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番外:資格都沒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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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外人,都覺得他們感情很好。

    蔚宛低頭的一瞬間,視線卻忽然掃到了櫃台上擺放著的一個熟悉的東西……

    她伸手忍不住撫上自己脖子的位置,同樣的雪花形狀的吊墜項鏈,一模一樣。

    “這款項鏈能拿出來給我看看嗎?”她指著那條項鏈,輕聲問著店員。

    “當然可以,這款項鏈是去年專櫃大師的收官之作,非賣品,最後是在拍賣會上被人買下的。”

    蔚宛拿著這條項鏈,似乎在細細地對比著這條項鏈和自己脖子上的到底有什麽區別。

    她疑惑著問:“不是說非賣品麽,現在怎麽又出現在這裏了呢?”

    “這條項鏈的主人可能不想要了,既然這樣我們就重新擺在了這裏,這款式很新,已經有好些人中意了。”

    蔚宛還想問些什麽,隻見站在身邊的顧靳城臉色沉了沉,隨後直截了當地說:“這個也包起來吧。”

    “好的,您稍等。”

    店員的動作很迅速,很快就將東西包裝的很精致。

    刷卡,簽字,離開。

    從頭到尾,顧靳城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蔚宛需要走得很快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她在身後靜靜地跟著他,心裏隱隱的覺得他是在生氣,卻又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

    直覺在告訴她,和這條項鏈有關。

    一路無話的回到家裏,等到晚飯過後,蔚宛才敲了敲他的房門。

    顧靳城的房門沒關上,她沒等到他的允許就走了進去。

    他接完一個電話之後的臉色很不好看,一時間也沒反應蔚宛走了進來。

    直到她輕咳一聲,他才倏然轉身,再看到是她的時候,顧靳城的眸色沉了沉。

    蔚宛一步步走上前,在他不解的眼光中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項鏈,沾著她的體溫的項鏈落在掌心中,她似是有些不舍。

    可猶豫了再三,她還是將這項鏈放在了他麵前的書桌上。

    “二哥,這項鏈一開始是不是你要送給別人的?”她好不容易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隻是唇畔沒有弧度,聲音低落。

    兩條一模一樣的項鏈。

    蔚宛到現在還依稀記得自己收到這條項鏈之時的欣喜,現在她卻不知道自己這低落的情緒到底由何而來。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開心和難過都是寫在臉上的。

    “這項鏈正好是兩條,當時隻覺得你可能會喜歡,哪有什麽想要送給別人?”顧靳城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蔚宛認真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將那項鏈拿起來,而是低聲又問道:“那這另外一條,你是送給誰的?”

    他沉默著不言語。

    其實他那些一係列的反常行為,就已經讓蔚宛知道了這條項鏈的主人是誰,除了那個‘素素‘,誰還能讓他有如此大的情緒變動?

    時間靜止著,而她近乎執拗著等著他的回答。

    “宛宛,你到底想問什麽?”他有些冷淡地問她。

    蔚宛抬眸正好對上了他有些冷凝的視線,她想問出口的話又像是堵在了喉間。

    是啊,她到底想問什麽?

    她自己到現在也有些不明白自己想要知道什麽。

    蔚宛垂在身側的手慢慢緊握,她的唇畔漸漸漾起了一抹弧度,隨後搖了搖頭說:“沒什麽,我就是覺得你今天的行為有些反常,所以才這麽問了一下。”

    她還沒等他說什麽,自己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果然那句話說的一點沒錯,沒資格吃的醋最酸,先動心的人最慘。

    她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時間很快一天天的過去,蔚宛從學校畢業之後家裏的長輩開始尋思著置辦婚事。

    而這段時間顧靳城很忙,他們除了早晚會見上一麵,其他時候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

    就於這件事情而言,蔚宛就不得不佩服自己,就算是這樣也能和他演著一對恩愛夫妻的模樣。

    他們不同房,如果不是她主動和他說話,他甚至隻會淺淺的和她打一聲招呼。

    就算是說話,也隻是說些再簡單不過的日常。

    傅友嵐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不過她沒說什麽,隻是催促著將這婚事提上日程,就算是再陌生的兩個人,長期相處下來都會產生感情,更何況是這兩孩子呢?

    平日裏就看的出來,這兩人關係很好,缺的可能隻是時間的問題。

    關於每次提到婚禮這個事情之時,蔚宛總是會以這樣那樣的借口推辭,直到六月份畢業之後,再也沒有什麽好借口了。

    夜晚的時候,蔚宛看著連接著顧靳城房間的那麵牆壁發呆。

    從那一夜的情亂開始,到現在不過半年時間,至今仍然覺得隻是一場夢。

    她告訴自己,不能入戲太深。

    又到盛夏之時,滿山的鬆柏蒼鬱勁挺,偶爾微風吹過,鼻尖充斥著鬆木的獨有清香。

    這座墓園依山而建,山間微風拂過之時鬆濤翻湧起一片碧波,這裏,是蔚宛父母長眠的地方。

    這個月份不是掃墓高峰時節,前來墓園的人並不多。

    顧靳城把車停在了山腳下,和蔚宛兩人步行進入陵區。

    以前蔚宛總是自己一人回來掃墓,而今天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她說不上來自己心裏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

    尤其是當他握著自己的手,不緊不慢地慢慢走過那一級級的石階。

    也許是蔚宛自身體質就偏寒,也可能是山間本身溫度就不高,她的手掌心一片冰涼,直到他慢慢鬆開她的手,指尖依稀還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

    顧靳城從陵園入口處的工作人員那接過祭拜用的東西,見她還處於失神的狀態,於是低聲說:“一直沒有機會陪你來一次,很抱歉。”

    他的聲音倏然將蔚宛從自己的世界裏拉了回來。

    她搖了搖頭,表情有些複雜,輕聲喃喃地說道:“你別這麽說,這本來和你就沒多大的關聯。”

    畢竟她心裏清楚,這場婚姻僅限於兩張結婚證上的名字和照片。

    他們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關係。

    可他這樣精心地準備,並且如此正式來祭拜她的親人,甚至比她想的還要周到。

    “宛宛,這是我該做的。”他清潤的聲音雲淡風輕,不溫不火,聽不處有何情緒上的變化。

    隻是出於責任和尊重吧。

    蔚宛心裏湧起一陣酸澀,她不知道花了多大的氣力,才能按耐住心底深處那抹不正常的情愫。

    這樣的他,怎麽能讓她不沉淪。

    走過長長的石階,蔚宛先到了爺爺的墓前,自小爺爺對她家規就很重,同時也是家裏最疼愛她的一個長輩。照片上老人慈祥的笑容是記憶中的溫暖,她的眼眶刹那間紅了起來。

    顧靳城靜靜地站在她身邊,看著她將墓碑上的照片一點點擦拭幹淨,也許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是她真正脆弱之時。

    即使在顧家的這麽多年,她就算再怎麽讓自己融入進這個家庭,那也不是她真正的家人。

    就如同當時,他帶著她離開這座城市時,她哭著說自己已經沒有了家人。

    顧靳城看著她瘦削的背影,平靜深邃的眼底劃過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憐惜。

    他沉默著腰下腰在墓前倒了一杯清酒,很自然地扶住了她的肩膀低聲說:“別太難過了。”

    蔚宛點了點頭,殊不知正是他這樣一次次的安慰,才讓她在那段時間慢慢走出了那片灰暗。

    就如同那一道陽光將她從迷惘的黑夜中帶出。

    隻可惜他於她而言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他自己永遠不會知道。

    接下來蔚宛慢慢走到了自己父母的墓前,她緩緩蹲下身子像是個撒嬌的孩子一般靜靜地依偎在自己父母跟前。

    他沒忍心打破這樣特殊的天倫之樂,隻是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顧靳城隻能見到她眼角微微的濕潤,卻從頭到尾沒有哭出眼淚。

    明明已經是難過到了極點,卻偏偏又是這樣的堅強。

    蔚宛不經意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如果他是她真正意義上的丈夫,此刻她一定會很驕傲的和父母介紹,也會很篤定的對著父母說,她有自己的幸福。

    可如今,她隻能將這些都埋藏於心底。

    良久,蔚宛看著有些陰沉下來的天色,緩緩地站起身來,吸了吸鼻子說:“二哥,謝謝你今天能陪我來,我們走吧,不然看這天該下雨了。”

    她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很怕自己在他柔和的眼底慢慢沉淪。

    走了幾步之後她並沒有發現顧靳城跟上來,她忍不住回頭。

    隻見他恭敬地在她父母墓前鞠躬,不知是出於對長輩的尊敬,還是有些別的因素……

    他清俊頎長的背影落入她眼底,竟讓她生出一種想要依靠的錯覺。

    明知不可,卻又偏偏心存希冀。

    下山的台階走起來顯然要比上山的時候吃力一些。

    這是顧靳城臨時起意的想法,以致於她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做什麽準備,腳上穿著的還是一雙中跟涼鞋,她隻得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著。

    她明顯放慢下來的步伐顧靳城也注意到了,他略微皺了皺眉,最終在她跟前慢慢彎下腰,回頭聲音清淺地說:“上來,我背你下去。”(m.101novel.com)