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姐溫柔地把她的雙手搭在我的肩上，輕聲地問：“黑娃，到底是怎麽啦？今天放學回來，就沒見你笑過！你飯也沒吃，作業也沒做，就坐在桌子邊一動不動，是不是今天老師批評你了？”

    “沒，沒有！”我見到瑤姐，雙眼突然一紅，一股沒來由的委曲從心裏湧了上來，我撲進瑤姐的懷裏，毫無遮掩地哭了起來。

    瑤姐站在那裏沒動，一雙溫暖的大手不停地撫摸著我，琴琴地撫慰著我那無言的憂傷。

    過了好久，我抬起頭來，對瑤姐哽聲說：“瑤姐，我，我真的想爹媽了！”

    “孩子，好孩子！你的心情我心裏十分明白！隻是人生在世，有好多東西是我們無法控製的！你的爹媽，他們雖然沒有照顧你，但因此讓我認識你，這也算緣份對不？所以，我們不需要苛求太多，隻需要安安份份過日子就行了！說不定哪一天，有其他的驚喜在等著咱們也不一定呢！”

    我不住地點頭，然而卻無法控製自己的哭聲。

    瑤姐在我的房間裏呆了很久，最後見我伏在她的懷裏睡著了後，便悄悄地把我抱到床上去，然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累了，感覺身心十分疲倦，更可怕的是一種絕望從心底裏慢慢地浸上來！我想起了在學校的日子，眼前浮起了何美麗的麵容！然而這一切，是不是離我已經非常遙遠了？

    原本我還打算，等我讀書畢業了再去找何美麗，現在看來，一切都將是一場泡影！我越想越糊塗，最後倒在床上什麽都不知道地睡著了。

    第二天在學校裏，我看到何美麗那張冷冰冰的麵孔，還有那目空一切的表情，心裏像刀絞一般難受！但是，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就像她所說的，我沒有資格做她的男朋友。

    而在學校的操場上，陳怡卻常常充滿著某種複雜的眼光看著我，但我此時的心情，又怎麽能有感覺呢？

    放學的時候，我沒有直接回瑤姐的家裏，而是懷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躲在高粱地裏，默默地守候著什麽。

    那時候，我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我都要徹底弄清楚男女之間那種關係是如何發生的？包括它的細節和整個過程，或許隻有這樣，才能或多或少地消除我內心裏某些恐懼和不安！

    在高粱地裏，我的一雙眼睛在悄悄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那一年，從夏到冬，從黃昏到深夜，我不知疲倦地守護在高粱地裏，觀察著來這裏的男男女女，看我們是如何動作，又是如何尋歡的！男女的每一個微小的動作，我都默默地記在腦海！我們時而痛苦時而幸福般地發出的各種聲音，我閉上眼都能清晰地體味出來。

    發生在我身上的這種異常的現象，終於驚動了學校的老師，校長對我格外關心，常常找我問這問那，但是我，總是沉默著不發一言。

    瑤姐也十分擔心我現在的樣子，她默默地把這一切看在眼裏，但是，聰明的瑤姐並不像學校的老師那樣，隻是想從我的嘴裏探出來什麽，而瑤姐不同，她卻悄悄地跟在我的身後，悄悄地觀察著我的一言一動，她是想從我的身上，發現有哪些地方究竟出了毛病？

    終於有一次，瑤姐早早地守候在放學回家的路邊草叢中，見我一個人孤獨地走來，她沒有吭聲，而是把自己藏得好好的，注視著我。

    我同樣沒有猶豫，像貓一樣地鑽進了高粱地裏，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悄悄潛伏起來。

    這天臨近天黑的時候，高粱地裏來了一對男女，正是寡婦村的王鐵匠與風流女人何香玉。

    我緊張地觀察著何香玉的身子，由於我在黑暗的地方潛伏久了，她身上的每一個細微的地方，我都看得一清二楚，隨著王鐵匠的一雙手的撫摸，何香玉半躺在草叢中，嘴裏發出一種十分古怪的聲音。跟著，她的身子像蛇一樣，慢慢地纏住了王鐵匠。

    “這一次，咱們想象著這高粱地就是紅紅的地毯！而我們，正在自己的洞房裏，睡在自己的婚床上！”何香玉柔聲地說。

    “嘿嘿，好！好哇！”王鐵匠快樂地笑著，很快就把自己的上衣服脫去。

    我的呼吸簡直就要停止了，這一回，我親眼看到王鐵匠與何香玉所有的動作，那一刻，我眼前金星亂冒，腦海裏像有千軍萬馬一般奔騰不息，我發覺自己的身體，也在急劇地起著變化。

    高粱地裏，何香玉與王鐵匠的各種動作持久而又投入，我雙目如電，恨不得此刻自己化身成王鐵匠，正站在何香玉的麵前！

    這是多麽刺激的畫麵，我藏在草叢中的身子，忍不住在那裏微微發抖！

    可是這一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瑤姐也潛伏在高粱地的某一個暗處，正默默地觀看著這一切！

    高粱地裏，最後，隨著何香玉嘴裏發出的一陣尖叫之後，一切平靜下來。

    我潛伏在高粱地的深處，發現我的褲子也突然弄濕了一大片！

    當王鐵匠和何香玉離開之後，我好不容易從高粱地裏爬起來，然後拖著沉重的雙腳，一步一步往瑤姐的家中走去。

    我沒有去廚房看看有什麽東西好吃的，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重重地甩在床上，然後緊閉上眼睛。

    我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朦朧中有人在我的床邊坐了下來，一雙溫柔的手撫摸在我的臉上，好輕好柔又好舒服，我不知不覺地睜開眼睛，這時就看見了瑤姐坐在我的床邊注視著我。

    “瑤姐，是你嗎？”

    “是啊！黑娃！”瑤姐低聲說，那隻溫柔的手仍是不斷地撫摸著我的臉。

    “你什麽時候來了？我怎麽不知道啊！”我傻傻地問。

    “你睡著了，我就來了！”瑤姐琴琴地注視著我，目光像水一樣平靜，她細細地端詳著我的臉，又摸了摸我的頭，突然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說，“唉，我就知道，這些日子你變了！我到今天才明白是什麽原因了！”

    我在迷糊之中根本沒注意到瑤姐說話的語氣，隻順口問道：“什麽東西變了？”

    “黑娃，你是不是每天放學的時候都去了那片高粱地裏？”瑤姐又柔聲問我。

    聽到瑤姐一說高粱地三個字，我激淩淩地打個寒顫，猛地一下子坐了起來，一張臉頓時變得好白好白，心裏十分害怕地看著瑤姐。

    瑤姐見我十分害怕的樣子，輕輕地搖了搖頭，對我說：“傻孩子，別怕！這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這不是你的錯！”

    “你，你什麽都看到了？”我睜大了雙眼盯著瑤姐。

    “唉，是啊，我看到了！我想，這就是你最近這個學期來學習為什麽趕不上的原因？”瑤姐不停地搖頭，又不停地歎息，然後注視著我的臉，輕柔地說，“我早就應該想到的，唉，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這些日子你一直藏在高粱地裏，偷看了高粱地裏的那些風流，黑娃，其實這沒有什麽好奇怪的，等將來你長大了，就會明白，這男女之事其實一點都不神秘！所以瑤姐今天必須告訴你，你不能因為這個，而擔誤了你的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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