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鼠輩

    長有青苔的瓦片，斑駁厚重的土牆，敦實黝黑的房梁，這個被卜斷看上的家，除了臨近鬧市，一無所有。石山香帶著石七打開門的那一刻，之前所有的幻想和預期都落空了。

    所有能想到的糟糕都不足以形容目前的情況，兩姐弟所麵臨的就是絕境，沒錢回胥城，隻能將就生活在這間屋子。可沒幾天蛇人就找上門來，拿著石六的借據來索要一箱子金幣的利息。

    十幾個蛇人站在門口，這筆賬不認也得認，更何況是真的。

    石山香總覺得屋子裏的頂梁柱有些鬆動，頂梁柱就是支撐一個家最重要的木柱。石七撐不起這個家，那麽就隻能由另外一個人來撐。

    也不知道是不是石六的眼光太毒，居然偏偏就選擇到二十年前沒什麽勢力的卜斷手裏借錢，還抵押了房子。尋寶村二十年前數一數二的蛇頭，鼠尾早已經消失在人們的記憶裏，石六要是借他們的啥事兒沒有。

    找不到工作的石山香沒辦法隻能去酒館，憑借一絲廣場舞的功底成功通過測試，成為舞娘的一員。可惜等石山香想通的時候，已經過了蛇人規定的期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石七因為父親的庇護沒有任何能夠養活自己的能力。

    偏偏石七想到當時父親特意安排姐姐石山香一同前來，明明就是意料之內的事情，想不通的石七總覺得是被拋棄了。本來彬彬有禮的小夥子，越來越沉默。

    石山香一路走一路說，到家門前洛蕭算是了解了兩姐弟的情況。本來覺得石七隻是廢物，沒想到還是個經不起打擊的軟蛋。雖然不喜，但洛蕭並沒有表現出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石七和自己過了這段也不會有什麽關係。

    洛蕭將兩碗麵放到石七麵前，悶著頭石七將麵吃完，就靠著窗戶坐著，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也不說謝謝，洛蕭將兩張金票拿出來放到石山香麵前。

    “這個你拿去，算是這兩天的照顧。你可以帶你弟弟回去了，也可以去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金票的出現讓整個小屋都光明了許多，石七兩步並作一步蹦了過來，鞋子還沒穿好，對著石山香說：“這麽多錢，姐姐快給我找個媳婦，我就能早點離開這裏”。

    ？？？洛蕭聽石七的聲音，感覺有些熟悉，可是一個書生帶著如此粗獷的聲音，外加一副傲嬌的樣子。難受極了。

    啪。

    洛蕭拍了一下石七的頭，“你要不換個聲音，聽著有點膈應”。

    “洛哥。”石七一開口，洛蕭就閉上了眼睛。深吸氣，平複了一下激蕩的內心，將石七想象成林山的樣子，情況好了很多。“我也沒辦法，我就是這個聲音，天生的。我父母現在都不這樣，聽爸爸說是石家成年人20歲就會自動變成這個聲音，隻要娶了媳婦生了孩子就能變回去”。

    編，繼續編。廢物軟蛋就算了，還是一個騙子，洛蕭也不方便開口。

    石山香並不知道這回事兒，“怎麽沒聽父親說過，我們不就隻是來曆練兩年就回去的嗎”？

    “姐姐，你...的確不知道，這個是我們家族的秘密，洛哥不是針對您，是真不方便說”。

    洛蕭看到石山香有一瞬間的寂寞，“那行，不過這錢我們不能拿，洛哥已經幫我們將債務問題解決了，錢我們自己慢慢掙吧”。

    石七突然伸手將金票踹到兜裏，“不可能，不可能。我們自己掙得要多久，洛哥說了給我們就是給我們，怎麽能辜負洛哥的好意”。

    “你怎麽這樣了，你....”石山香氣的不行。

    一陣急促的敲門，讓石山香更氣，讓石七嚇了一跳，洛蕭有些意外。

    “裏麵的人聽著，蛇頭卜斷說不要這筆債，我們鼠族流浪者可沒同意，一塊錢也是血汗錢，將卜斷送來的兩金票還回來，還要再拿出2箱金幣，不然，嘿嘿嘿”。

    石七嚇得直接把金票扔回桌子，退回窗戶繼續仰望星空，隻是抖動的腿掩飾不了他的緊張。

    洛蕭眉頭一皺，“真是麻煩”。

    石山香拉住洛蕭衣角，“洛哥，鼠人是尋寶村最麻煩的一群人。惹了一個，來一群，抗住一群，來一堆的那種”。

    “馬蜂窩都捅過，還怕老鼠窩”。

    鼠人陣陣齊齊站在門前，組成十乘十的方陣。單句站在最前麵，看到洛蕭出來，跳起來說了句：“就是你，讓卜斷沒辦法，還嚇得他跑來跟我炫耀。我也就那樣嘛，今天我心情好，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帶人直接回去”。

    “你別跳行嗎？長得矮得認，我蹲下來跟你說”。

    “小子，你才跳。信不信我一個倍化之術，變得比這件房子還大”。

    洛蕭蹲下來剛好和單句一樣高，小眼瞪大眼，大眼含笑意“還是黑鼻頭，怎麽沒和蛇人一樣變了形態？從來都是我和別人講條件，還沒別人跟我講條件。你是第一個”。

    單車一聽這話，哈哈大笑起來“我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因為你在不答應，我就要嫩死你。快交出卜斷送來的金票，尋寶村一直都是蛇鼠兩族為首。卜斷的錢就是我的錢，血汗錢，爽快點叫出來，留你一個全屍”。

    “無理取鬧，蛇鼠一窩是表明你們兩家親近，可你這樣子分明就是不知道情況，看在鼠輩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快滾”。

    “什麽鼠輩不鼠輩，你既然敢稱呼我....們鼠王的名諱”。

    “鼠輩還沒死”？

    “雖然我也想他死，不過他還活的好好的，不然我們也不會被趕出來”。

    洛蕭心裏懷疑這個鼠人所說是否真實，但從他的語氣來說又不能不信，不過鼠人明明隻有五十年的壽命？

    “鼠輩還是講這一套優勝劣汰嗎”？

    “你怎麽知道，你.....到底是誰”？

    “我叫大爺”。

    “大爺”。

    “乖孫子”。

    單句憋紅了臉卻也不敢生氣，轉頭對自己手下說道：“上，上，上”！

    洛蕭打了一個響指，兩字間出現一個火球。火球有網球那麽大，以飛快的速度穿梭在在鼠人之間，如同跑馬燈一般，最終形成一個完美的正方形。

    火球太快，一百鼠人還沒動腳，全倒在了地上。一陣風過，鼠人如同沒有來過一樣，全都消失不見，單句本來就被火球速度嚇呆了，眼前鼠人渣都不剩卻又讓他清醒過來。單句渾身顫抖，說話結結巴巴。

    “你，不要殺我，我有神旨，我是有任務來尋寶村的，我是.....”單句突然感覺頭頂炙熱，問到一股頭發燒焦的味道。隨後啊啊啊尖叫著跑了。

    “你要是不說是神，我還會看在鼠輩的麵子上放你回去，神旨，死罪難逃活罪難免。”

    洛蕭滿臉唏噓，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熙熙攘攘的街道本來從窗戶探出頭看熱鬧的，遠處附近作的探子都消失不見。安靜來的有些突然，洛蕭最怕就是這種情況。趕忙回屋，抓著石七就是一頓‘閑聊’。

    有人說話，總比沒人交流的好。洛蕭一頓批評，石七也不知道怎麽，憋著腔，蜜汁臉紅，眼睛似乎有石山那樣迷妹化的跡象。

    石山香也不清楚石七這短時間性格大變天不甩地不理，怎麽突然就願意接受洛蕭的批評，什麽廢物，溫柔男人像海洋，女子喜歡什麽樣的男人，以後想做什麽，想做不敢做的都聊了起來。

    洛蕭內心的冰冷感慢慢消退，緩了口氣。明白500對於世界的改變，不想冰冷的文字，就書上所寫‘500年後，齊天大聖孫悟空被唐僧救了。’那麽簡單。

    當年神所引發的戰爭，居然就這麽消弭於無形。背棄與神的約定，被剝奪金手指，剝奪自由的自己到底又是為什麽能夠出來，如果是神，那麽他第一時間會讓自己再進去吧？可現在並沒有，說明我已經跳出他的控製了？

    想不清，想不清。明天吃飽飯，先去找同伴吧。白芬......方右廷.....佐佐木....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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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回事兒，你居然沒騙我”。

    “你不是不信我，你是心存僥幸覺得能夠打敗他，你就能淩駕在我之上”？

    “怎麽可能，我怎麽會那麽想。我們兩兄弟，永遠平起平坐好吧”。

    “你這麽多年的小動作就沒斷過，當我不知道”？

    “好了，你這次沒說清楚，把我們當搶使。我們兩人就扯平，既往不咎”。

    “什麽槍，互惠互利，鼠人那麽多，不死上一批你管得過來嗎”？

    “說是這麽說，可我也會死啊。居然和那個老不死的認識”。

    “你父親？說起來，你還是鼠族王子呢。不過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裏獲得的理論，狗屁神的旨意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放過”。

    “你還不是，被自己父親扔出家門的感覺如何。哦，不好意思，你被扔出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還是個嬰兒。哈哈哈....”。

    “就算沒那個理論，就憑借你這樣鼠目寸光的思維，也要被趕出來。”

    互相揭短的兩人，突然都哭了起來，嗚嗚嗚嗚。哭聲太難聽，旁邊的鄰居都忘記自己隔壁住著是尋寶村的大佬，使勁敲了幾下牆壁。

    “別哭了，哭的這麽難聽”。

    一瞬間卜斷和單句又恢複了自信，互視一眼，嗬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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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蕭獲得神性是什麽時候”。

    “你怎麽又來了，不是說老死不相往來麽”。

    “我沒說過，快點說，不然就別指望以後我們交換勇者了”。

    “別別別，他其實剛進神域沒多久就獲得神性，隻是不知道怎麽發揮，到最近才跑出來”。

    “出來了？在哪兒？你剝奪了他的能力，他現在情況如何”？

    “好得很，一天以破壞我的計劃為樂，似乎是和我杠上了”。

    “很好很好，現在他有神性你也動不了他，都是你自己活該”。

    “這就不對了，當初不是你求著說救救他，我肯定不會選這個定時炸彈”。

    球神不回話，直接消失不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