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的護士聞聲趕來，匆匆將路可可推進了手術室，“手術中”的燈一亮起，方啟恩就開始很不安的踱來踱去，路可可身上的傷痕就像是刻在他身上一樣，揪著神經都在發痛。

    “可可，她怎麽樣了”方啟恩還在為擔心路可可而出神，身後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著實嚇得他一愣。

    方啟恩定了定神，試圖讓自己不要被搞得焦頭爛額，微微轉了轉頭，他看見了很不想看見的人。方啟恩沒猶豫，站起身來，抬手便朝費蒙臉上打了一拳。

    “你……”費蒙毫無準備，被方啟恩突如其來的拳頭打得連連退了兩步，想起還在手術室裏不知道什麽情況的路可可，最後還是噤住了口。

    方啟恩心疼，他何嚐不會痛想起路可可，費蒙就一陣愧疚，她之所以會受這麽重的傷，全都是拜麗娜所賜，自己如果能夠早些趕到，或許……

    費蒙動了動下巴，把自己從回憶中抽離出來，方啟恩下手不輕，他能感到口腔裏的血腥味，費蒙剛剛正對著方啟恩站直了身子，方啟恩的雙手便很不友好的放在了他的肩上。

    “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方啟恩挑了挑眉，眼神裏散出的肅殺之氣，似乎讓溫度都瞬間降了許多。

    “怎麽你是覺得你能救得了她”方啟恩說話時夾雜著難抑的憤怒，語氣也顯得咄咄逼人。

    費蒙自己也覺得理虧，如果他早些通知方啟恩，或許事情也不會弄得這麽糟糕，路可可也不會傷成這樣。費蒙抿了抿嘴，沒說什麽。

    見費蒙沒什麽動作，連個道歉的意思也沒表現出來，剛被壓製下的怒氣又升了上來，抬手就要打他。

    不過方啟恩的拳頭還沒落下，費蒙的手機便響了，生生的將兩人拽回了現實，方啟恩的動作戛然而止，惹得費蒙也愣了一愣，才想起來接電話。

    費蒙側過身子不知講了些什麽，放下手機還沒打招呼便離開了，方啟恩也沒想去管他，他還分的清楚，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費蒙的錯，而是路可可的傷。

    或許是因為路可可身上的傷口太多，又難清理，方啟恩在手術室外等了許久，才等到手術室的燈滅了。

    “醫生……她怎麽樣了”親眼看見護士推著路可可進了病房，她正安靜的睡著，方啟恩晃一晃神，才想起拉住醫生詢問。

    醫生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看樣子有些疲憊，瞥了一眼方啟恩，有些生氣“她手臂上的傷口，被撒了鹽，已經和血融在一起結痂了，清理時我們做了很大的努力，如果再晚幾天，傷口橫有可能就會腐爛……”

    方啟恩一愣，呼吸驟然一緊，也顧不上醫生對自己投來的詫異的目光了，轉身就要進病房去看路可可，卻被醫生喝住了。

    “不過，她現在沒什麽大礙了，隻是精神狀況不太好，可能是緊張太久了，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醫生說話時很委婉，翹著腳瞄了一眼病房，沒再說什麽，講完就離開了。

    方啟恩桀驁慣了，向來聽不慣這種指責似的話，但這醫生的話卻是個例外，他的確聽進去了，他躡手躡腳的進門，又悄悄的坐到路可可身邊，生怕把她吵醒似的。

    此時的路可可，臉色隨比先前好些了，但仍舊看起來很蒼白，手臂被厚厚的繃帶纏著，細細的看，有些地方還微微滲出了一些雪，路可可周身散發著消毒水的氣味，聞起來涼涼的。

    方啟恩就坐在病床邊，輕輕的握起路可可的手，同她一起感受沁入心裏的涼意，不知為何，他心裏難過，麵上卻帶著微笑，細細的看她，生怕下一秒就會消失似的，將她的眉眼刻入腦中。

    路可可的額頭上的傷口，狠狠的刺激這方啟恩的眼睛，還有她背部的刀口，記憶拉回到路可可被麗娜捅刀的那一刻，她滿身是血的撲向自己，眼裏卻沒有意思畏懼。

    時間靜靜地走，方啟恩就這麽靜靜地，看著還在昏睡的路可可，他有多久沒這麽好好看過她了

    費蒙接到警察局的電話，急急匆匆的便離開了醫院，他趕到警察局時，麗娜正披散著頭發，蹲在角落裏，看見費蒙進來，毫無預兆的撲了上去。

    “那個女人呢都是她，是她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你去殺了她……我要殺了她！”麗娜撕扯著眼前散亂的頭發，眼睛裏充滿了血絲，她的拳頭也絲毫沒有留情，結結實實的落在了費蒙身上。

    費蒙無奈的怔了怔，麗娜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不得不說，對於麗娜，他積累多年的好感度已經耗盡了。

    “你冷靜一下好嗎！不要再這麽無理取鬧下去了！”費蒙按住麗娜的肩膀，有些煩躁的大聲喊了一句，轉身不再理她。

    被這麽一吼麗娜果然鎮定了許多，盯著費蒙癡癡笑了兩聲，嘴裏咕咕噥噥說了幾句什麽，自顧自地轉身回了角落裏蹲下了。

    “她現在神智不是很清楚，很多情況……還需要你來補充一下。”警察之前和費蒙聯係過，話說的也很客氣。

    費蒙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一眼縮在角落的麗娜，示意警察現在就可以開始。

    “路可可被綁架，身上多處劃傷，以及背部明顯的刀傷，你知道嗎？”費蒙如實供出了麗娜的作為，警察做完筆錄也沒避諱費蒙，直言問麗娜這些事她是否承認。

    “我不知道……和我沒關係！”麗娜情緒有些激動，起先縮在角落裏可憐的樣子已經不複存在，代而替之的是一種瘋魔狀態，她抓著頭發搖頭大喊道。

    “他說的都是假的……我什麽都沒做！路可可……她成那個樣子也是她活該！”麗娜衝著向前想要抓住費蒙，被身後的警察一把按住了，嘴裏嘟嘟囔囔的嚷著什麽。

    費蒙坐著沒動，側臉瞥了一眼麗娜，不知何時，看到這樣的她，他已經不會心痛了，剩下的隻有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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