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隻能借助藥物入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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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不會再麻煩你什麽……”她每說一句,喉間都哽咽一分。

    顧靳原忽然伸出手,粗糲的指腹生硬的捏起她的下巴,淺淡地說:“我要什麽很明顯,憑什麽幫一個不相幹的人?”

    “把自己整理幹淨。”

    許初見怔了許久,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她掙紮著說:“你到底想怎樣?”

    她不管他提的是什麽要求,隻是她覺得是自己能接受的,她就應下。

    “拿你自己來換。”他眼神輕佻,極具掠奪感,卻再看不到任何情緒。

    “你都已經有未婚妻了!”她沙啞著聲音怒然說著。

    他眯著眼深深凝了她一眼,聲音漸漸冷了下來,一字一頓說:“許初見,是你在求著我。”

    說完,他揚長而去,緊繃著的側臉昭示著他此刻的心情。

    花灑下熱水的溫度隻讓她覺得灼人,可她並沒有再去調試溫度,匆匆地將自己打理趕緊,又拿浴巾擦了擦身子,這才換上了嶄新的睡衣。

    絲綢的質感貼在人身上有種滑膩的涼意,許初見推開浴室的門,眸光默然地看著客房內那張大而柔軟的床,慢慢走過去。

    坐立不安。

    她有些艱難地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緩緩在床上躺下。

    空蕩蕩的屋子寂靜的嚇人,她不知道顧靳原什麽時候回進來,而好似隻有把自己包裹起來才能有一種安全感。

    可即使這樣,她還是覺得冷,手腳冰冷的讓她發抖,呼吸卻是滾燙灼人。胃部傳來的痛楚讓她忍不住將自己蜷縮起來,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一隻溫涼的手不輕不重地落在自己額頭上,這突如其來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震,想到一定是他,努力的逼自己睜開眼睛。

    許初見掀開自己仿佛千斤重的眼皮,撐著身子坐起來,她多希望自己隻是做了一場夢,等再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顧先生……”她喃喃低語,眼睛裏麵滿是紅血絲,無力卻戒備地看著他。

    而此刻俯下身來的男人,專注著看著她褪去了血色的臉頰,他的手再次探傷她的額頭,微微一動,仿佛是要順著她姣好的側臉往下,可他很快的控製住了自己。

    收回手,在室內昏暗的光線下,他深邃明晰的側臉依舊緊繃著。

    他緘默著,看著她因緊張而絞著衣服,站直了身子,沒有泄露一絲一毫的情緒,離開了房間。

    在床頭邊的,是散發著熱氣的粥,一大杯開水,一盒藥,以及一支溫度計。

    她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依然是這個房間。

    天色還未大亮,許初見手忙腳亂地去找自己的手機,好多個來電,全都是她家裏的。

    她回撥過去,是舅舅接的電話。

    “……是上次那位專家做的手術,情況沒有往更糟的方向發展。初見,不用太擔心,要是買不到回來的機票,也別著急。”

    許初見鬆了一大口氣,情況沒有往更糟的方向發展就已經是最為幸運不過的了。

    上次那位專家?

    怕又是他做的事情。

    電話剛剛掛斷,管家就敲門進來,將溫水和藥遞到她手邊,禮貌地說:“顧先生讓我提醒你。”

    許初見低著頭坐在床邊,她昨晚濕著發就睡了,此刻頭發糾集在一起,樣子狼狽至極。

    她聽了管家的話,卻問了句不相關的話:“顧先生在哪?”

    “他在屋外,你可以等吃過藥之後出去找他。”管家依舊彬彬有禮地回答。

    小鎮的清晨本該是充滿的生機盎然的閑適,可此時的天際仍是積壓著厚厚的雲層,沉悶的讓人生出一種壓抑的感覺。

    顧靳原站在二樓的陽台上,視線落在遠處,直到身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他沒有回頭,隻是專注於眼前的景色,直到她悄悄地上前,刻意的伸出手拉著他的袖子……

    刻意的討好,他分的很清楚。

    顧靳原慢慢轉過身,並沒有拒絕她的靠近,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初初,想不想把我從這裏推下去?”

    他迎著風,眼眸裏麵噙著溫淡的笑意,卻隱隱生出迫人之感。

    好似隻要她說了一句不中聽的話,他的眼中就會浮現危險之色。

    許初見搖頭,她不敢說話,怕隻要一說話,就沒了麵對他的勇氣。也怕那種羞恥感,再一次將她淹沒。

    “放心,我現在並不想要你。”他平靜地說。

    許初見驀地鬆開了緊抓著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好似不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句話。

    他依舊毫無表情地看著她,語氣帶上了些溫淡的柔和:“這麽快就來謝我了?暫時還早呢。”

    她點頭,卻又搖頭,仿佛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

    許初見抬起頭來看著他,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他似乎還是記憶裏的顧靳原,鮮少露出的這樣一麵溫和,卻足以讓人沉淪。

    他站直了身體,與她擦肩而過,一時間,那種熟悉的檸檬香再一次縈繞在她的周圍……

    許初見回到房間裏,正巧看到了他從櫃子裏麵翻出了一小瓶藥,她在他身後輕聲問:“這是什麽東西?”

    “安眠藥。”顧靳原淺淺的勾了勾唇,隨後意味深長地說:“在這半年裏,隻能借助藥物入睡。”

    許初見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心間仿佛生出了一種悶悶地抽痛,她默然地跟著他到了樓下。

    半年的時間……

    她不相信,即使是親耳聽到,她亦是不信。

    他走過她身邊時,意味深長地望了眼她臉上的怔愣之色,薄涼的唇畔勾起一絲弧度,“現在所有機場都還沒開放,但隻要有國內航線恢複,我會讓你離開。”

    許初見注視著他的眼睛,低低地說:“謝謝。”

    “不用謝,反正是等價交換。”顧靳原淺淡地說著,忽而皺了皺眉看著手裏的東西。

    隨後走到窗邊,不帶一絲猶豫扔了出去。

    許初見緘默,在他身後一句話也沒說,默默地跟著他下了樓。

    管家已經將一切收拾整齊,向謹言立在車子前,走上前將外套遞給他:“顧先生,隨時可以動身了。”

    顧靳原點了點頭,走到門口,似是又想起了什麽,他回頭看著許初見不知所措地站著,唇角輕輕動了動:“愣著幹什麽?”

    “你……你要去哪裏?”許初見有些緊張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眸色一沉,“你不需要知道這麽清楚,反正不會一去半年時間。”

    許初見咬緊了唇,他這話裏有話。

    他轉身看到她仍是不為所動的樣子,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倒是有一點,我隨時會改變主意。”

    說完,他自己率先上了車。

    許初見絞緊了手指,管家在一旁彬彬有禮地對她說:“許小姐,你的行李也已經收拾好了,今早派人去酒店取來的。”

    她匆匆忙忙地點了點頭,看著不遠處的車子,生怕他真的會不耐煩。快步走上前,坐在了後座。

    小心翼翼地擠在後座的角落裏,目光落在窗外,仍然是大片陰沉。

    車窗沒有關上,被這晨間的風一灌,她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卻掩唇壓抑著。

    驀然間,一隻節骨分明的手繞過她,直接按下了車窗。

    “你很冷?”

    顧靳原的聲音淺淡而不帶溫度傳來,驚的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搖頭說:“不冷。”

    他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望著她,薄唇輕掀:“我不會賣了你。”

    許初見勉強自己笑了笑,她倒是不知道,他在這個時候也會有這樣的冷幽默,側頭看他一眼。

    而在這時,他已經收斂起了表情,專心致誌的看著手裏的文件。

    仿佛剛剛簡短而溫馨的對話全然沒有發生過。

    氛圍又在這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個時候,許初見才悄然鬆了口氣,車窗外小鎮的景致從眼前浮光掠影一般劃過,即使在這樣壓抑著的天氣環境下,也絲毫沒有掩飾其一分的美麗。

    也許是著涼的緣故,在長長的車程中,她頭一歪靠著後座軟軟的靠枕睡了過去。

    直到車子進入了隧道,眼簾前忽然的黑暗將她驚醒了些,幸好隻是過了一個隧道,而不是就這麽糊裏糊塗的過了一天。

    車子很快駛出了隧道,她微微抬頭,卻見窗戶的倒影中——男人那雙狹長而深邃的鳳眸,正看著她的方向,諱莫如深。

    她心裏沒來由的慌了一下,下意識地回頭,卻見顧靳原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的樣子。

    淺色襯衫的領口解開著,在他那雙眼睛閉上的時候,好似收斂了他所有的鋒銳和盛氣淩人,側臉英俊溫雅。

    許初見自嘲般的笑了笑,怎麽又在他身上找一些莫無須有的東西?

    車內重新歸於平靜,司機將車子開得很平穩,她忍不住再次有了睡意,不知是這太過熟悉的氣息,還是舒適的溫度。

    朦朧間,她閉上了眼睛,身子不受控製地向右側倒去,直到碰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

    熟悉的檸檬香,寬厚而溫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