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最後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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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應惜從包廂跑開後,就在走廊上狂奔著,她想快快逃離這裏。可樓下一束束射上來的光閃的她雙眼生疼,這可惡的燈光刺的她都快要落淚,淚水遮住她的雙眸,讓她好幾次都險些摔倒。
在世應惜快要撞上一個人的時候,顧天倫才追上了她,一把拽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回來。
下一秒他就把手按住世應惜的肩膀,迫使她麵對著自己,連忙地解釋:“應惜!我是被何冬暖陷害的,你相信我!”
世應惜抬起雙眸,冰冷的雙眸蓄滿淚水,像一麵鏡子被水浸濕後的樣子,而那麵鏡子就像被摔壞似的破裂開來。她冷哼一聲:“是啊,翻雲覆雨的顧先生如今卻被一個小丫頭的給陷害了。”
“是真的,你聽我給你解釋。”顧天倫握住她的雙臂,搖晃著她。
他的苦苦哀求,他握著她的手的顫抖,看上去倒也真像個受害者。
世應惜哭笑不得,她差一點又要被他的演技給騙了過去。
她掙脫開顧天倫的手,深吸一口氣說:“好啊,我聽你解釋,既然這樣順便解釋一下你生日那天到底跟誰打架了,為誰打架的,又是為誰買醉的。還有那天晚上何冬暖給你發的短信,那麽曖昧,你又怎麽解釋?在巴黎的那晚,你大半夜的又是跟誰打電話?”
世應惜看著他驚愕不已的表情,嘲諷的笑了笑,是戳穿了他的秘密讓他不知所可了嗎?
她接著問:“想不起來不知道怎麽解釋了?那就說說我家進賊的那天,你又去了哪裏?你真的在工作嗎?身上為什麽有煙酒味,為什麽還會有何冬暖身上的香水味?!”
世應惜幾近咆哮地說:“你倒是說啊!你不是喜歡解釋嗎?你解釋啊,全部解釋給我聽啊!”
很多人注目過來,世應惜也不管,她知道她現在很醜,像個潑婦,更像個被丈夫拋棄的棄婦。
“應惜,我……”顧天倫突然像是喪失了語言功能,腦子也像是當機了一樣,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明明這些都是很好解釋的事情,他卻突然吱吱唔唔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隻想著去抓住世應惜,抓著她了,以後才會有機會解釋清楚。他伸手去拉世應惜的手,卻被世應惜迅速地閃躲開來,她閉上眼睛,嘴角嘲諷的上揚,眼淚隨之落下,在燈光下,如此讓人心疼……
“解釋不出來就不用解釋了吧,顧天倫。”世應惜看著他,“你和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們有共同的話題,你們懂彼此的世界。而我隻是一個外人,至始至終都是一個外人,不管我怎麽迫使自己融入你們的圈子,可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我不適合。雖然我也曾努力過進入你的世界,可是太難了顧天倫,我們的世界就是兩個極端。所以你不必為了我接受平淡無味的生活,我也不用再為了你進出這種嘈雜不堪的地方。”
“我們……分開吧。”世應惜說。很平靜的說出來,聲音沒有絲毫的顫抖,卻有著濃濃的不舍也猶豫,但最終她還是說出來了,分開吧,對誰都好,這是她考慮了很多的答案,雖然一次一次的告訴自己不要放棄,雖然一次一次的告訴自己相信他,可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她曾經勉強的踏入這樣的世界,不好受,現在又要從中剝離,更是撕心裂肺的痛,像是撕開已經結痂的傷口,痛苦不堪。
而對於顧天倫來說,世應惜的這五個字才是致命,他最怕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在宣判他們的結局,她說‘我們分開吧’。
“我不要!我不同意!世應惜,你怎麽可以狠心……”顧天倫怒吼著,卻又頹然著去抓著世應惜。
“到底是誰狠心啊顧天倫!”世應惜努力掙脫他,卻掙脫不開,便給了他最後的致命一擊,“我跟你在一起一點都不快樂,我受夠你的圈子了,給我帶來無盡的麻煩!我想過回我原來的生活可以嗎?!我厭倦了受夠了可以了嗎!”
世應惜覺得現在的自己真的是說謊說的一流,連她自己都快信了自己的謊話。
而顧天倫怎能不信,他信了,深深的信了。他本來就覺得與自己在一起讓世應惜受了許多的委屈,而她現在的這番話,剛好也是顧天倫自己覺得的。
顧天倫抓著世應惜手臂的手慢慢鬆開,滑落下來,他看著世應惜的雙眼,失望和自責。
世應惜咬了咬牙,連退好幾步,才轉身跑開,不曾再看顧天倫一眼。
顧天倫就這樣看著她消失在這光怪陸離之中,他伏在欄杆上,看著衝進人群離開的她,絲毫沒有一絲留戀,就像那天大雨的晚上。
顧天倫忽地心痛難忍,原來真有心痛如割這麽一回事啊,如今他總算是體會到了,痛的他直要流淚。
“沒事吧你?”何冬暖不知何時站到顧天倫身邊問他。
顧天倫轉頭看她,忍不住嗤笑,“何冬暖你還真會作啊!”
“顧天倫你別不識好歹了,那個女人本來就不愛你,你死守著她做什麽。”何冬暖告訴她,“我的這件事隻是一個導火線罷了,她對你本來就積怨已久,就算今晚你們不掰,以後也會有掰的時候。”
顧天倫承認,何冬暖的話一點都不假,但他不相信世應惜不愛他,若不愛他怎麽會與他在一起,若不愛他又怎麽會因為他與其它女人的糾葛而生氣,若不愛他又怎麽會那麽為了他改變了自己的生活。
隻是他不知道為什麽他瞞著她的事情,她一律都知道,她是真的聰明至此,還是……另有觀察。
顧天倫警告何冬暖,“不管我與她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再插手我的事情。你自己的事情弄了二十幾年也捋不清楚,何必再來管我的事情!”
“顧天倫!你真的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啊!”何冬暖大笑,“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作多情為你好了,是我該。”
“你滾吧,你滾去找你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去吧。我這樣的紅塵女子自然入不了你的眼。”何冬暖心灰意冷,“我們,也就這樣吧。”
說完,何冬暖便也嘲諷地扯著嘴角離開。
顧天倫看著一個個離開的人,一晚上他愛的人因為他的朋友離開了,而他的朋友又因為他而離開了自己。
他知道他的話是過分了些,卻不至於沒理,他知道何冬暖生氣也不會太久,而世應惜他有必要再去把她追回來,許多事情,他們要攤開了說清楚了,如果說開了後她還是執意要離開,那……他也不能放棄!
顧天倫有時候真的佩服自己的恢複能力,他總是被世應惜打擊到,卻從不曾被她打倒過,因為她是他一輩子的女人,他怎麽可以被打倒,以後還要一起過一輩子,路,還長著呢。
顧天倫自己開了車出來,他隻是急切想去看看世應惜有沒有平安到家,以至於忘記了自己還喝了酒。(劇情需要,切勿模仿。)
他就這樣在午夜的城市裏穿梭,窗外燈光閃爍,他卻覺得自己像置身於如墨的深夜裏,他隻知道往前麵開,一直開,他堅信黎明會到來,現在他和世應惜也隻是暫時處於黑夜,夜晚如何都壓不住白晝的。
顧天倫來到自己家門口,卻發現房子一片漆黑,他的心一沉,世應惜不會沒有回來吧!
他就把車停在門口,迫不及待地跑進屋子裏,想去確認一下世應惜到底回來沒有。
事實是,世應惜根本沒有回來,屋子陰冷如冰窟,她的鞋子沒有脫在這裏。顧天倫的腦海裏驀然閃過一道光,他立馬打開旁邊的鞋櫃,看到世應惜的鞋子還整齊的擺放在那裏,他的心才稍稍的放回原處。
是了,她都說受夠了跟他生活了,又怎麽可能回來這裏呢,她一定回去她自己家了。
顧天倫轉身上了車,踩下油門打了一個大彎,驅車前往了世應惜所在的小區,他堅信她一定回家了。
沒錯,世應惜是回家了,從酒吧裏離開後,她便沒了目標,也沒有自己的車可以讓她立馬逃離這個燈紅酒綠的地方。
天冷後夜深後,出租車便少了很多,她攔車,卻沒有一輛車願意停下來的。
她把伸出去的冰冷的手縮回衣袖裏,擔憂地轉頭看向酒吧的門口,她怕顧天倫會追上來,又跟她糾纏不清,如她所願的顧天倫沒有追上來,至少在她上車之前,顧天倫還沒有追上來。
坐上車立馬回溫的她,心卻在急速地失溫,他沒有追上來,是少去了她的麻煩,卻……不知道為什麽心中卻如此失落。
她還是在期待他追上來的,期待他的挽回,希望他可以不依不饒的“糾纏”她,這樣她似乎還能找到些他愛她的證據。
“師傅,可以把溫度調高些嗎?”
開車師傅從中央後視鏡看過去,隻看到世應惜掩著麵耷拉著腦袋,她的語氣有氣無力,空靈的聲音像從遠處飄來似的,看著單薄的她師傅無條件的為她調高了車內溫度。
“到了。”司機對世應惜說。
世應惜抬起她的眼,說了聲“謝謝”後就開門下車了,卻被司機喊了一聲:“等等小姐。”
“嗯?怎麽了?”世應惜迷迷糊糊地轉頭。
“您忘了付錢了。”
“哦,哦不好意思,抱歉了。”世應惜完全忘了,她的魂像是飄去了遠方,這才被司機喚了回來。
“總的68元。”
“68元?”世應惜一驚,從那裏到她家不需要這麽貴吧?
“是的,乾禦宛本就遠。”
“乾禦宛?”這不是顧天倫的地方嗎,她轉頭環顧四周,這麽高檔的地方不是顧天倫住的的小區又是誰的。世應惜疑問,“我不是說去泰盛小區的嗎?”
“不是的,您就和我說的是乾禦宛,這我還不至於搞錯。”司機有些無奈,他早知道就不接這單了,竟遇到這樣的女人。
“那麻煩您再給我送到泰盛小區了。”世應惜開了車門又坐回去,“我給您雙倍的錢,麻煩您了。”
世應惜覺得可笑,她明明想著是回去自己家的,卻沒想到嘴裏卻說出了顧天倫的住處,她看向窗外,這個地方,她來了又去,下一次還會有再回來的機會嗎?
回到自己久違的小窩後,卻到處充滿著顧天倫的記憶,這個門就全是顧天倫的意見,她煩惱,以後他不會每天都要在她腦子裏出入兩次吧……
開門後,房間裏又是一陣灰塵味,世應惜顧不得其它了,她隻覺得累得很,雙腿又痛又冷。
她坐在沙發上一看,腿上有不少淤青,應該是剛剛在酒吧裏磕到的。世應惜輕輕觸碰一處淤青,生疼的倒吸了一口氣。
世應惜抱住自己的雙腿放在沙發上,把頭埋在膝蓋間,她受傷的時候,總喜歡這樣抱著自己,把淚水默默的流進兩膝之間,任誰也看不見。
顧天倫到達她家的時候,世應惜都快睡著了。
他在樓上看到她房間的燈還亮著,就立馬噠噠噠地跑上樓。
可站到她門前的時候,他突然就退縮了……晚上她的怒火,她的煩厭,她的質問,他又不是沒有看到,他現在衝進去,隻會更招來了她的厭惡,他立馬就改了自己的策略,轉身蹲在她的門口,就在這裏等著吧,等著她明早氣消下去一些,他再在第一時間解釋,這樣或許妥當些,他留在這裏也好幫她看家了……
顧天倫嘲諷的一笑,他堂堂大總裁,竟淪落為人家看門。他索性坐到地上,卻因重心不穩後背重重地砸在門上,發出一聲悶響,顧天倫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擔憂地看向身後,好像這樣就能看到房子裏的情況一下。
那時候世應惜都快睡著了,突然聽到這一聲響,嚇得她連忙抱緊了自己,心想不會又有小偷吧!
世應惜皺著眉頭,自己不會那麽慘吧……可這次她再也不能打電話給顧天倫了,她隻好躡手躡腳的回到臥室裏,仔細的鎖上臥室的門,一個人縮在床上。
小小的她,在床上縮成一團,腦子裏全是門外的那個男人。她發現隻有想著他,她的心才能安定下來。
外麵長手長腳的顧天倫,也在門口縮成一大團,腦子全是門內的那個女人,不知道她睡了沒有,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生氣,不知道還有沒有在哭,他最害怕她哭,她的眼淚就是這世界上最鋒利的利器。
秋日的深夜,淒冷如他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