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不是不告而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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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要你動手了嗎?”他臉頰上的酒窩很深,拉著她直接走向了超市的方向。
“什麽?”許初見愕然地瞪著眼。
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隻是這有時候捉摸不定的情緒實在是讓人難以招架。
回到那熟悉的別墅,許初見坐立難安,好幾次都想要離開,可她又覺得沒什麽好心虛的。
許初見就在逗弄著小貓的這一點點時間,廚房內就飄出了香味。
不知是不是他心情好的緣故,晚飯很豐富。
許初見坐在他對麵埋頭喝湯,卻是不怎麽動筷子。
顧靳原傾身靠近她,忍不住在她餐盤裏添了菜,這才懶懶地說著:“不合胃口?”
他說話時帶著點慵懶的鼻音,又沉又魅惑,在水晶燈下,那雙烏黑的眼睛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沒有。”許初見下意識地避著他的眼睛,想要避開這個話題,她隨意地問起來:“我很好奇,你怎麽會有這麽好的手藝?”
他臉頰上的笑意漸漸深,“那年我的眼睛又出了點問題,不得不到國外去治療,大概過了大半年的時間才重新好,後來直接在那裏留學。”
許初見握著筷子的手再一次僵硬了起來,那年……
到底是什麽時候?
他似是看穿了她想要問什麽,凝視她的眼睛,聲音淺淡地說著:“我不是不告而別,而是來不及說再見。初初,我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
“你不要說了。”許初見下意識地打斷他,不想要再往下聽。
而他卻依舊這樣直視著她的眼睛,似是陷入了某種美好的回憶中,“初初,我們曾經錯過,也誤會過,是因為我們沒有給彼此一個坦誠布公的的機會,以前的事情要是覺得痛苦,那就忘了吧。”
“以後,我們好好開始。”
她抬起頭,視線直直地撞上他深邃而粲然的眸子,不再是以往那般深不見底。
太過直接的****,令她招架不住。
他是在向她解釋。
她臉上沒什麽表情,說:“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經忘了。”
忘記,要是人真的能這麽快的遺忘,那這世上哪裏還會有這麽多的痛苦?
他明顯的身體一僵,眼底的神采因她冷淡的反應而一瞬消減,心裏某個看不見的地方隱隱作痛。
沉默了良久之後,他緩緩勾起唇:“沒關係,再開始就行。”
許初見垂下了眸子,她再也不看他的眼睛,以及忽略那句話在她心中掀起的波瀾。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和他相隔的距離有多遠,雲泥之別。
再加上攪和著沈家這件事情,他的家庭怎麽能夠接受?
“顧靳原,不要浪費時間了。”她抓緊著自己的衣角,視線停滯在某一處。
他覺得渾身難受,起身走至她身邊,一把將她扯進懷裏,在她猝不及防間咬著她白皙細嫩的耳垂,溫熱的觸感驀地使她瞪大了眼睛。
“你走開……”她不敢置信地推了推他,又驚又慌。
他口中還帶著些酒的味道,灼熱的氣息貼著她的唇抱怨:“沒心沒肺的丫頭,怎麽心這麽硬?還喜歡口是心非,你從沒忘記過我!”
許初見原本想要推開他的手緩緩滑,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顧靳原,就算我沒忘記那又怎樣?我所記得的都是你強迫我的那些事情,事已至此,我們各退一步,不行麽?”
就像她曾經說的,她會在他的世界裏消失的幹幹淨淨,就當不曾來過。
她累了,不保證會不會再一次不沾上癮,稍有不慎,那便是再一次的萬劫不複。
“怎麽退一步?是你退還是我退,每一次都是你跑的遠遠的,我可不能退,否則那就真的找不到了。我給你調整適應的時間,不代表我能親眼看你越走越遠。”
他很無辜地衝她揚了揚唇,唇畔上揚的弧度有些無奈的刺眼。
一場因得而不到開始的推拒,越演越深。
許初見定定地看著他,咬唇說:“其實你不必這樣,我們可以做朋友。”
聽她這樣說,顧靳原收起了笑容,長臂一收直接將她拉到了自己麵前,盯著她的容顏看了很久。
眸光漸漸向下,落在她小腹的位置,手輕輕地覆上說:“朋友?我們曾經有個孩子,這樣的關係還能隻是朋友?”
這下許初見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被他的大手撫過的地方,反複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要說孩子!沒有就已經沒有了。”她的聲音透著無力,眼眸裏不禁染上了一層濕意。
曾經她多想要留下這個孩子,甚至不計後果隻想留著這個與她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生命。
那種切膚之痛,她不想再嚐試第二次。
“初初,我比你更痛。”
他睨著她的眼睛,自然沒能忽視從她眼底升起的霧氣,“我一直在尋找我們之間的突破口,當你說把孩子打掉的時候,直接就是拿了把刀往我心底戳。”
許初見忽然想起了那天在醫院外他接的那一通電話,冷漠不屑的語氣,她的指尖一片冰涼。
一隻纖細的手按在他的手掌上,她溫溫的聲音說:“那我能有什麽辦法?在你們眼裏,我無非就是為了錢跟著你,你想怎樣就能怎樣,可我總要為自己負責。”
“我負責。”顧靳原一掀唇角,慢慢地站起身,努力壓製著的脾氣在這時候也忍不住。
脾氣說來就來,睨著她說:“你總是把自己困在暗無天日的角落裏,用戒備的眼光看著我,不管我做了什麽事情,對你來說都是不屑,對你不利。”
他的眸光讓許初見難以支持的別開眼,艱難的開口說:“我們開始的太糟。”
“開始的太糟?我承認,隻是一開始用錯了方法就被你判了死刑,那現在呢?難道就不能從另一個角度,重新審視一下我這個人?或者說,你不敢。”
顧靳原的聲音裏不再是一貫的自信篤定,他微蹙著眉頭,試圖從她臉上看到什麽不一樣的表情,可惜沒有,什麽都沒有。
這樣強勢的目光下,許初見慌亂地別開眼,而他根本不讓她逃避,曖昧的低下頭,湊在她的唇畔,兩人之間的距離靠的極近。
近得隻消一抬眼,就能在他的眼睛裏看到她的身影。
除了她,再無一物。
許初見閃躲著:“對,我就是不敢。我隻是想要一個護我的人而已,而不是……”
而她的話還沒說完,他曖昧的靠近她的唇瓣,輕輕一點,她立刻偏頭躲開:“你發什麽瘋……”
“初初,你在夢裏叫的是我的名字。”他定定地望著她,語氣淺淡。
“我沒有。”許初見急切地說出口,仿佛是在極力掩飾著什麽,欲蓋彌彰。
“嗯?你說不敢,是不是怕隻再一次依賴?”本來還一臉陰鬱的男人此刻又和變了臉似的,臉上又露出了幾分得意之色。
“顧靳原,那不是喜歡,也不是愛,隻是病態之下的依賴而已。”
“我不介意等。”他篤定地說著。
“那你能等多久,我知道你的耐心不好,或許我一輩子都不會對你改觀……”
他知道這個倔丫頭口是心非,若非從她醉酒之後聽到的那些話,他根本不會知道這些。
“初初,看著我的眼睛說,讓你承認就這麽難?”他不肯放過她,再一次逼問著。
許初見一氣之下踩了他一腳,什麽也關不上,就氣匆匆地推開他往門口走去。
她在慌什麽?她也不知道,或者說不敢承認。
顧靳原搖頭一歎,這樣追逐的日子究竟要到何時才是個頭。雖然無奈,可他還是認命地追上去。
她剛剛走到門口,腳邊就纏上了一個灰色的小身影,在她腳邊蹭來蹭去,就是不願離開。
許初見的步子頓了頓,半年的時間不在,可這小東西卻還是記得她。
他從後麵走來,看到她蹲下身子輕撫著小貓,小貓舒服的眯著眼睛。他想,自己可能連一隻貓都不如。
當下氣不打一處來,就從她手裏搶過那個小東西,就想要往旁邊扔。
哪知一貫脾氣柔順的小貓在這時狠狠地撓了他一下,右手虎口的位置出現了幾道明顯的血痕。
受了驚嚇的貓很快就跑沒影,顧靳原麵色陰鬱地看這自己的手,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許初見難得看到他這樣鬱悶的一麵,站起身來說:“你不是說要給它剪爪子?怎麽現在又給撓了?”說著,她的唇畔帶著些幸災樂禍。
不過看著顧靳原定睛地望著她,她又馬上尷尬地轉身,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顧靳原還沉浸在她剛剛動人的神色裏,什麽都沒聽進去。
直到她在門口開門的時候犯了難,指紋鎖就像是出了問題一樣,她怎麽也打不開。
驀然間,她的身後抵上一個溫暖的懷抱。
清冽熟悉的味道從身後傳來,男人咬著她的耳朵,笑聲低沉而悶,卻是帶著一掃陰霾的愉悅。
“我舍不得剪,還是要養點小脾氣出來,不然沒了性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