關於喻衍的東西,所以還是先收起來的好。
紙條上寫的衣鋪他是知道的,因為前幾日衛展來去這間衣鋪做衣服的時候他是跟著的,但衛展做的什麽衣服是與店主單獨說的,他並不知道。
他想到衛展風流愛漂亮的樣子,少不了又是大氅,山鎮嚴寒,大氅又顯風度又禦寒最合適不過,在國都的時候,那些貴公子最愛的就是大氅。
而且,衛展也的確風度翩翩,白色的大氅披在身上,在月下飄飄欲仙。
街上依舊冷清,隻有零星的店鋪開了門,冷風吹來,寒意沁人骨髓,早起的商販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但褚黎像是不懼寒冷一般,單薄的衣服,任寒風吹著也不曾有絲毫的退縮。
衣鋪一大早就開了門,褚黎拿著紙條給掌櫃的看。
“這件衣服啊。”掌櫃的打量著褚黎,“上次那位好看-->>
的公子怎麽沒有來?”
“他還在睡覺。”
“這樣啊。”掌櫃的把紙條收了起來,“上次那位公子隻付了定金,要取衣服還得付一兩銀子,那位公子應該跟你說了吧。”
褚黎一愣,“沒有。”
掌櫃的急了,看這個人呆頭呆腦的,果然是呆,“不付錢不能拿衣服。”
褚黎有又被坑了的感覺,皺著眉頭掏出一兩銀子,他雖然不缺錢,但是這一兩銀子花的心裏不舒服,這個掌櫃的也讓人不舒服。
掌櫃的一看他竟然有錢,馬上變了臉,伸手要拿錢,但拉了幾下,銀子在褚黎指間一動不動。
褚黎麵無表情看著他,“衣服。”
掌櫃的悻悻,不得不拿了衣服,兩人一手交衣一手交錢才算好了。
錢到手了,掌櫃的才笑了,“我這個小店做的嫁衣絕對好,保證您家小姐看了喜歡。”
竟然是嫁衣,褚黎皺起眉頭,但是沒有說什麽,轉身走了。
他走出沒多遠掌櫃的臉色就變了,自言自語道,“這是誰家姑娘要嫁人啊,嫁衣還要找人做,這種人竟然嫁的出去。”
過了一會,又想通了什麽似的,“這麽大號的嫁衣,嫁人的姑娘肯定很高,不會自己做嫁衣也不奇怪。”他掂了掂手裏的銀子,喜笑顏開,“真是一個傻小子,我說一兩就一兩,要是客人都像他這麽傻,何愁不發財。”
四國軍隊是因為戰爭、因為守護家國才不得不駐紮在這裏,而黎族的族民卻是世代便生活在這裏。
黎族是特殊的,他們被視為會帶來不詳的民族,被四國排斥,隻能在夾縫中生存。
如今四國戰起,黎族聚居地成了戰場,黎族族民們的生存更加艱難,四國軍隊時常發生戰爭,他們朝不保夕。
·
是魏國鐵騎軍的鐵蹄率先踏破了黎族族民的安寧。
本就人數不多的族民們被一列列地排開,在鐵騎軍首領的命令下一個個被砍頭。
絕望的氣息在每一個人身上蔓延。
黑色皮膚的女孩子看著族人,看著阿爸阿媽在魏軍的屠刀下喪命,死亡一步步逼近,刀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神啊,”她向世代守護黎族的神祈願,“如果你真的存在,如果你真的心存慈悲,就救救我吧,救救族民們吧。”
劊子手手起,刀已經到了脖子,再近一分就可以要了她的命了。
就在最後一刻鍾一隻箭迅猛地飛來,分毫不差,直擊劊子手的眉心。
刀停在了那個地方,然後劊子手的身體轟然倒地。
神!是神回應了她的祈願!
女孩猛地睜眼,她緩緩抬頭,刺目的陽光下,身著黑衣的男子降臨在她眼前,一如神祇。
“你是神嗎?”
九歲的女孩子淚流滿麵,又哭又笑,百種情緒交織。
喻衍淡淡一笑,天地仿佛都為之失了色,“你說是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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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喻衍把書塞到褚黎懷裏,“一本破書還這麽寶貝。”
“你懂什麽!”褚黎將被喻衍粗暴對待的書從懷裏小心翼翼地拿出來,仔細檢查,“這是世上獨一無二的書,無價之寶。”
喻衍撇撇嘴,“沒想到你竟然還會看書,我還以為你不識字呢。”
“喻公文武雙全,我又怎麽能落下讀書!”
褚黎翻開一頁手指撫上墨跡,眼露癡迷,“喻公因詩而聞名天下,他在世的時候,四國便競相傳閱他的詩集,即使過了二十年他的詩仍然閃耀光彩,現今他的詩集已是人手一本。”
“哦,”看他癡迷的樣子喻衍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我看你也是自小看他的詩集長大的,這本詩集中的詩會背幾首了?”
褚黎一看便是不善文字的人,劍術他可以練的出神入化,咬文嚼字就不擅長了,喻衍是有心為難他。
“倒背如流。”
他不屑地覷了喻衍一眼,又十分自豪地補充,“八歲時我便已倒背如流。”
喻衍輕輕一笑,有些不信。
在魏國的五年,他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除了吃喝玩樂,還是吃喝玩樂,所以這五年他寫了很多的詩,隻看詩集的厚度就知道數量不少。
“那我考考你。”他稍稍一想,趁褚黎不備又把書搶了過來,隨手一翻,“你就背一首簡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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