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今天的花兒有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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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裏,充斥著酒味,頹廢而糜爛。
男人坐在沙發上,手上端著玻璃杯,杯裏裝著威士忌,散發出濃鬱的酒味,令人沉醉。
沙發對麵的牆壁立著屏幕,屏幕上也是偶有人影閃動,除此之外就沒有太大動靜,他卻能看上半天。
他沉迷在這頹廢氣氛中,腦海裏空白一片。
這種情況,在過去從未有過。
突然間,房門傳來三兩聲敲門聲,緊接著就是單遠恭恭敬敬的聲音,“少爺,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聽到門外的動靜,他的目光一凜,沉著臉,慢悠悠地回應,“進來。”
單遠會在沒有他吩咐的情況下主動來找他,想必一定跟他讓他調查的事情有關,若真如此,那可好玩了。
歐明決現在為了蘇小米蓄意製造流產事故的事情而煩悶在心,礙於她是孕婦,他也不能做什麽,憤怒全積壓在心口。
現在正好找到發泄口能夠讓他心情好過一點。
“哢嚓——”門應聲推開,走廊上明亮的光線透了進來,單遠的影子一直延伸到沙發背後,氣氛透著一絲絲緊張。
將門關上,房間又迅速恢複昏暗,單遠走到他身後,微微低頭,問好,“少爺,打擾您了。”
歐明決沒回應,他直接用手機操控電視屏幕,將電視關了。
室內一下沒了光線,厚重的窗簾覆蓋住玻璃窗外的光亮,隻留下一個淡淡的陰影。
歐明決背對著單遠,說話的語氣很是冷漠,“我讓你處理的事情,現在做得怎麽樣了。”
由於這幾天跟蘇小米相處得並不愉快,他將與她相遇的意外的責任都推到了那個給他們下藥的人——林克金。
可惜林克金已經死了,而且顯然他也不是罪魁禍首,蘇子月更不可能有那個能耐指使林克金動手,所以背後肯定還有很大的一股勢力沒有清除。
既然如此,那他就勉為其難地替社會除害,也是為自己長期找不到宣泄的憤怒找一個合適的發泄口。
如歐明決所想,單遠此次主動聯係他就是為了林克金的事情,“指使林克金跟殺害他的人,我派的人已經抓到了。”
完成任務跟歐明決下令的時間距離不到十天,單遠動用全國上下萬名保鏢,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了他。
即便如此,歐明決仍然不滿他的做法,“你的效率太低了。”
“對不起。”單遠立即道歉,態度誠誠懇懇。
不過既然都把人抓到手了,那當然是要好好玩玩,才不浪費。
歐明決頓了頓,搖晃手中的玻璃杯,然後將僅剩的一口威士忌一飲而盡,才不慌不忙地問,“人呢?”
他有意去會會那個人。
“我已經讓人鎖在西郊偏遠地帶的別墅裏了,隻要您一聲令下,我就讓人做了他。”單遠這麽多年來什麽肮髒事都見過,處理掉一個人對他來說不過輕而易舉,因此他才能說得風淡雲輕。
加之此人也並非歐明決所要找的罪魁禍首,不過也是貪圖錢財的螻蟻罷了。
他以為歐明決不會在意這種無關緊要的人,卻不想對方竟然站起身來,轉頭,以側臉相對,細致的瞳眸閃爍著陰鷙。
“把我西裝外套拿過來,我要去會會他。”
冷靜的話語透著玩弄人的無情跟殘酷。
“是。”單遠無條件答應。
……
在離開別墅之前,歐明決特意讓單遠安排了醫療機器人在蘇小米的房間裏,不需要聽取她的意見。
另外,還要派三五個保鏢在別墅內看守,以免她又要尋短見。
反正無論如何,都不允許她傷害腹中胎兒,更不允許她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除此之外,隨便她要怎麽鬧都行。
詳細交代一切,並確保按照他所說的實施,他才上了車,讓單遠負責開車。
瑪莎拉蒂奔馳在清冷的街上,卷起了滿地落葉,恍惚間已經到了秋風蕭瑟的時節。
從藍天白雲開到烏雲下,單遠兜兜轉轉,才開進荒涼之地,公路兩旁的空地野草叢生。
於這荒蕪之地中,一座別墅聳立在沒過腳踝的野草中,在這座別墅門前,單遠猛踩刹車,“刺啦——”
不用單遠開門,歐明決就下了車,一腳踩在野草下,青草夾雜著泥土的味道讓他皺眉。
看著眼前高大卻破舊的別墅,歐明決麵無表情地問道,“你就把人關在這裏?”
這幢別墅並不是歐明決名下財產,它是出了名的恐怖別墅,以前發生過不少命案。
單遠掏出手機操作別墅,一邊回應他的話,“是的,已經關在這裏一晚上了。”
別墅的門自動打開,十幾個保鏢立即走出來,排成兩行,留下一條道給他。
“歐先生好!”所有保鏢齊刷刷地問好。
歐明決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他大步流星地往裏頭走。
而單遠還在後頭教訓保鏢,說話時他麵無表情,“沒有我吩咐,難道你們就不會把野草清除了?如果影響到少爺心情,你們會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無視身後的聲響,歐明決一進門,就將燈給開了。
他環顧四周,裏頭很寬敞,裝潢卻很古舊,到處都是灰塵。
轉頭,目光冷淡地看著快步跟過來的單遠,問道,“人在哪兒?”
他迫不及待想見麵了。
“請跟我來。”單遠說著,將他引向前方的樓梯。
這裏的設計很是奇怪,明明是要去地下室,卻還要特地先上樓,在走廊盡頭的房間裏才能打開通往地下室的開關。
順著螺旋式的樓梯走到地下室,室內充斥著潮濕發黴的氣息,歐明決一眼就看到了被綁上絞刑架的犯人。
對方是一個蓄著胡子的男人,臉上不少傷痕,顯然已經受過拷問。
“他叫伊柯,是國內最大的毒梟集團的二頭目之一。”單遠在身後提醒,省了歐明決去問。
伊柯身前是一張高椅背的椅子,這是特意為了歐明決而準備的。
歐明決坐了下來,揚起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人,沉聲說道,“告訴我你這麽做的理由。”
他素來不喜歡問一些毫無意義的問題,所以接下來的每個問題,都決定了伊柯麗斯的未來。
伊柯抬起頭瞪著他,目光中卻充滿著恐懼,如實以答,“我不過是收錢辦事,你要殺也不應該找我出氣。”
是嗎?
“林克金是你指使的吧。”歐明決冷笑一聲,用眼角的餘光示意身旁的單遠。
單遠頓時會意,讓圍在周圍的保鏢動手。
不過短短一分鍾,伊柯就被絞斷了一隻手,他想過掙紮,但沒有用,隻能痛苦地嚎叫,“啊——不關我的事!”
在這場遊戲裏,沒有誰能夠獨善其身。
歐明決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殘酷又血腥的畫麵,他冷著臉,接著問話,“既然你也隻是拿錢辦事,那我問你,給你錢的人是誰?”
說話時,他將手搭在沙發扶手上,輕輕地敲擊桃花木扶手,發出清脆的聲音。
吃了苦頭,伊柯也不敢再造次,語氣越發謹慎,“我也不知道,對方交易時全程都是用電話,我隻知道是一個女人,感覺是這樣。”
感覺?
“不夠確切,這道題還是要算你錯。”歐明決說著,栗色瞳仁無比冷漠,看著眼前的男人像是案板上的魚肉似的任人擺布,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次可不是絞斷手那麽簡單了,伊柯的腹部中了一刀,力度不深不淺,正好能讓他活命,卻又鮮血不止。
此時他整個人在絞刑架上已經快掛不住了,被絞斷的手無力地垂下來,鮮血直流。
“滴答——”鮮血順著他的腳尖落在地板上,滿地鮮紅。
陰暗的地下室裏充斥著血腥的臭味。
歐明決毫無反應,甚至還勾起嘴角冷笑,對殺戮顯露出意外的興趣。
“你不知道,我可以原諒你,不過我接下來問的,你可要接著說實話。”他不慌不忙地說著,盯著伊柯被血染紅的臉,自顧自把話接下去,“我問你,你為什麽要盯上蘇小米?”
當時的宴會上不泛漂亮的女人,就算蘇小米長相比較出眾,也總不能出於這種原因選擇她。
如果不是選擇她的話,歐明決就不會對蘇小米動情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錯開她,才能不愛上她。
歐明決的想法素來不表露出來,伊柯就是想揣摩,都隻能瞎琢磨,小心翼翼地回答他,“這個我並不清楚,隻是原定計劃是另外一個女人,最後不知道怎麽的怎麽會變成蘇小米。”
他的金主對此事似乎也很生氣,隻是木已成舟,就是再生氣也不能拿他怎麽著。
“原來如此,那麽。”歐明決突然頓住,轉頭看向單遠,平靜地回複,“留他一口氣,其餘的隨便你們怎麽處置。”
說罷,他閉上眼睛,不管耳邊傳來有多慘烈的聲音,他都一律裝作沒聽到,神色淡定。
今天的歐明決著實有些反常,換做平時,但凡是有點用處的人,他也不至於花費力氣這麽虐待人。
想來,又是受到了蘇小米的影響。
不過,對於他決定的事,單遠從未反抗,也沒有質疑過。
伊柯將會生不如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