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他低過頭,放下過驕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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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靳原隻是把她摟的更緊了些:“我不該說那些話,我也不會和別人結婚……”
許初見沉默了一會兒,眼底有什麽掙紮之色閃過,可僅僅是一瞬,那些光彩就在她的眼底消失殆盡。
他說不會和別人結婚,可不代表以後還是這個樣子。
以前也有人這樣說過,可後來呢?
對沈紹廷她尚能做到祝福,可對他,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麵對那樣一日的到來。
她靜靜地說:“顧靳原,你不用道歉。是我們之間不合適,你不可能一直遷就我。你說的沒錯,我還是在逃避,因為我不知道接下去等待我的是怎樣的結局,所以,在我們還沒彌足深陷的時候結束。”
其實我隻是在怕,在你編織的溫柔陷阱裏,越陷越深。
越來越在乎,直至不能抽身。
顧先生,我已經見不得你身邊站著別的女人……
隻是這些話,她沒有勇氣說出口。
“誰說我們不合適?我就愛遷就著你,我在意的不過是你再一次的一走了之,你想要出國也行,我陪你。”
許初見搖了搖頭:“不要再糾纏不清了,這解決不了問題。”
他攫住她的肩膀逼著她和她對視:“那分開就能解決問題?初初,就算你走得再遠,也沒法從我身邊離開。”
“你看,你總是這樣。”
她苦笑著,稍微用力推開了他,“總是把你自己的想法強勢地加在別人身上,分開一段時間給各自冷靜,對誰都好。”
他不願放手,好似若是這一次放手,他們之間就真的沒有了牽扯。
“我不同意。”他的聲音依舊低沉,像黑夜內深斂無波的海。
這可能是他最為直接,卻也是最無可奈何地一句話。
許初見掙開了他,輕笑著緩緩說:“我很快會離開,以後,若是你還記得我的話,我們興許還能做朋友。”
她眼底的認真,幾乎刺痛了他的眼眸。
顧靳原微微眯著眼睛,試圖藏匿起那雙鳳眸裏的所有情緒,不想讓人看穿。
這一次,她眼底的疲憊和決然,讓他無可奈何。
他有很多種辦法可以讓她寸步難行,可就如同她說的那樣,一切不就又重新回到了原點?
她走至別墅門口之時,一直沒有動作的他忽然出聲:“初初,你確定要走出去?”
許初見硬生生地頓住了腳步,他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失落,再不似以往那個高高在上的顧家三少。
他的驕傲在這一刻褪去,低下頭,隻是用著最尋常的語氣,等待著她的回答。
許初見死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慶幸的是他沒有追上來,沒有看到她假裝強硬之下的不堪一擊。
推開門,她毫不猶豫地轉身。
她說的不在乎,可這一次,連她自己都騙不了。
然後他們再也沒見過麵,有好幾次顧靳原開車經過她住的小區,都隻是停在樓下,沒有拉下麵子再踏出一步。
兩個人的關係就這麽僵著。
蔚宛也知道了初見和顧靳原之間出了問題,每天顧靳原都會給她打電話,有意無意地詢問著一些事情。
她在一旁幹著急,可當事人全然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任憑她怎麽問都問不出什麽。
明明是互相在乎著的兩人,為什麽會走到了這一步?
這段時間許初見一直都待在公寓裏麵,沉靜,卻又有條不紊的經營著自己的生活,或許,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蔚宛雖然把雜誌報紙都藏了起來,但無可避免的,她還是看到了他手挽佳人……
那副畫麵,幾乎刺痛了他的眼睛。
書香世家才能配得上他們這種高門大戶,也隻有名門閨秀才入得了他家人的眼。
蔚宛走上前關掉了網頁,有些皺眉地說:“這些東西都是說風就是雨的,你別亂想。他不想做的事情,一般是沒人能逼得了他的。”
忽而,蔚宛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最近,是吵架了嗎?”
許初見知道蔚宛是在擔心她,笑了笑說:“我隻是在想要去什麽地方旅行一下,最近覺得很累。”
“可你不是有留學課程嗎?”蔚宛當下就覺得奇怪。
許初見搖了搖頭:“那不是我自己申請的,隻不過是一年前沒有生效的文件這次生效了而已,別人的這一番好意,我不能辜負啊。”
有人想讓她走,還是用的這樣委婉的方式,像是無時無刻都在為她考慮。
蔚宛想要繼續追問下去,隻是見她低沉下來的情緒,也隻是安慰地說:“初見你知道嗎,有一次阿原和家裏鬧得特別厲害,最後甚至是搬出了老爺子才解決了這事情。”
許初見沒說話,可心跳卻沒來由的漏了一拍,她確實不知道。
“就是當時顧靳城逼走你之後,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對顧靳城動手,誰勸都勸不住,所以我說,他不願做的事情,幾乎沒人能強迫的了他。”
許初見隻隨意地應和一下,卻並不敢和蔚宛對視,生怕她會失望。
就算沒人能強迫的了他又能怎樣?
他的態度,他母親的態度,讓她沒有了前進的勇氣。
就在許初見出神的時候,手機嗚嗚地震動起來,她看了一眼顯示屏,是顧靳原。
她心裏一緊,手指顫了顫,怕蔚宛聽到,就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到陽台上去。
這是這麽長時間來,他第一次打電話。
“是我。”他的聲音依舊低沉淺淡,似是靜水微瀾,沒有什麽起伏。
許初見看著遠處明暗錯落的萬家燈火,輕聲應道:“嗯。”
這樣簡單的來回之後,二人竟然再無話可說,卻又誰都沒有掛斷電話。
唯有幾不可聞的電流聲維持著彼此脆弱的交流。
似乎誰都在等著對方說些什麽,最終卻都沉默。
許初見不知道該說什麽,很想問他一句最近怎麽樣,卻很怕從他嘴裏的答案是很好,那樣她會難受。
可若是他回答不好,她會不安心。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最後他還是說:“後天一早,我來接你去機場。”卷著寒意的話,隨著夜風漸漸消散。
許初見微怔,她想起了日期,後天,正好是她定下的日子。
她靠著陽台,風帶著樹木花草微微浮動,嗅覺被一陣清新的草木香氣充盈著,這個時候半城灣的別墅內,那座玻璃花房,一定是彌漫著花香。
“不用了。”她淡淡地說出這三個字。
顧靳原掛了電話後就隨手把手機丟在了露天的桌上在,啪的一下,險些掉到了地上。
“你這一生氣就砸東西的壞毛病,到底什麽時候能改過來?”
顧靳原轉身,穿著休閑的男人真依著花牆看著他,一向沒什麽表情的臉上也泛起了些嘲弄之色,怎麽看怎麽刺眼。
他麵無表情地撇開眼:“你什麽時候看我生氣了?”
顧靳城若有所思,隨即悠閑地走到他身邊坐下,看著桌上醒好的紅酒,自顧自地倒上了一杯。
“你對付外人的那一套,趁早還是收起來。”
顧靳原不動聲色,搖晃著手裏的酒杯,卻始終沒有抿上一口。
“哥,你和我說說以前的事情吧,我在國外的那幾年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顧靳原靠著椅背,眸色忽然就沉了下來,當年的事情細節他不清楚,可他知道顧靳城麵對的,很有可能是一樣的艱難狀況。
“沒什麽好說的。”顧靳城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半晌才冷冷地說出了這句話。
每個人心裏都有別人無法觸碰的東西,即使放下了,再提起來也是會沉悶的難受。
顧靳原淺淺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醇香液體,今晚的月色被蒙在了霧中,朦朦朧朧。
就像他和許初見,何時才能等到濃霧散盡的那天?
他低過頭,放下過驕傲,她還是走的瀟灑如故。
就和當時在那個機場一樣,顧靳城給了她一個機會,她就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這一次,他照樣可以故技重施把她綁在他身邊,可他知道不能這麽做。
沉默了很久之後,顧靳城才緩緩說:“阿原,每個人都有一點執念,這執念有的時候甚至會蒙蔽了自己的雙眼。”
執念?
他的執念又是什麽?
這一晚,注定又是失眠之夜。
許初見以為這兩天的時間會過得很快,隻要一眨眼就能過去。
再次見到顧夫人的時候是在一場藝術展上。
畫展區,有很多一部分是蔚宛的作品,蔚宛畢竟在顧家生活了很多年,顧夫人會出麵捧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許初見幾乎在她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顧夫人不是一個人出席的,她身邊跟著一位乖巧優雅的女孩子,不斷有人和她們打招呼,顧夫人臉上始終掛著標準的笑容,寒暄應酬。
她下意識地轉身。
在展廳裏麵繞了一圈,還是和顧夫人不期而遇。
同一時間,她看到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挽著顧夫人的手撒嬌說:“阿姨,您累了嗎?要不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顧夫人卻不急,視線落在幾步開外的許初見身上,麵上笑意未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