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的故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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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倫也嘴角微微噙著笑坐回世應惜旁邊,摟過世應惜說:“其實當時我也很怕,雖然拿槍很帥,但畢竟開槍也很殘忍。”
世應惜自然的把頭靠在他的肩上,隻要抬起眼就能看到他俊逸的側臉。
顧天倫想起那次他第一次扣下扳機的時候,也同世應惜一樣緊閉雙眼,他才十歲還是有些恐懼的,畢竟他就是被槍所傷的。
顧仁柏理解他的心情,上前揉了揉他的腦袋,叫他放鬆些。
“不要害怕,隻是仿真子彈不會有太大威力的。”
顧天倫點點頭,揉著自己被後坐力震到的手臂說:“隻是後坐力太強了,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
顧仁柏把小小的他抱起來親了親,允許他坐在自己腿上休息一會兒。
因為他看出了他眼裏的緊張和不安。
讓他去學一個傷到過自己的武器,還真是有些殘忍。就像是在被狗咬過的人的家裏樣一條狗一樣,天天充滿恐懼。但顧仁柏認為他的兒子非常人,他肯定會拿起傷害過自己的武器去傷害那些傷害過他的人。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的顧仁柏繼續讓顧天倫訓練,顧天倫雖然恐懼卻還義無反顧的衝上去,直到他把一袋的子彈打完,並且很好的一個子彈都沒有脫靶。
練完一袋子彈的顧天倫明顯是不再恐懼開槍了,他更害怕的是槍的後坐力,讓他的手臂酸痛無比。
可是顧仁柏不會因此心軟,他開始每天給顧天倫增加一袋子彈,慢慢地訓練顧天倫的精準度。
直到他可以在十顆子彈裏八顆打中靶心之後,顧仁柏給他人生中第一顆實彈。
“那一天你肯定記憶尤深吧。”世應惜靠在他的肩上,把腦袋轉向窗外。
“當然。”
他想起那天他還高興的對那顆子彈親了親。
“但是你要知道真彈比仿真子彈的威力可要大不知道多少。”
“手臂會更痛嗎?”
“不止是痛,整隻手臂都是麻的失去知覺,那天晚上我連吃飯都是問題,右手止不住的顫抖。”
世應惜皺著眉頭把頭轉回來看他。
“不過還好,我的左手還會拿叉吃飯。”
世應惜不喜歡顧天倫這樣假裝風輕雲淡的感覺,他當時肯定辛酸極了,委屈極了,現在又怎麽可以像講故事一樣的講出來。
她抱怨道:“叔叔太狠了。”
“他隻是想讓我變得更好。”
“可那時候你才十歲?!”世應惜替他憤憤不平。
顧天倫低著頭看著世應惜因為生氣而氣鼓鼓的臉蛋,他捧著搓揉了幾下,後覺得不過癮索性去吻住她微微嘟起的嘴唇,柔軟又安然。
世應惜忽閃了兩下眼睛後也閉上眼回應他的親吻。
顧天倫感受到她動了情,雙手更肆無忌憚地從她的肩上滑倒了她的腰上,一隻手停留住,一隻手繼續往下探去,世應惜的眼睛一動,旋即推開了顧天倫。
顧天倫因為她的動作才找回了理智,他對她說:“對不起。”
世應惜有些不敢麵對顧天倫的眼睛,低著頭說:“我……我先回房了。”說完之後她也沒敢去看顧天倫,而直接就跑開了,回到房間把門關出了很響的聲音。
她靠在門後大口大口的喘氣,有些懊惱,她這樣直愣愣地推開他,肯定讓他大受傷。
她沒敢看他的眼睛,怕看到他眼裏的受傷和失望。
世應惜想著要不要去跟顧天倫解釋一下,她不是不願意與他發生關係,隻是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她過不了的隻是自己心裏那一道坎。
思來想去之後,她索性還是放棄了,沒必要再去解釋一遍,這樣隻會讓顧天倫更尷尬。
她假裝淡定的洗了澡坐在床上的時候,凱瑟琳開了門進來了。
她微微探頭進來問:“還沒睡呢?”
世應惜愣了一下,隨後回答說:“還沒呢。”
“我可以進來坐會兒嗎?”
“當然。”世應惜在床上坐好,凱瑟琳也過來坐在她的身邊,從背後拿出一小罐透著一些粉色的透明藥膏。
凱瑟琳為她介紹說:“這個藥膏是淡化傷痕的。”
“淡化疤痕?”世應惜重複了一遍她的話帶著些疑惑。
“是啊,allen在很早之前就讓我為你準備的,但是他一直都沒問我拿,我就隻好把它直接交給你了。”凱瑟琳解釋說。
世應惜迅速抓住她話裏重要的字眼問:“很早就為我準備的?”
凱瑟琳點頭:“對啊,在你手指受傷之後,他就讓我幫忙找找這個藥膏,我後來找到了他也沒再說要它了。”她說著晃晃手裏的藥膏,有些無奈。
世應惜這才明白了她話裏的為她準備是什麽意思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食指,上麵有一道明顯的疤痕,之前她會覺得變扭奇怪,但習慣之後她竟然看它也覺得順眼了。
她仔細回想,在她手指好了之後,她似乎跟顧天倫鬧僵了吧,所以他才不再去拿藥膏的……
而且那時候她對他說了那麽多的狠話……她還對著這麽溫柔的他說他是惡魔,這麽美好的他卻被她詆毀說是惡魔。世應惜這才意識到自己總在不經意間傷害了他無處次,包括就在剛才……
凱瑟琳見世應惜垂著頭不說話,就隻好自己打開藥膏的蓋子,沾取了一些,另一隻手把藥膏放下後,拉起她的手,把藥膏仔細的擦在上麵。
她一麵塗著,一麵溫柔道:“小時候allen眼角那裏的傷疤也是用這個淡化的,很管用。”凱瑟琳說,“你這個傷也不太深,應該不會留下疤痕,放心好了。”
世應惜想著她的話,隨後問她:“那麽說來,顧天倫眼角的傷比我這個傷還要深?”
她有些震驚,疤痕不就才一顆痣那麽大小嗎?
凱瑟琳用紙巾一邊手一邊問:“allen沒告訴你嗎?”
“我也是今晚才知道他這裏有個傷疤的。”
凱瑟琳舒了一口氣,“那還好,我沒在他沒告訴你之前告訴你,要不然他該怪我了。”
“但是他跟我說才受了一點點傷。”世應惜抿著唇似乎在生氣顧天倫沒有老實相告。
凱瑟琳這才知道,顧天倫可能是希望她不要擔心才故意而說的,但是她看世應惜的樣子似乎很想知道他這件事情。
“你很想知道?”
“很想很想。”世應惜點頭。
“那你得答應我不會有太大的反應我才能告訴你。”
“好。”世應惜不加思索的就答應了。
她看著凱瑟琳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了出來,並沒有說話。
凱瑟琳有些泄氣,“我想我們可能需要一杯紅酒。”
隨後世應惜就跟著凱瑟琳來到一樓,她坐在吧台前,凱瑟琳為她麵前的酒杯裏倒了一杯紅酒。世應惜看著紅酒掛著杯壁慢慢往下滑,隨後聽到凱瑟琳的緩緩道來。
那一年她們一家還都生活在中國,在那個大院裏。
在凱瑟琳的一兒一女相繼受害死去之後,她再一次生下一個兒子,也就是現在的顧天倫。
她本想生下他就帶他離開中國的,但由於顧仁柏的溫柔勸說和老爺子的極力保證之後,她還是在中國留下了。
顧天倫從小就隻被允許在大院裏玩耍,每天上放學都會有人來接他,生活的那叫一個憋屈。
可惡的是季夏涼和魏紀梵還有何冬暖還要天天跟他炫耀說外麵哪裏哪裏多好玩,哪裏哪裏的東西多好吃,勾引的顧天倫心裏癢癢的。
顧天倫跑回家跟自己父母商量,希望每個星期的星期五能讓他自己回家,不要黑衣人接送。
凱瑟琳起先是不同意的,但是無奈敗在了顧天倫又哭又鬧又撒嬌又獻殷勤之下,她跟顧仁柏商量了之後允許了他一天的野放之請。
顧天倫歡呼雀躍,“我太愛你們了。”
“但是天黑之前必須回家。”顧仁柏說。
“沒問題。”小顧天倫說完之後一溜煙兒的就跑開了。
他立馬把自己的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的小夥伴們,並且商量好了這個星期五去哪兒玩。
這樣美好的星期五持續了大半個月之後,不好的事情就發生了。
那一次星期五,季夏涼和何冬暖鬧別扭了兩個人都不願意出去玩。
顧天倫就對魏紀梵說:“那就我們兩個吧。”
魏紀梵也有些為難的說:“我媽媽今天給我新找了一個鋼琴老師,我得早點回去。”
“哼!你們這群不講義氣的人,我不需要你們一起玩,我自己也能玩!”
“你一個人不安全,要不跟我一起回去吧。”魏紀梵去拉顧天倫的手,卻被顧天倫躲開,他說:“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我才不會有危險!”
畢竟那是他一個星期才有一次釋放的機會,他才不要浪費了。
魏紀梵看著固執的他,自知勸說也說無效,就索性拋下他一個人回家了。
其實沒有人陪著他玩一個人在外麵逛著也是無聊至極,隻是顧天倫不想早早的回家,他好不容易才有的解放時間。
他隨性的在街上晃悠,穿過他們之前一起玩的公園,又走在公園外麵的河畔上,腳下踢著一顆不知道哪裏來的小石子。
“警惕性還不高的他還沒有發現,其實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被人盯上了。”凱瑟琳喝了一口紅酒無奈的說。
“被人盯上是什麽意思?”世應惜緊張的問,仿佛看到了那個時候陷入危險的顧天倫。
凱瑟琳長歎一聲,“他的爺爺是混****的,有仇人也不奇怪,allen的大哥和二姐都是因為那些所謂的仇人而死去的。”
聽到凱瑟琳的這句話,世應惜的心倏然收緊,握著酒杯的手指也因為太過用力而失去血色。她看到凱瑟琳眼裏無限的悲傷,她曾近失去過一兒一女而最小的兒子也差點失去了生命。怪不得她們見麵的第一次凱瑟琳在說起女兒的時候,眼裏會有那種超於平常的悲傷,原來是想起那個逝去的女兒了啊。
世應惜伸出手去拍了拍凱瑟琳無力的放在吧台上的手,柔聲說:“別難過。”
凱瑟琳偏頭一笑,“早就過去了,隻是感懷罷了。現在不是還有那麽優秀的兒子和那麽優秀的你嘛。”
世應惜看著凱瑟琳嘴角的弧度不太像刻意而為之的,有時候她真的很佩服凱瑟琳的治愈能力,要換做是她絕對做不到她這樣釋懷,就算時隔多年她也不一定能像她這麽坦然。(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