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見手術室的紅燈關了，立即從凳子上起身，杵著根拐杖一步一步往門口挪過去，眉頭微微蹙起，一臉的擔憂寫在臉上。

    “媽，我扶你。”方敏見此，走上前去挽起方老太的手，兩人就這樣立在手術室門口，方敏回頭掃了一眼方啟言和婁明月，見兩人坐在凳子上一臉平淡的表情，眼底劃過一抹冷意，果然做哥哥和嫂子的人，竟然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弟弟，真是替兒子方啟恩心寒。

    雖說兩個人都是她的兒子，可是看到方啟言這個態度，她心裏仍有些不舒服的。

    手術室的門打開一點點縫隙，隨後向兩邊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褂高高大大的男醫生，後麵跟著一個女護士走了出來。

    醫生正想開口說話，卻被方老太上前拉住了衣角，手微微有些顫抖，紅著眼眶立即詢問道。“醫生，病人怎麽樣了？還好嗎？嚴不嚴重？”

    醫生先是一愣，看到身後的方敏，又看向方老太說道。“您們是病人的家屬？”

    方敏點了點頭，看向方老太沒有說話，方老太抓住醫生的手腕，連帶杵拐杖的手，像一個剛考試完，等待結果的人一樣，著急的再次問到。“醫生，求您告訴我們，裏麵的病人，怎麽樣？”

    男醫生看了一眼方敏和坐在走廊凳子上的方啟言和婁明月，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方老太一看，醫生搖頭的是指方老太爺的情況不好了……想到這裏，方老太腳突然失去了力氣，整個人往後麵倒，暈了過去。

    “媽……媽！”方敏站在方老太身側，這才勉強扶住了，長歎口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時才是個頭呀，想到這裏，看了一眼婁明月，視線移到方啟言身上，緩緩開口道。“啟言，過來，趕緊把奶奶送到病房躺下，我快扶不住了。”

    “好。”方啟言起身走了過來，從方敏手上接過方老太，奶奶對她一向關愛，一下子卻發生了這麽事情，現在奶奶又暈過去了，這讓他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卻又不好說著什麽。

    護士已經推了車過來靠住牆邊，將四個輪子定住，走上前看著方啟言，又瞥了一眼方老太，頗有些同情。“來，把老太太弄到車上去，床已經安好了，趕緊讓人躺下去。”

    “謝謝！”方啟言勾了勾嘴角，對剛過來的小護士道了聲謝，三個人一起扶住方老太，邊往車上放去。

    “啟言，我來托奶奶的腳。”婁明月從椅子上起身，朝著床車走了過來，伸手去托方老太的膝蓋，微微擰起眉頭，

    此時婁明月隻覺得一道冰冷經曆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她愣愣的轉過頭去，說著那道目光看去，隻見方敏正用冰涼的目光盯著她，她擠出一抹牽強的微笑。“媽……”

    話音未落，方敏冷聲打斷，白了一眼婁明月，用極厭惡的口吻說道。“放開你的手，滾！”

    事情發展到現在，若不是婁明月這個女人，在裏麵胡攪蠻纏，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步，真是不嫌事大，看見這個女人，隻覺得髒了方敏她自個兒的眼睛。

    婁明月被方敏堵得語塞，想要辯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從哪裏說起，對方敏的嫌惡又增加了幾分，隻是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皮肉，她平日裏讓著方敏幾分就算了，現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來壓她一把。

    想到這裏，婁明月扯了扯方啟言的衣角，又輕咳了幾聲，眼下的自己的尷尬處境，身邊熟悉的人隻有方啟言，是和她站在同一個戰場裏，隻能讓方啟言幫著些，好讓自己的麵子挽回些。

    方啟言瞥了一眼自己的被扯住的衣角，心下懂了婁明月的意思，繃著張臉麵無表情，緊閉著嘴未予以理會。

    見此，婁明月有些氣氛，稍用了些力氣推了推方啟言的腰部，像是在發泄情緒，卻又不好說出來。

    床車推到了病床前，護士將厚厚的被子背開，看著方敏和方啟言，輕聲說道。“家屬，把病人放到床上躺下，讓人好好休息，注意下老人的生理狀況。”

    “好，啟言你在這裏照看著，我去看看你爺爺。”方敏轉頭對方啟言說道，之後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自己追上剛出去的護士，低聲說道。“手術結束了，那手術的病人什麽時候才能出來？”

    護士聞言，擰起眉頭有些為難，砸了咂嘴想了想說道。“病人很快就會出來了，剩下的事情醫生會告訴你們的，待會兒醫生就會過來，有事情你也可以叫我們幫忙。”

    “那……謝謝你了，你先去忙。”方敏眼底劃過一起不易察覺的落寞，邊往手術室的門口走去，現在方老太爺暈倒了，方老太爺這邊不能沒有人起照顧。

    沒多久，方老太爺便被推了出來，之後被送進了之前方老太旁邊的病房。

    “你們是方老太爺子的家屬，過來一下。”醫生現在門口，掃了一眼圍坐在方老太爺床前的人，招了招手說道。

    方敏一看是醫生，提了幾分精神走了過去，站在門口處看著醫生，隻見醫生提著三個影像學拍出來的片子，說道。“老爺子的病情……不容樂觀，你們跟我們過來，給你們看一下手術的的結果。”

    “好。”方敏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方啟言，弱弱的點了點頭，她心裏是寧願不聽到壞消息的，可此時卻隻能硬著頭皮上。

    醫生邊走邊說道。“方老爺子那邊，之前就因為病情就進過醫院，剛出院不久又回來了，老人家的身體本就沒有恢複，所以家屬要有心理準備！”

    “現如今……恐怕也是藥水維持著，能拖一天是一天了。”醫生未等方敏和方啟言答話，轉身看著他們兩人，為擰起眉頭解釋道，拿出病例翻到化驗單，鋪開給方敏和方啟言看。

    方敏聞言，整個人愣在原地，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答話，心裏也跟著空落落的，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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