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張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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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男人的話之後, 陶酥手裏的勺子就“啪”地一聲掉進了粥碗裏。

    “我、我……”陶酥躊躇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整話。

    她該怎麽說?

    她該說想看?還是該說不想看?

    好像,怎麽說都不太對的樣子。

    陶酥紅著臉, 看著男人隱隱帶著笑意的英俊麵孔,心跳速度沒由來地就開始加速。

    她失策了, 就不應該答應讓他追自己。

    明明……她依然喜歡著他,而且,還那麽喜歡。

    他隨便說一句話, 或是隨意地出現在她麵前,她的視線都會控製不住地黏在他身上。

    而現在,他還在認真地追自己, 這簡直就是要把自己撩出心髒病的節奏。

    看著小姑娘羞紅了的嬌俏麵孔, 藺平和忍不住輕笑一聲。

    這笑裏帶著快要溢出來的寵溺,可是卻讓陶酥覺得更害羞了。

    “你、你別笑啊,笑什麽笑, 有什麽好笑的!”陶酥委屈地說道。

    “我沒有在笑你害羞的樣子, ”男人嘴角噙著一絲明顯的弧度,然後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對她保證道, “真的, 我保證。”

    陶酥:……

    “你把畫本還給我!”陶酥伸出手去搶他手裏的畫本, 搶到之後連忙護在了懷裏, 抱得死死的,不再讓他有任何拿到手的機會。

    “每天都畫我,這麽想我嗎?”藺平和伸出手, 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發頂。

    她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帶著絲絲戒備抬頭望過來,像某種毫無攻擊性的小動物。

    “沒……不對,”陶酥剛想嘴硬著不肯承認,可她轉念一想,這樣回答顯得太過刻意,於是中途改了口,“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讓我想想,和我有什麽關係,”藺平和故作思考的模樣,微微皺著眉,用一副思慮已久的麵色對著她,繼續說道,“你畫的是我,難道還跟我沒關係?”

    “……那你想怎麽樣?”

    “你不應該給我報酬嗎?”

    “哦……”陶酥點了點頭,肖像權這些事她是懂得的,再說她和藺平和最初相識的契機,也是這個,“那你要多少錢啊……?”

    說到這裏,陶酥就有些沒底氣了。

    以前,不過是幾千塊錢的事情,但是現在,一切都變得複雜了起來。

    因為,藺平和的真實身份不是搬磚工,也不是模特,他的身價……根本沒辦法用金錢來衡量。

    “你覺得我值多少?”藺平和似乎是逗她逗上了癮,看她又害羞又緊張的樣子,簡直可愛得不行。

    “我、我也不知道啊,”陶酥癟癟嘴,然後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你那麽有錢,還要我的錢幹嘛,我的錢完全不夠看啊。”

    陶酥現在覺得委屈極了。

    這個人真的太過分了,他身價比她高那麽多,居然還向自己要錢。

    以前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倒也覺得沒什麽,現在想想,自己當初拿出來的那三千塊錢,他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接受了呢?

    看好戲?還是等待著真相被揭露之後,自己捉襟見肘般的困窘?

    或者說……他是要把自己施加在他身上的事情,原封不動地重演一遍?

    既然已經把燭光晚餐和99朵紅玫瑰複製了一遍,那麽……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他不會也想複製一遍吧?

    “你要多少錢啊到底,如果我有的話,我都給你,但是……但是你不能……”陶酥有些害怕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然後小心翼翼地說,“你不能讓我肉.償啊,我身上沒有肌肉,一點都不好看,真的。”

    她說得認真極了,生怕藺平和像當初的自己一樣,塞過來三千塊錢就讓她脫衣服。

    現在想來,這個相識的契機真的太垃圾了。

    男人垂下眸子,看著她因為抱住雙肩而從袖子裏露出來的白皙手腕,柔嫩的皮膚漸漸隱匿在粉色的睡衣袖子裏。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後悔讓家政幫她換上了長袖長褲。

    別墅裏也沒別人,地暖溫度也不算低,就不應該怕她著涼不給她換睡裙,結果現在,本來應該能看到的地方,都看不到了。

    “你想些什麽呢,”看到她這麽害怕的樣子,藺平和都不敢再逗她了,於是連忙解釋道,“隻是有件事想拜托你,別有太大壓力。”

    她的腦回路每一次都和普通人不一樣,這讓男人覺得既驚喜、又擔心。

    他真的很怕自己那句話讓她多想,又把她惹哭了。

    “什麽事啊……”試探性的目光望了過來,帶著怯生生的感覺。

    “我有點東西忘在家裏了,也不是什麽著急用的東西,哪天我們都有時間去就行。”藺平和對她說。

    “家裏?”

    “是啊,在我們的家裏。”

    他的話像塗了蜜糖似的,讓陶酥覺得心裏甜滋滋的。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對她說“家”這個字了。

    小的時候,媽媽在北歐總是對她說,中國才是她的家。

    可是,回國沒多久,媽媽就去世了,外公和外婆也沒有撐上幾年,也相繼離世。

    哥哥高中沒畢業就去韓國打職業了,姐姐在她的印象裏,從來都沒有閑下來過。

    再後來,她去了日本;再後來,她又回國了。

    可是,這一切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回國之後她仍然經常一個人住著空曠的大房子,就算在寢室,一到周末,室友們也會跟男朋友出去玩,她就算不回別墅,在寢室裏也一直都是一個人。

    對於“家”的感覺,陶酥從小就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體會。

    “那你想什麽時候去啊?”陶酥問道。

    大概是因為太開心了,陶酥居然忘記了,自己已經給過藺平和備用鑰匙這件事,默認了和他一起去的邀約。

    “下周末?”藺平和挑了一個日子。

    “行,”陶酥點點頭,然後說,“那就下周末吧,我去你的公司找你,剛好把我的車開回來。”

    她還記得她的法拉利,想著自己最近也不打算離開別墅區,也用不到車,等順路的時候再把車取回來也可以。

    藺平和看著她細心盤算的模樣,心底那個計劃也漸漸有了雛形。

    “我聽你哥說,年前這段時間你都要自己在家?”

    “是啊……那又怎麽樣?”陶酥被他的問題弄得糊裏糊塗,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離開又警戒了起來,“你上次不是已經答應我,不再翻窗戶了嗎?”

    “我不去你的屋,”他這樣說著,看著小姑娘突然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然後繼續補了一句,“我是問你,要不要去我家住?”

    ……

    ???

    “我為什麽要去你家住……?”陶酥皺了皺眉,有些不太懂他話裏的意思。

    見她這幅表情,藺平和抬起眼皮,看了看她手邊的畫本,然後對她說:“年前你接了很多插畫的單子,都畫完了嗎?”

    “還差三張……怎麽了?”陶酥狐疑地問他。

    當時她為了跟藺平和在一起,被姐姐掃地出門,迫於生計,也為了今後手頭能寬裕一些,特意跟曲戈說了一聲,以後什麽風格的插畫她都願意接。

    雖然現在她已經可以回家了,可是雜誌是有固定的製作周期的,她當時接下來的好多單子,現在也要逐一交上去了。

    做人要講究誠信,不能因為現在手邊寬裕了,就失信於人。

    所以,即便接了很多插畫單子,她仍然努力,保質保量地完成。

    “我記得有兩個單子是哥特風的,你畫完了嗎?”男人拋出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還沒。”陶酥沉默了幾秒鍾,然後隻能低下頭,委屈巴巴地承認了。

    豈止是沒有完成,她現在一點靈感都沒有。

    陶酥膽子很小,別說看恐怖片,就連恐怖都怎麽敢看,上次為了畫那個哥特風的插畫,去看了《孤堡驚情》,已經把她嚇得半死了。

    要不是被姐姐趕出家門,她怎麽也不可能再接這種風格的單子了……

    說到底,還是都怪麵前的這個人!

    “工作要按時完成才行。”

    “……是。”

    “不能拖稿。”

    “……是。”

    “自己一個人能行嗎?”

    “……。”

    他明知道自己很怕看恐怖片,還這樣問,到底想怎麽樣!

    陶酥“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憤憤地盯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

    濕漉漉的眼睛含著瀲灩的水光,明明是不甘的怒氣,卻偏偏生出了一絲撒嬌的味道。

    “……行。”陶酥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上的兔子頭棉拖,有氣無力地做著最後的掙紮。

    “現在敢一個人看恐怖片了嗎?”

    “……敢了。”

    “可是晚上也不會有人回來,你哥不是說,這裏年前隻有你一個人住麽?”

    “我知道……”

    “這次還看《孤堡驚情》嗎?”

    “……。”

    “嗚……你別再說了,”聽到恐怖片的名字,早就被塵封的數個月前的記憶又湧了出來,詭異的背景音樂似乎又在耳邊響了起來,她一邊搖著頭一邊說道,“別說了別說了!”

    “那你要不要去我家?”

    “……去。”

    最終,小姑娘迫於恐懼的心理,隻能向男人服軟。

    她也想挺直腰杆,不落入男人的圈套,可是他就是吃定了自己,會害怕那些虛無縹緲、並不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東西。

    而且,被男人勾起了幾個月前的觀影回憶之後,她現在都有點害怕了。

    “我、我今天晚上就可以去嗎?”陶酥小心翼翼地問他。

    明明是自己不情願,可她現在卻害怕被男人拒絕。

    如果他真的拒絕了自己,她今晚該怎麽辦才好……

    陶酥一邊害怕著,一邊忐忑地等待著男人的回答。

    出乎她的意料,藺平和不僅沒有拒絕,反而看起來還挺開心。

    “可以,”藺平和點頭,然後對她說,“你白天收拾一下,晚上下班了我來接你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前50評論送紅包,麽麽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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