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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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米忘記了,在她喝醉的時候說過的瘋言瘋語。

    “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她不斷重複這句話,說得聲嘶力竭,讓人心疼。

    愛德華想他永遠都會記得歐明決這個名字。

    他給她造成的傷害比死還要痛苦。

    還好,她忘記了。

    島上的天氣時好時壞,前兩天還很冷,今天居然晴空萬裏了。

    見這天氣很好,蘇小米又開始作妖了。

    她破天荒地一大清早就下樓用餐,完了就開始騷擾愛德華,“愛德華,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穿除了西裝以外的衣服呀。”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長腿疊在一起,手裏拿著政治類報紙,目不轉睛,但蘇小米一湊近,他就立即轉過頭來,剛想問她怎麽了,誰知道就聽到她說這種話。

    微微一愣,愛德華露出為難的神色,想了一會兒才回應她,“因為工作需要才經常穿西裝,不過現在習慣了。”

    話說,他好像還沒有告訴蘇小米他的身份。

    罷了,免得讓她心生芥蒂。

    以蘇小米理解的範圍,自然而然地把他當成了商人,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

    她在愛德華身邊坐下,裝作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他的報紙,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搭話,“你在看報紙啊。”

    還都是政治類的新聞,跟某個人熱衷於經濟類的新聞簡直如出一轍。

    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愛德華心裏暗笑,明麵上還要強忍笑意,順著她的意點點頭,然後無情地拆穿,“你有什麽想要說的話就說吧,我聽著呢。”

    臥槽。

    難不成她真的把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嗎?

    下意識地抬手捂住臉頰,蘇小米一臉震驚地看著他,然而他隻是聳了聳肩,目光溫柔似水,耐心地等著她主動開口。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蘇小米索性也放開來,將手伸到他左手邊的肩膀,搭在他的肩頭上,她跟個老流氓似的靠在他這邊的肩窩上,“要不要跟我一起玩遊戲?嗯?”

    不說她有沒有不良企圖,愛德華每天都在工作,偶爾有空閑也是去健身房運動,還不給外人進出,天天這樣,竟然都不覺得無聊。

    “什麽遊戲?”愛德華難得沒有馬上答應,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眼波流轉。

    現在的她跟最初來的時候有所不同,現在的蘇小米不僅臉上常掛著笑容,連深邃的眼眸中也閃爍著光芒,像是孩子。

    隻是,畢竟經曆了那麽多事,就如同她喝醉時所說,她已經回不去了。

    他一時晃了神,導致蘇小米說了什麽,他都沒聽清楚。

    而忽略這個小公舉的後果,就意味著將得到她無厘頭的懲罰。

    毫無征兆地,愛德華的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喘息,緊接著他的耳朵就被吹了一口熱氣。

    那種心癢的感覺讓人……

    一反應過來,愛德華就往旁一退,以驚恐的眼神看著她,耳朵微微泛紅。

    他這種反應,反倒把蘇小米嚇了一跳,她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嘟著嘴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幹嘛?”

    嗯?

    這話應該由他來說才對吧!

    “不要老是做這種惡作劇啊。”愛德華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眼裏滿是寵溺。

    一說起這件事,蘇小米頓時就把剛剛的尷尬給忘了,驚訝也換成了憤怒,她仰著下巴,挑起一邊嘴角,“還不都是你一直不聽我說話,我就是想找你玩而已嘛。”

    她說得誠懇,然而實際上以她的個性,目的怎麽可能會單純。

    她說得如此讓人動容,令愛德華頓覺愧疚,他又習慣性地撫娑她散落的長發,說話慢條斯理,溫文爾雅,“對不起,我答應你陪你玩好嗎?不要生氣了。”

    這說話的方式,她怎麽覺得像在哄小孩?!

    不過這並不重要,隻要他答應就行。

    “那好,你陪我去遊泳吧。”蘇小米說著,對他露出狡猾的笑容。

    雖說這也沒什麽,但愛德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

    當愛德華穿著泳褲,"chi luo"著上身出現在泳池邊的時候,白露的口水都要流出來,還差點一時手滑把要拿來打掃的掃把掉入泳池裏。

    反過來看蘇小米,她倒是冷靜很多,居然還能保持清醒的狀態湊上去拍了拍他的腹肌,一臉讚歎,“哇靠,你一個天天坐辦公室的人居然有這身材。”

    簡直跟某人一樣變態。

    被這樣揩油,愛德華也不生氣,任由她上下其手都毫無反應,隻是忍不住好奇地問,“你說的玩遊戲,就是讓我穿成這樣給你摸?”

    當然不是。

    她是受了白露的委托。

    由於白露跟她待在一起的時候,時不時就要哀嚎幾聲這輩子都沒辦法看到愛德華裸體的畫麵,蘇小米迫於無奈,隻好答應她。

    當然,她怎麽可能對救命恩人做那種扒人家衣服這麽猥瑣的事情呢。

    所以,她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讓愛德華脫掉上身的衣服。

    見白露已經花癡到忘我的境界,蘇小米一臉嫌棄,轉過頭,對他笑靨如花,“我們到泳池旁邊的躺椅躺下吧。”

    咦?

    不是要遊泳嗎?

    愛德華還一臉莫名其妙的時候,蘇小米已經悠哉悠哉地走到躺椅前,一坐下就立即躺下,還不忘提醒白露往她右手邊的桌子上放兩杯飲料。

    “給我跟你家先生來兩杯藍色妖姬。”蘇小米說罷,閉著眼睛將手伸到圓桌上拿了墨鏡戴上,完了還招呼愛德華一起墮落,“你還不快過來。”

    雖然哭笑不得,但愛德華還是走到她身邊隔著一張桌子的躺椅坐下,他還沒適應這種閑適的感覺,一轉頭,蘇小米就給她遞了墨鏡。

    這生活過得愜意的呀。

    就這麽躺著,什麽都不做,對愛德華來說還真是個考驗,而一向悠閑慣了的蘇小米自然能很快駕馭,就差沒在躺椅上睡著。

    她安靜下來的時候,總給人一種惆悵的感覺,似乎有很多心事,以致連嘴角也自然而然地向下垂。

    果然不可能這麽快就邁過那道坎。

    望著她,愛德華突然間有種想要讓她回去的衝動,但到底理智大於衝動,他隻是試探性地問,“蘇小姐,我有件事想問你。”

    嗯?

    “有什麽話就說吧,我聽著呢。”蘇小米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跟盲人似的伸手在桌上瞎摸一陣,才找到她的那杯果汁。

    湊到嘴邊輕啜一口,一放下,耳邊就傳來他沉穩又溫柔的聲音,“你還記得你喝醉那天晚上跟我說了什麽嗎?”

    如果記得還不選擇離開,那他不會再為了這件事擔心。

    然而,蘇小米怎麽可能記得,就算腦海裏閃過幾幅畫麵,她也會拚了命地忘記,畢竟回憶是如此不堪。

    “啊,我什麽都不記得耶。”她瞪大眼睛,臉一點都不紅地撒謊,趕在愛德華反應之前就猛地跳起來,自顧自地走到泳池,“我決定我還是先遊泳好了。”

    咦?

    她不是就衝著躺椅來的嗎?

    愛德華跟著站起身,愣愣地看著她,還未來得及叫住她,就見她已經縱身跳下泳池,在水裏沉浮。

    過了一會兒,蘇小米從澄澈的水中鑽出來,將貼在臉頰上的頭發撥開,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水好涼,好舒服。”

    隻是,這心裏莫名其妙的恐懼是怎麽回事?

    “那就好。”愛德華並不急於跳下去跟她一起遊泳,他就這麽定定地站著,目光隨著她的身影移動,像是監護人在看著自己家的小孩子。

    既然他無意下水遊泳,蘇小米也不勉強,她又鑽進水中,在水裏撲騰兩下,以自由泳的方式在水裏如同魚一般。

    由於在泳衣外麵套了一件t恤,她沉入水裏的時候,t恤裏灌滿了水,跟她的頭發一樣浮起來。

    水中的一切是朦朧的,讓人分不清幻境還是現實。

    蘇小米停留在一處地方,她突然間恍惚,竟然出現幻覺,看到歐明決就出現在她麵前,他的衣服跟頭發也飄開來。

    歐明決抱住了她,在水中兩個人都不能說話,但她知道他要說什麽。

    “我好想你。”

    她也是。

    “蘇小姐,你還好嗎?”忘記過去多久,蘇小米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回到現實中,眼前的人不是歐明決,而是愛德華。

    她怎麽了?

    猛地坐起身,她東張西望,泳池的周圍包括池子都沒有變化,但是歐明決卻消失不見了,而她渾身濕漉漉地坐在地上,濕透的t恤貼在身上。

    毫無疑問,她又再一次溺水了。

    莫名其妙從心底鑽上來的恐懼讓蘇小米一下亂了心神,她瞪大眼睛,無助地看著愛德華,“我死了?”

    還有,歐明決呢?

    她明明看到他了啊。

    “沒有,你還活著。”愛德華神情嚴肅地回應她,並握住她的手,讓她的冰冷觸碰他手心的溫熱。

    感覺到了嗎?

    她一直活著。

    然而這並不能消除蘇小米的恐懼,她像是壓抑了很久,突然間壓不住了,一下子爆發出來,哇的一聲不停地哭。

    而愛德華抱住了她,心也跟著疼。

    “沒事的,會過去的。”他在耳邊重複提醒,卻無法消除她的恐懼,即便如此,愛德華也不曾放棄過。

    他害怕若是不提醒她,恐怕她真的挺不住了。

    人都有自己的極限,而蘇小米的心已經飽和了。

    不能再痛下去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