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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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關係,就像兩個人麵對麵坐著,卻相互隱瞞,如同兩人之間有一堵透明的牆,看得見對方,卻觸碰不到對方的心。
蘇小米想這也是她跟愛德華相處這麽久了,還不能擦出任何火花的原因。
會有如此篤定的想法,當然不是空穴來風。
當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愛德華躺在她身邊,眉目溫柔,見她醒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終於醒了,早上好。”
無論大腦是清晰還是清醒,她也無法形容當時那種感受。
但她可以肯定那不可能是愛。
隻是條件反射地瞪大眼睛,蘇小米猛地坐起身來,一臉良家婦女受了欺辱的震驚表情,略過了他的問候,“我昨晚在這裏睡著了?”
不對啊。
她明明是想著過來找愛德華調查她的證據的,怎麽會演變成現在這種場麵?難不成她在大腦發熱的情況下又做了什麽不可原諒的事情?
“嗯,怎麽了?”愛德華倒是淡定得很,側躺著,臉上笑容不減。
看著眼前的女人由臉色鐵青到一點點地泛紅,他就一下明白蘇小米一定又是在胡思亂想什麽,否則以她的性格,她怎麽可能會害羞呢。
思及此,他不由得輕笑,索性主動給她台階下,“你不用緊張,我們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入睡的,不會發生什麽事情的,不過這是還得怪我,是我胡鬧。”
要不是他一時興起攬住了她的腰,她也不會躺下。
畢竟是要麵子的人,蘇小米聞此言,心情頓時豁然開朗,還得了便宜又賣乖,一個勁地把責任往他身上推,而他也不生氣,笑著跟她道歉。
即便再怎麽不介意,可如此近距離接觸,蘇小米難免覺得不自在,她趁兩人之間沒有話題說了,便匆忙下床,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跟他搭話,“好晚了呢,你趕緊起來收拾收拾然後去吃早餐吧,不是還有工作沒有處理完嗎?”
所以呢?
她在著急什麽?
愛德華哭笑不得,又不能拿她怎麽樣,隻能配合地回應她,“我知道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正好他也有事情必須一個人獨處才能處理。
既然他肯給她台階下,蘇小米自然知道該怎麽做,她絕口不提昨天晚上跑來他房間偷東西的事情,甚至將愛德華調查她這一事也隨之拋之腦後,點頭的同時,已經往門口大步走去。
倒黴的是,蘇小米一離開房間,竟然就遇到朝著她飛奔過來的白露,白露也發現是她,臉霎時沉了下來。
臥槽?!
白露該不會想殺了她吧?
蘇小米無路可退,隻能縮在角落裏,像個小雞仔弱弱地看著身著女仆裝的白露跟瘋了似的朝她狂奔,直到在她眼前,才停下腳步。
“你,你要幹嘛?”蘇小米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應對的辦法,又逃脫不成,隻得硬著頭皮上了。
由於緊張,她下意識地抓著胸襟前的係帶,瞪遠了眼睛,楚楚可憐地注視著對方,希望白露能手下留情。
然而,白露根本不在乎會不會跟她撕破臉皮,直截了當地追問,“你怎麽會從先生的房間走出來?你該不會在他那裏過夜吧?你不是說你不喜歡他嗎?為什麽還——”
她要問的問題多得三天三夜都算不清楚,蘇小米聽得耳朵都快聾了,不得已才讓她打住,“停!我有話要說,你得給我這個權利,我才能回答你啊。”
首先,她無依無靠又身無分文,還獨自處於隔絕的島嶼上,已經夠疲憊了,怎麽可能還有精力做別的事情?更別說是愛人這麽困難的事情了。
所以,白露大可放心,她跟愛德華不可能發生什麽。
“我是去他房間找他調查我的證據,不是你想的那個關係,還有,不是你跟我提的這件事嗎?”蘇小米說著,把白露撐在她耳邊的空隙的手給扒拉下來,她不喜歡這種被逼到角落的感覺。
興許是她的態度真誠,白露這麽多疑的人竟然破天荒地相信了,但仍然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總之你要是讓我發現你跟先生有什麽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她氣嘟嘟地說道,碧綠的眼眸望著蘇小米,眼中帶著很深的不信任。
靠!
她也不需要一個沒什麽太深關係的人的原諒好嗎?
盡管內心吐槽萬千,蘇小米明麵上還是點了點頭,櫻唇往兩邊延伸,滿臉地無可奈何。
本來話題應該到此為止,白露卻硬生生地把她的注意力拉到愛德華身上,冷不丁地說道,“說起調查這事,我發現我看錯了日期,他是在你來了之後才開始調查你的。”
啥?
“你又趁著去書房打掃的時候看的?!”蘇小米半信半疑地盯著她,覺得此事匪夷所思。
不說白露有沒有這個膽子再重蹈覆轍,就說愛德華,他這麽聰明的一個人也不可能被石頭絆倒兩次才是。
發現她在懷疑自己,白露閃動的眼眸露出心虛,她機械地扭過頭,抱住雙臂,故作傲慢高深,“你信不信都隨便你,反正我沒有權力管。”
此話一出,蘇小米才勉為其難地接受這個結果,不得不承認,她是鬆了一口氣的。
“如果是真的那真的太好了,愛德華調查我是正常的,畢竟我突然闖進島中,如果他什麽都不懷疑,那才是奇怪呢。”撫著心口歎了口氣,蘇小米一臉滿足,眉目間卻還殘留著昨夜疲憊。
她累了,真的折騰不起了。
剛睡醒蓬頭垢麵地站在走廊上到底是不合適,蘇小米抓了抓她如同草窩似的頭發,繞過白露離開,揚長而去。
而在她離開後,白露也欲轉身離開,卻又有所眷戀地望了沉重的木門一眼,不想竟會看到門是虛掩的!
這麽說,她們剛剛的對話有可能全被聽到了?!
驚詫中,白露瞪圓了眼睛,腿都要軟了,而此時,虛掩的木門也被拉開,愛德華著一身家居服出現在她視線範圍內。
“先,先生——”由於太過緊張,她連話都說不完整,撫著撲通撲通狂跳的小心髒,心裏已經在撓牆。
死定了……
居然在外頭說主子閑話,這對服務業來說可是重大禁忌,何況對方還是愛德華先生,那更是罪加一等。
即便如此,白露仍然想要嚐試解釋,她半張著嘴,支支吾吾地開口,“不是的,您聽我解釋……”
話音未落,就見愛德華伸出食指抵在他的薄唇上,並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因為解釋沒有任何意義。
白露如同被判了死刑的罪犯,一瞬間麵如死灰,眼中布滿絕望,在她的認知中,愛德華一定是想炒了她,然而實際上,他這次意外地非常寬容,“你偷看我文件這事,我本來很生氣,但是出於你這次的表現很好,我可以原諒你,隻不過下不為例。”
誠如蘇小米所想,愛德華不可能會被石頭絆倒兩次,因此白露所說的第二次重大發現不過是她為了讓蘇小米把注意力從愛德華身上挪開,才撒的謊。
不管蘇小米相信與否,白露這麽說至少讓她安心多了,也會更心安理得地生活在這裏。
思及此,愛德華頓時也不介意被泄露秘密一事了。
而白露也因禍得福,竟然破天荒得到了他的表揚。
“是!非常抱歉,也很感謝!”
……
轉眼又過去數個日夜,蘇小米的情緒似乎真的穩定了,每天除了搗亂就是搗亂,在這裏過得不知日夜。
除了偶爾,她還是會想起歐明決,或是夢見他,每次腦海裏一閃過他的身影,她的心仍然會揪疼。
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像他一樣的一個人能讓她又愛又恨了。
但故事的發展始終出乎意料,她永遠摸不透。
那些停留在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思緒,蘇小米都會藏在心底,然後跟沒事人一樣過著沒心沒肺的生活。
閑著沒事的時候,她就畫畫。
做什麽都好,唯一不該的就是她不應該去房間找愛德華,也不該有讓他做模特的念頭,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從室外進了大廳,蘇小米馬不停蹄地上樓,往盡頭狂奔,她習慣了任性,直接把門推開,“愛德華!”
咦?
隻見室內空無一人,浴室的門也是敞開的,愛德華根本就不在這個房間。
“不對啊,今天吃午飯的時候我明明記得他說要回房間處理一些事的。”蘇小米自言自語,一臉疑惑,同時還有一點點失落。
她不死心地又在房間裏轉了一圈,還是沒發現他的身影,倒是看到被丟在床上的手機,手機屏幕還亮著,已經解鎖。
出於好奇,蘇小米將手機拿起來,太久沒接觸通訊工具,她拿著竟然還覺得有些生疏。
隨手劃拉兩下,蘇小米不小心點開了通話的頁麵,她下意識地想退出,目光卻不偏不倚地看到位列第一條的通話記錄——撥通失敗的去電。
一個電話而已,這沒什麽好稀奇的,真正可怕的是那串電話號碼,是蘇小米再熟悉不過的數字。
除非她腦子真的進水了,這個號碼一定是歐明決的。
果不其然,愛德華還是查到了這層關係,不過好在並沒有接通,他也沒再堅持,出於什麽考慮已經不重要。
看著那串熟透了的號碼,蘇小米的心像是慢了半拍,有一瞬間不跳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