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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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說這件事,我要去書房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務,你先去房間休息下吧。”蘇光祖不願意再跟她這麽拉鋸下去,索性主動結束話題。
蘇小米氣急敗壞,但還是改變不了任何現狀。
等父親上了樓,她立即去廚房找陳姨,拉著年過半百的陳姨到過道上詢問,“您能不能告訴我,關於我生母的事情?”
老傭人在這裏生活了那麽久,總該見過她的生母。
就算是告訴她母親長什麽樣也好,要知道蘇小米對生母是一無所知,哪怕一點記憶都沒有。
畢竟是令人尷尬的話題,陳姨就是知道,也會矢口否認,“二小姐您在說什麽啊,我怎麽可能知道這些事情呢?”
別騙她了。
“您就不要裝不知道了,我知道爸的書房裏有秘密,也知道我生母沒死,也不是容易受傷的小孩子了,所以您就告訴我吧。”蘇小米神情嚴肅,說話的語氣甚是認真。
她探究身世,已經跟所謂的母女之情無關。
而純粹是出於好奇。
就算身體流著那個未知的女人的血液,她也感受不到對方的溫度,與生母之間唯一的羈絆就隻有血緣關係。
除此之外,她沒有別的印象。
興許是蘇小米的堅持難以改變,陳姨終於鬆了口,點頭答應,“我知道了,其實我隻見過你母親幾次,她真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啊。”
簡而言之,她的母親就是擁有著優良血統的大家閨秀,舉手投足間都富有女子應該擁有的風雅,可謂落落大方,清秀可人。
可惜的是,這樣一個美人卻被折斷了雙翼,囚禁於灰白色調的病房中。
為了保護蘇光祖的形象,這些印象,陳姨隻能透露一二。
“不過你母親身體不是很好,精神也出了一些問題,看到她時她總是淚流滿麵,看著就讓人心疼。”陳姨一步步引導蘇小米走向錯誤的認知。
而蘇小米也並未察覺異樣。
她記得蘇夫人的日記中也曾寫過生母被關起來,也就是說其實生母是被關在醫院裏接受治療。
不過就蘇夫人的日記而言,她的生母並沒有精神問題。
各懷鬼胎,這種戲碼輪番上演,蘇小米將心中所想藏匿心底,明麵上仍趁勢追問,“那我爸又是怎麽跟我媽認識的?”
目前她知道的是,她的生母極有可能是蘇光祖跟蘇夫人之間的第三者。
但她卻又不是蘇光祖的親生女兒。
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您可以問問先生,就是不要讓夫人知道了,那不得扒了你的皮。”陳姨說著,還做出一個凶狠的手勢,那神態像極了蘇夫人的模樣。
說起來,好一陣子都沒碰見蘇夫人了。
既然陳姨明顯已經不願意再跟她討論這個話題,蘇小米也不想自討沒趣,讓她回去,自己則轉身,上樓回房間。
她總有一天會追查到真相。
除非她死了。
剛進房間,蘇小米並未立刻休息,她走到梳妝台前並坐下,將遮蓋臉頰的頭發撥開,露出泛紅的臉。
臥槽。
那個男人下手也太重了吧?
蘇小米在心裏罵罵咧咧,一邊四處翻找,著手找能夠挽救的辦法,不然被蘇光祖發現的話,那就糟糕了。
他一定會下意識地認為她臉上的傷是歐明決造成的。
明明感情已經四分五裂了,結果還要竭力偽裝成他們什麽事情都沒有的樣子。
真可悲。
好不容易在抽屜裏找到一盒粉餅,蘇小米死馬當活馬醫,嚐試用粉餅遮蓋那一大塊泛紅。
雖說拍得很厚,但怎麽說好歹是遮住了。
然而,一看到鏡子中的自己蒼白得嚇人,蘇小米長歎一口氣,這次她沒有再找腮紅偽裝,畢竟再怎麽欲蓋彌彰,到底還是擋不住。
被發現隻是時間的問題。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把生母的事情套出來,並且拿回她之前出版的漫畫的版權費,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版權費全存在一張白金銀行卡,而她將那張卡放在床墊底下。
循著記憶,蘇小米掀開床墊,並把手伸進夾縫裏探索。
如她所想,枕頭上空空如也。
版權費雖然不多,但她在大學就已經出版漫畫到現在,多多少少也湊了百來萬,現在這筆數目對蘇光祖來說並不少。
他又是那麽貪婪的一個人,看到錢怎麽可能不心動?
蘇小米思及此,也不再忙著尋找銀行卡,她將手抽起來,直其身來,扭頭看向周圍,企圖找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之前她從未懷疑過,因此才沒特意去找,如今細細一觀察,她很快便發現了異樣。
放在梳妝台旁椅子上的一個布娃娃其中一隻眼睛有點奇怪,蘇小米眯著眼湊近洋娃娃,盯著眼睛上那點紅光,她終於發現了。
原來蘇光祖監視了她二十多年。
會發現她的存款也不意外了,不僅如此,他一定很早就知道她銀行卡的密碼,才動了這種心思。
多可怕的一個男人。
蘇小米呆在原地,神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而是恐懼,誰能想到自己曾一起生活那麽多年的父親一直堤防著自己。
他一定是害怕她知道什麽。
那她更必須知道。
憤怒跟恐懼在心裏交織,蘇小米還在做心理掙紮,卻不想一聲電話鈴聲就打破了她一個人的世界,硬是闖了進來。
蘇小米無奈地接通電話,沒好氣地詢問,“你是哪位?”
這會兒她腦袋一片混沌,一時忘記了這個手機是歐明決的。
果不其然,對方旋即發出一句疑問,“你是蘇小米嗎?”那溫柔的聲音帶著一絲說不出緣由的蠱惑,讓人不知不覺中被吸引。
而蘇小米仍然毫無察覺,擰眉,冷聲反問,“如果不知道的話,你打電話來作甚?”
原來如此。
來電的人是一個女人,說話慢條斯理的,令人聯想到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想必體態舉措一定優雅大方。
就是這聲音,聽著有幾分熟悉。
剛這麽想,電話那頭就傳來女人的輕笑聲,顯然對她說的話饒有興趣,但一開口,語氣卻是冷淡的,“看來你跟歐明決已經分道揚鑣了。”
啥?
為什麽她會知道?
蘇小米這下才如夢初醒,猛地瞪大眼睛,清麗的小臉頓時皺成一團,“你是誰?為何沒事來找麻煩?”
她說話語氣凜然,透著一股殺氣。
像極了歐明決。
思及此,女人嘴角笑意更濃,她撫了撫窩在她腿上睡懶覺的波斯貓,手肘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歐式複古話筒,忙不迭地回應,“我不是來找麻煩的,隻是想確認一些事情。”
“你跟歐明決分手了沒有?”對方冷不防地提出這種爆炸性的問題,如同在蘇小米心裏扔下一顆炸彈。
既然不願意透露身份,那蘇小米認為她也沒有必要再跟對方多說些無用的話,直接掛了對方電話。
將手機狠狠拍在梳妝台上,蘇小米微微喘息著,她隱隱地感覺到從心裏蔓延開來的痛。
該死的。
為什麽要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揭開她的傷疤?還有,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該不會是歐明決的"qing ren"吧?
滿心疑惑困擾著她,令她頭疼不已。
然而蘇小米沒想到的是,她這樣冷漠的反應其實已經印證了她跟歐明決分手的消息,再加上女人都已經年近半百了,憑著豐富的閱曆,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這下可以放心了。
……
與此同時,蘇小米臥室外的長廊通往的盡頭,就是蘇光祖所在的書房。
所謂各懷鬼胎,他們現在正是如此。
昏暗的房間裏,一排排的書架麵向辦公桌,而身材走樣的中年男人躲在最後一排書架間,手指滑過書本,心思根本不在書籍上。
他銳利的眼神一掃而過,最後停留在一本厚厚的書上,恰好,長了老繭的手指也隨之停留在那本書上。
淺淺的月光的照映下,蘇光祖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從將書取出來,並打開機關,拉出暗層裏麵的箱子,最後從箱子裏拿出那厚厚的一遝紙張,不過五分鍾的時間。
這樣的動作,他重複了千百遍,早已經熟練。
盡管他很清楚不可能有人找到這份文件,但還是感到緊張不已,時不時就要來檢查一遍,才能夠心安。
然而,一聲手機鈴聲卻打破了他的喜悅。
該死的,到底是誰這麽不識相?
盡管很不樂意,但蘇光祖還是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接通電話,對方主動開了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您就是蘇光祖?”
“沒錯,您是?打電話來是有什麽生意上的事情要談嗎?”蘇光祖直截了當地反問,現在除了生意能轉移他的注意力之外,就沒什麽能讓他放下手頭的事情。
不過,這通來電還真是值得他接通。
“不知道您知道您女兒蘇小米跟歐明決已經分道揚鑣的事情嗎?”對方慢悠悠地問,顯然是一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
蘇光祖當然不知道。
他震驚不已,再三追問,一再確認對方不是隨口說說,才不得不相信這個消息——蘇小米跟歐明決已經分手了。
至此,蘇小米也失去了她的價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