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她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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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茅坑了你, 這麽久才回來?”陳貴的推門聲, 吵醒了李春花。人老了, 覺淺, 很容易被吵醒。
陳貴不說話,他就知道老花要這麽說。話說他要是掉茅坑了,能爬得起來麽?
“睡過去一點點,我都沒位置了。”陳貴爬上床, 推了推老花。
“哦。”李春花挪了挪位置, 讓老陳能夠舒展身軀。
“花啊, 我跟你說件事。你等會別一驚一乍的。大晚上的,心肝受不了。”陳貴慢悠悠地說道。他要做好準備,免得等會兒老心肝受不住,嗝屁了。
“說, 我嘴巴捂住呢~”李春花伸出手來,捂住嘴巴。
“茅坑沒掉進去,遇到梨花了。這丫頭說她自個兒談了個對象。嗷嗷!”陳貴還沒具體介紹未來的孫女婿,他就慘叫起來了。
“唔唔唔……”
“李春花同誌麻煩你放下爪子,我寧願你一驚一乍。”陳貴眼含淚水地扒掉胳膊上的辣手, 真他娘的疼啊。
“哎呀,老陳,你疼不疼?我不是故意的,這不是急著嘛。”李春花說得毫無誠意,一點都不愧疚。比起這個,她更在意老陳說的那丫頭的事情。
“……我說你聽, 不用捂嘴了,我的老胳膊受不起。”陳貴語氣沉重地說道。
接下來的三分鍾內,陳貴把蹲茅廁遇到孫女梨花的前前後後都說了個遍。
李春花也是認認真真地聽了個仔細。隻有了解敵情,才能戰勝敵人。而她聽完之後,徹底地絕望了。
敵方實力太強大,這要是她年輕的那會兒,早撲過去了。哎呀,千萬不能讓老陳知道她的想法。
“老陳,我是不同意的。但是還有人比我更不同意這事兒。你的兒子兒媳,你自己看著辦。”李春花甩鍋子了,梨花那丫頭從小就不是省事的主。
她老了,想清淨清淨。她現在就決定不摻和在其中,況且她畢竟隻是奶奶,不是親媽。而且還有她媽在前頭應戰呢?
“這一個個的眼光怎麽就那麽淺薄呢?這都什麽社會了,講究的是自由民主平等。你說哪個人腦子有問題了,要把鐵飯碗讓出去?更何況這梨花找的對象也不是省油的燈。這要是逼急了,兩人大不了直接領證結婚咯,誰也奈何不了。也別說什麽男同誌家裏的爸媽會不會看不起梨花那丫頭沒有娘家。他娘的,我要是有個吃商品糧的兒媳,我都能把對方供起來。”陳貴想不通自己這麽聰明,為啥生出來的兒子各個是笨蛋,難道是遺傳春花的緣故?
“哦,你別解釋給我聽,跟你兒子兒媳說去。我困了,要睡覺。早睡早起,身體好。”李春花語氣冷淡地說道。她堅決不承認她就是那個眼光淺薄中的一人!
……那不是也是你兒子兒媳嗎?敢情他一個人可以造出來啊?陳貴本想懟過去的,但還是忍住了。這婆娘要是蠻橫不講理起來,他的肉.體真吃不消。
看來周三晚上,他確實要找那兩夫妻好好交流一番了。為什麽不早點說呢?嗬嗬嗬,反正早說晚說都一樣,他不認為那兩個蠢貨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能少一天看晚娘臉,還是少一天。他還想再活五百年呢~
徐毅一路上心情好得可以飛起來,他輕輕鬆鬆地踩著自行車往自己新建的房子騎過去。
還好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麽人,看著結實的院牆,徐毅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深了。停好自行車,掏出院門的鑰匙打開大門,徐毅推門而入。
緊接著他就把自行車推進門,停好。轉身關上院門後,他開始各個房間都去看一遍。
徐毅摸著新的家具,很滿意。款式簡單大方,保持了木頭原來的顏色,看起來溫暖舒服。
目前家裏還是比較空蕩的,隻待它的女主人過來裝飾了。想到這裏,徐毅的心情更好了。
他把縫紉機卸到臥室裏麵,關上了院門,就騎著自行車帶著其他東西回家了。
“哎呦呦,毅小子,不得了啊!這自行車什麽時候買的?什麽牌子的啊?”
“天呐,毅小子,你現在可真真了不起了。這自行車都騎上咯。我家那臭小子,還啥事都沒成。你拉扯拉扯下唄。”
“毅哥啊,牛!什麽時候借我騎下啊?”
“毅哥哥,你真厲害。我,我……”
以上就是徐毅騎著鳳凰牌自行車在回家路上,遇到的小河村男女老少的問話。
徐毅一回家停好自行車就到廚房去了。剛揉好麵團,想給自己下碗片湯的時候,他媽就回來了。
“兒子,兒子,院子裏的那輛自行車是你買的嗎?”林小梅剛進院門,就扯著大嗓門喜氣洋洋地喊道。
徐毅輕笑一聲,放下麵團出了廚房,他知道他媽就這個性子,“媽,剛買的。鳳凰牌自行車。”
林小梅珍惜地摸著這個鐵疙瘩,真好啊。她家也有自行車了,她早在田裏聽人說她的毅娃子騎著自行車回來的時候,就按耐不住想回來看看了。
徐毅也不打擾他媽,繼續下片湯去了。林小梅戀戀不舍地收回手,兒子這才剛回來,肯定又累又餓了。她得趕緊喂飽兒子去。
“放著,我來。”林小梅到了廚房就立馬洗手接過攤子了。
徐毅放下菜鏟子,轉身到灶膛燒火。
“兒子,這次出門累不累?什麽時候再出門上工去?”林小梅邊麻利地打雞蛋邊問道。
“還好,不累。五天後,我再出趟門。”這次跑了遠途,可以多休息幾天。
“那就好,不然真怕你吃不消。我看你又瘦了。”林小梅很心疼地看著兒子,這剛養回來的肉又消下去了。
“媽,這次我買了自行車和縫紉機。縫紉機我放到我那裏的房間了。我也給你帶了盒雪花膏,給爸買了兩包大前門。等會兒我拿給你。”
“嗬嗬嗬,好好。”林小梅剛笑著說完就突然怔了一下,緊接著就不可思議道,“什麽?你還買了縫紉機?”
不是林小梅大驚小怪,這年頭自行車對於男人老說那不亞於古代的汗血寶馬。而縫紉機對於女人來說,那可就是頂級繡花針,世代傳家寶。
“嗯,這是給梨花的聘禮。現在外頭都開始流行這個了。咱也不能落後,是?”徐毅眼裏都是笑。
“哎……這還沒有娶上媳婦,就開始忘了娘了。”林小梅眼饞那縫紉機,一想到那是給人家的聘禮,心裏就不是滋味。雖然兒子也孝順,但雪花膏跟縫紉機能比嗎?
“媽,哪能忘了你。這不是要結婚嘛,想給你掙個麵子,讓你臉上有光。你兒子能買第一台縫紉機,就能買第二台,到時候就放到你房裏,你想怎麽踩就怎麽踩。”徐毅趕緊哄他媽,這老媽吃起醋來,不得了。
“嗬嗬嗬,媽隻是說說而已。這聘禮還不是送過來送過去的,終歸得回咱們家。到時候,媽想用的時候就去你那裏踩踩。再買台,多浪費。”林小梅聽了兒子說的話,心情頓時好的不得了。
“媽,我跟梨花說了,周四的時候,我和你還有爸一起到他們家去。”徐毅說到這裏,臉上揚起的笑容更深了。
“行啊,兒子。終於要娶媳婦了,放心。等會兒我跟你爸說下,周四的時候,我們一定幫你搞定親家兩口子。”林小梅說著說著,揮舞菜鏟子的動作更有力了。
“媽,他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到時候嶽母嶽父的話,可能會很難聽。媽,辛苦你了。”徐毅先打個預防針,實在是怕爸媽到時候氣炸了天。
林小梅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兒子,媽早就做好準備了。就算她王秀秀死皮賴臉不同意,那又怎麽樣?新社會了,婚姻自由。媽在意的是兒媳的想法,可不是那老婦女。”
“嗯。”徐毅有種不祥的預感,但願是他想太多了。
徐毅的片湯才剛喝完,家裏的其他人也都陸續回來了。
李招娣心酸地摸著嶄新的自行車,這要是自家的該多好啊!要是不分家的話,也好啊!不像現在她隻能摸摸了,再過不久連摸都是件奢侈的事兒。
徐國良在地裏的時候,就聽到兒子騎著自行車回家的事兒了。真是恨不得立馬就能回家看看。但是身為大隊長,他隻能盡職盡責,堅守崗位,不能像老伴一樣說走就走。
“毅娃子,真是了不起。這還是鳳凰牌的自行車,嘖嘖嘖~”徐國良看著那個金黃色展翅高飛的鳳凰,眼裏的柔光都要溺死人了。
“是啊,小弟真厲害。這鐵疙瘩,可是鳳凰呢。”徐家老大像看著絕世美女一樣撫摸著自行車。
“爸,大哥,你們走開,我騎上去試試。”徐家老二早就心癢癢地受不了了,他要騎自行車。
“放肆!你爸都還沒騎上去,你休想!”徐國良一聽這二兒子如此不上道,就氣不打一處來。為什麽他光顧著摸了,忘了騎上去威風威風下?
徐家三兒子不做聲,他早就想說二哥那個蠢貨了。
哎……要不是媳婦肚子不爭氣,他也不用低調做人。現在家裏有自行車了,他都不敢說話,他也想騎上去啊。
徐家三個兒子眼巴巴地看著自家老爸,動作嫻熟地騎上自行車,在院子裏嘚瑟地來來回回轉圈子。
徐家三個兒子:你倒是下來啊,我們等得好著急啊!再不下來,等兒子(侄子)回來,啥時候才能輪到他們呐?
強子剛子:正火速趕往現場~
徐家三個兒媳婦:沒出息!沒出息!一輛自行車就讓你們的樣子如此難看。想當初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們都沒有這個癡相。有本事,你們也去搞輛啊~
林小梅得意地看著院子裏的情景,嗬嗬嗬,她就喜歡酸死兒媳婦。誰讓她們這麽著急著把兒子分出去的?現在酸了唧了,該!
嘻嘻,等會兒她再去加深下酸味,告訴她們兒子還買了台縫紉機。哈哈哈哈~就讓她們徹底地淹沒在苦澀的大海裏!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笑看他人的心酸~
徐家三個兒媳看著款款而來的婆婆,眼皮直跳,她們有種不祥的預感……
徐家三個兒媳當晚就睡不著了,她們心裏苦呐~
為什麽同樣是女人,她們的婆婆嫁的男人比自家男人優秀?生的兒子看情況也比她們的兒子優秀?
為什麽同樣是女人,憑什麽那未來的弟媳婦嫁的男人比自家男人優秀就算了。長得不僅比她們好看,還吃著商品糧,最重要的是還有人送縫紉機?
為什麽啊?這到底是為什麽?聽著黑夜裏,男人的打呼聲,苦澀蔓延開來……
徐毅這兩天也是一直忙個不停,他把新房的臥室牆壁,刷了白.粉。其它地方,他沒動。不想太顯眼了,但又不想丫頭的白牆瓦黛不能實現,隻能折中了。
房間,院子他都重新打掃了一遍,院子裏也種上了桃樹,枇杷樹,葡萄,薔薇花。
他媽還幫他在後院開了一塊菜地,平時兩個人吃的話,頂夠。還圍了一小塊地,裏麵放了雞窩,弄了兩隻半大的母雞養。
他也抽空去了鎮上一趟,買了一個鐵鍋,兩人份的碗筷。可以說,現在隻要被褥衣服拿過去,就可以住了。
時間是很矛盾的,它又快又慢。明天就是周四了。
他的人生,很快就有丫頭的陪伴了。至於周四會發生什麽,他統統不想理會。隻要丫頭站在他身邊,他什麽都不在意。
周三夜晚,陳家一大家子都吃好飯了,坐在大堂裏。因為剛才飯桌上,陳家總舵主說了今天有件大事,要宣布。
陳貴坐在大堂上,神情嚴肅認真地看了一圈陳家人,“明天都不要出工了,我已經跟大隊長打招呼過了。”
陳家人齊刷刷地看著陳貴,到底是什麽大事這麽容重?最近沒聽到什麽風聲啊?
陳家人眉頭一致地都皺了起來,難道他們的消息係統已經這麽落後了嗎?
“都別皺眉了,是喜事。”陳貴的臉上漸漸笑出了菊花,隻是眼裏的憂慮一點都沒減。對他來說是喜事,可對三房那兩人的話,估計就是禍事了。
他的老心肝已經做好準備了。
李春花斜斜地看了一眼老伴的慫樣,哼,說好不怕的。那你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是要幹啥啊?
“咳咳,我也不賣關子了。咱們家的梨花談對象了,明兒個人家帶著爸媽就要過來了。大家很快就要是一家人了,都文明禮貌點。”陳貴鎮定地說完這一番話,隻等著三房那兩口子驚天一吼了。
咦?怎麽沒動靜?難道是他想太多了?陳貴不動聲色地看了一圈。
陳家除三房以外的人:哎呀媽呀,這個梨花太牛叉了。她王秀秀這麽嚴防死守,到底是怎麽突破防線,偷偷被男同誌勾搭上的?喔謔謔,這下王秀秀要怎麽辦?好雞凍,好雞凍,明天要有一場撕逼大戰了~
陳貴無奈地看著陳家其他人一臉不嫌事大的雞凍表情,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這都是些什麽人啊,他堅決不與他們為伍。
看了一眼還在發愣的兩口子,陳貴迅速地報了孫女婿的身家背景。他不是慫,他是真沒辦法,等那兩口子回過神來,他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
李春花鄙視地看著老陳,真是越老越沒膽。不就是潑婦,一哭二鬧三上吊嘛,這架勢老娘早就爐火純青了。
王秀秀不相信,不相信她乖巧懂事的小女兒會背叛她。她不相信在她嚴防死守,警告了多少人之後,還有人不怕死地勾搭走瘋丫頭。她不相信,她堅決不能相信她的美夢就要碎了。
公公巴拉巴拉地在說啥啊?哦,就是那個叫徐毅滾犢子的,誘騙走她的金蛋。啥大隊長兒子,啥吃商品糧的,她統統不想聽!她隻知道誰偷走了她的鐵飯碗,誰就得死!!!
“我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聽到沒有!”王秀秀歇斯底裏地大吼道。
“對!秀秀說的對,我也堅決不同意!”陳建設也立馬回過神來,堅決跟媳婦統一戰線。誰也不能破壞他兒子吃商品糧的機會,誰也不能!
陳貴顫了顫心肝,還好受住了。他涼涼地看了那兩口子一眼,“我不是在征求你們的意見,而是在通知你們。人家明天就過來了。現在已經不是包辦婚姻的年代了,男女婚姻自由……”
接下來陳貴一口氣地把他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他不能給那兩夫妻開口的機會,不然他今晚必定再也開不了口了。
梨花從頭到尾,都默默地看著這一出鬧劇,她心裏非常不好受。
她那些年的糧食,真的是喂了狗了嗎?她媽一點都不念著她曾經的救命之糧嗎?
果然如奶奶說過的,“人啊,千萬不要去試,不然你以為的黃金,其實隻是狗屎。”
可憐她那些年的糧食,真是死不瞑目啊!
梨花摸著心肝,心好痛……
王秀秀才不管公公說的是啥,她已經毫無理智可言了。她一旁的陳建設也在理智的邊緣岌岌可危了。
陳貴從頭就沒抱有希望過,這三房兩口子在他的三言兩語之下,可以改過自新。他隻是把自己該說的統統扒拉個夠。
“好了,你們怎麽想的,我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明天人家就過來了,現在跟我囉嗦沒用。散會!”陳貴一聲令下,第一個竄出去了。
李春花:還以為老陳威武了一把,看來還是慫呀。等等,老陳腿腳別那麽快,我跟不上啊。
兒女都是債啊,這要是擰巴起來,做父母的還真不能怎麽樣。
梨花也很想逃離現場,但她不能慫。她媽紅外線的利眼已經快要射穿她了。
“媽,有什麽話,明天再說。”梨花說完這句話就快速地遠離定時炸.彈。
她真不是慫,就是怕麻煩。反正都是撕逼,所幸明天撕個夠。
在王秀秀已經被氣得神誌不清,剛要崛起的時候,已經沒人了……
王秀秀陰沉地看著周遭,她發誓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賊子的。
陳建設沉默著,他在想明天他該以何種戰鬥英姿消滅敵人。
國興已經回房了,他敏銳的嗅覺告訴他,明天將會是一場你死我活的不死不休的大戰。他一定不能錯過,他要請假!
這一夜,或幸災樂禍,或憂慮發愁,或穩如泰山,或火山爆發等等,總之很多人都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徐毅提著四斤紅糖,兩斤糖果,步伐輕快地往梨花家走去。
林小梅含笑地看著自家兒子那個興奮勁頭,隻覺得渾身都是戰鬥力。她已經做好了重出江湖的準備了。
徐國良無憂無慮地跟在他們娘倆的後頭,他從不擔心小梅的戰鬥力。
哎,想當年呐……
陳貴臉色平靜地坐在大堂上,隻等著親家的到來。廚房裏,噠噠噠地切菜聲,幾個妯娌眼裏的興奮八卦,讓廚房有一種交錯的詭異感。
幾個大老爺們蹲在院子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他們的心思全都在院門口出現人影的那一刹那。
王秀秀陳建設兩人黑著一雙眼,死死地盯著門口。
徐毅終於進了這扇門,他每次送梨花回去的時候,都在想他什麽時候可以正大光明地進入這個院子。
在徐毅踏進門的那一瞬間,整個陳家都沸騰起來了。
陳貴走出來了,切菜聲沒了,大老爺們都站起來了,王秀秀陳建設都懵了。
他娘的,這個小夥子長得真俊呐!
梨花看著那個閃瞎陳家人的眼睛的美少年,嘴角輕輕地勾起一抹笑。
這個美人,是她的!
“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們好,我是徐毅,梨花的對象。”徐毅麵帶微笑地說道。
“呦~這就是親家啊,我是徐毅他媽,林小梅。今日多打擾了。”林小梅一進門就熱情地笑道。
“陳貴叔,這麽多年沒見了,你身子依然這麽健朗。”徐國良迅速地拉住陳貴開始話家常來。
“你們誰啊?我們家,不歡迎你們。”王秀秀陰沉著臉無視那三個人,小偷還有臉來?
“呀,這就是親家母,來來來,咱們好好叨叨。”林小梅還是揚著笑臉地走過去,打算來一場塑料姐妹花友誼。
“誰跟你親家啊?要不要臉啊?走走走,快滾出我家去!”王秀秀一聽到這麽不要臉的話,炸.彈就開始點燃了。
“親家母啊,你要麵對現實,不要當鴛鴦棒,你就成全兩個年輕人。你看我家徐毅這麽優秀,梨花這丫頭跟他多配呐~”林小梅的眼裏漸漸起了風暴,但還是笑嘻嘻地說道。
“呀呸!配個屁!我家梨花,豈是你們可以肖想的!趁早死心!”王秀秀叉著腰唾棄道。
陳家人:哦哦哦~開戰了!
陳建設默默地站在媳婦身後:媳婦加油!他嘴笨,一切就都交給你了!今天一定要打退打殘敵人!
梨花無奈地拉著徐毅遠離戰場,就讓她媽泄憤下,徹底死心。聽徐毅說,他媽年輕的時候,可是有名的“尖刀嘴”,讓她放一百二十個心。
徐毅側頭好笑地看著梨花,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別擔心,有我在。”
“嗯。”梨花心裏暖洋洋的。終於也有人為她擋風雨了。
“王秀秀,別給你笑臉,還不知所謂。我兒子那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帥小夥,梨花這丫頭也是嬌俏可愛,兩人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是你這個老菜幫子可以明白的!我看是你趁早死心!”敢說她兒子的不是,王秀秀你就做好被懟死的準備!林小梅的眼裏充滿了熊熊烈火。
“呸!老醃菜,還有臉說別人老菜幫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你這德性,休想跟我結為親家!”王秀秀的眼裏都要噴出火來了,什麽老菜幫子,她明明還是一朵小紅花。
“哼,我臉上的魚尾紋比你少一條,我就有資格說你。還有,這不是你同意不同意的年代了。你呀,果然是老了,外表老了,腦子也老了,都不好使了。”林小梅不屑地看著王秀秀,那嘴裏的話,讓王秀秀瞬間化身母暴龍。
“嗷嗷嗷!我要撕爛你這張臭嘴!”王秀秀的身子都要衝出去了,被身後的陳建設一把抱住。
“秀秀啊,冷靜冷靜。這才剛開始,你就失了分寸了。你還沒趕走他們一家子呐!”陳建設緊緊地抱住王秀秀。哎,對麵那婦女說啥不好,說秀秀老,真是夠一針見血的。
“別叫了,人還以為哪裏在殺豬呢。”林小梅用勝利的眼神看著王秀秀,嘖~就這個水平給她墊腳都不夠資格的。
“林小梅,說什麽都沒用。你家兒子就是再優秀那又怎麽樣?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我不管這是什麽年代了,我隻知道梨花那丫頭是我十月懷胎,從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是她親媽,我就有資格不同意!”王秀秀的腦子稍微冷靜了下來,口氣天涼王破,蠻橫不講理地說道。
“說,當初你生那丫頭掉了多少斤肉,我明兒個就提給你。你要是嫌不夠,我雙倍替那丫頭還給你。你也不要太貪心了,這年頭有肉不容易,雙倍已經是看在你是梨花那丫頭的親媽份上了。”林小梅閑閑地回道。
陳家人:握草,還有這操作!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高手呐~
“……林小梅,我說不過你。你年輕的時候,可是有名號的伶牙利嘴。我今日就是放話在這裏,不同意就不同意。要是你們厚顏無恥地拐走我家的梨花,我就到你們的單位去鬧。老娘別的沒有,這渾身可都是膽。”王秀秀終於見識到了當年十裏八鄉的厲害人物了。她決定放棄打嘴炮了,耍無賴才是最高明的境界。
嘖~真沒出息,這麽快就慫了。
林小梅一臉無所謂地看著王秀秀,“去啊,去啊,我無所謂。最好把你女兒工作也鬧沒了,最好。我兒子堂堂男子漢,有手有腳,怕啥?我兒子當初能白手起家,掙到第一次鐵飯碗,就能有第二次。何況,你當真那公家的是你開的呀,一鬧就聽你的。這事兒說破了天,都是你不占理。哼,你就不怕被教育,你就去呀~”
“哇哇哇~老娘這是做了什麽孽啊,遇到這種人。花啊,媽含辛茹苦養大了你,你就這麽看著別人欺負你媽呀?花啊,聽媽的話,這家人不合適。再過三年,媽給你找個更好的。花啊,媽心裏苦啊,你能理解媽嗎?”王秀秀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拍著大腿哭喊道。
她真是沒法了,這林小梅戰鬥力太爆表了,她隻能走親情路線了。
“哎呦呦~這是說不過,開始哭咯?等會兒是不是要撞牆上吊啦?嘖嘖嘖~可別呀,一把年紀了,丟死個人嘍。我都替你羞羞臉,快快收起你這副老臉,哭得可真不是一般的醜。”林小梅一看到王秀秀那陣仗,立馬就懟道。
哎……能不能有點創新呐,換個花樣來,好不好?害她都沒心情戰鬥下去了。
“花啊,媽的心肝啊!媽,舍不得你到這個老醃菜家裏受苦。就她那張馬桶嘴,天天還不臭死你。聽媽的話,安安生生過個三年,媽風風光光地把你嫁出去。”王秀秀不能答應這門親事,即便她也覺得梨花這丫頭不能再找到比這個更好的了。
而且這家人太厲害了,她要是答應了,這鐵飯碗到時候可真沒她家國興的事了。
“別別別,梨花丫頭啊,你媽這嘴臉這吃相可真難看。說什麽把你風風光光嫁出去都假的,這十裏八鄉還有誰比我兒子更優秀的?我看她呐,就是蛇蠍心腸。純粹就是想等三年後,她兒子長大了把你一腳踢出去,讓她兒子吃你的商品糧。嘖嘖嘖~王秀秀,你以為誰的腦子都跟你一樣,老化了?不中用了?太天真!”林小梅用看智障的眼神俯視著地上那個老菜幫子。
“呸!花啊,你別聽馬桶嘴的臭屁話,媽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王秀秀終歸還是要這層紗的,她還要穩住瘋丫頭三年,好讓兒子繼承鐵飯碗。
梨花無語地看著她媽,真當她傻啊~她隻是看破不說破,懶得理會罷了。
她媽真的老了,腦子不中用了。
“嗚嗚嗚~我命苦啊,一心為了兒女好,沒人能理解我,我不如死了算了,哇哇哇~”王秀秀看著女兒不吭一聲,眼裏冷冷的,臉上卻悲痛欲絕,一副要赴黃泉的架勢。
“哭,繼續哭,我看你能哭出什麽花樣來。”林小梅早就見慣不慣了,她不以為然道。
哎,這戰鬥太沒意思了,馬上就要結束了。對手太弱,完全激發不出她的求勝心裏。
陳家人:好懵,這就要結束了嗎?王秀秀你倒是堅.挺下啊,這麽弱是要鬧哪樣啊?
陳貴覺得該是他出場結束這一場鬧劇了,三兒媳真是太弱了,被人完爆了。未免最後場麵太難堪,他是時候出來主持公道了。
國興雖然讀書不行,可並不代表他智商不行。這麽多年來,東家長西家短的,他早已看破紅塵了。一切都是利益驅使。他真想遠離紅塵,八卦作伴。
姐啊,弟弟這就來報答你。從此以後,那些年的糧食都可以一筆勾銷了。
他還是想做無牽無掛,一身輕鬆的大河村八卦小隊長,隻有八卦才是他的真愛啊!
“媽媽媽!!!”國興扯著喉嚨來了個驚天一吼。
媽呀~他的老心肝!
李春花,陳貴捂著胸口差點嚇完蛋了。
全場一片安靜……
接下來是國興的主場了。
“媽,你別這樣,起來。擦幹眼淚鼻涕,你還是我貌美如花的媽。媽,梨花姐難得遇到一個好同誌,你就放過他們,成全他們。我知道你是為什麽不同意,但是媽,這已經不是舊社會了。你清醒點,我不忍你再這樣下去了。”說到這裏,國興自己都要動容起來了。他真是太厲害了有沒有,這番話太有水平了。
“媽,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想讓我繼承姐姐的鐵飯碗,但真的沒必要。我陳國興堂堂男子漢,是不會吃軟飯的。我相信自己將來一定會有出息。我不信姐姐一個女娃都可以走出康莊大道來,我就不可以。媽,放過你,放過我,放過姐姐,世界一片美好。”國興眼神認真地看著他媽,這是實話。
他真的不想這樣,就算將來他種地挑大糞,他也不能容許他自己這麽沒良心。
“說什麽呐,你說什麽呐,媽這都是為了誰?你這孩子,這是要插.你媽的心嗎?”王秀秀也不哭了,粗魯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利索地站了起來。
“哼,想不到你王秀秀這個焉壞焉壞的老婦女,能有這麽有出息有擔當的兒子。”林小梅心有感慨道。
徐毅覺得他差不多可以出場了。他的嶽母已經黔驢技窮了,他可以出來收場,平息這場鬧劇了。
“王姨,你就放心地把梨花交到我手上。我相信梨花嫁給我以後,隻會越過越好。至於你擔心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小舅子的以後,我和梨花都會全力幫他的。有你們在後頭幫忙,再加上我和梨花,他的未來絕對不會在地裏刨食。”徐毅站了出來,鎮定地看著王秀秀,語氣充滿信心。
“咳咳,三兒媳,你放心。我把話放在這裏了。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們三房的男娃必有一個鐵飯碗。”陳貴擲地有聲道。都是兒子,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三房一個鐵飯碗都沒有。
“爸……”陳建設聲音顫抖地叫了一聲。
他們夫妻倆上竄下跳,還不都是為了老爺子的這句話,實在是沒法了。工作崗位越來越找了,安排掉一個就沒一個。其他房都有了,就他們房沒有。這孩子又還小,他的這心裏,夜夜苦得都睡不著。
王秀秀也不鬧了,她知道她公公說話都是一個唾沫一個釘。有他這句話,她還鬧騰個屁。隻要老爺子還有一口氣在,她們家就不愁了。其他三房想看她王秀秀的笑話,沒門!
這場戰,誰說她輸了?
王秀秀嘴角隱秘地勾起了一個弧度,又快速地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肥不肥?嘻嘻,我感覺我又崛起了一把~
來啊,為了我這麽努力的碼字,能不能給點建議?我那個新開的坑,以下三個文名哪個更好點?
改名:這個主母不一般
非?教科書式女子
重生了,就要爽
我真的是沒法子了,我隻能求救你們啦。隻有廣大的小天使才是最忠實誠懇的意見,才能讓我在古言裏殺出一片天地來。
謝謝親愛們,啾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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